第四十四章 瘋狂的戰鬥意誌
出征之前，蒼狼古與蒼狼賓考慮到了許多可能會遇到的情況，自認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不過，他們沒想到雁城的箭支仿佛用之不盡，沒想到雁城有那麽多極難獲得的火油，更沒想到那些火油會提前跑到糧草車上去，沒想到一點小火星會爆成一團大火球，沒想到雁城可以空投火種……
許多出乎意料的情況，讓打了一輩子仗的蒼狼賓也有點不知所措。
“救糧還是殺敵？”
這時候，蒼狼賓也猶豫了。
將最大的力量投入到搶救糧食上，有可能搶出一半的糧食，那些糧車都有防火措施，沒有大量的火油澆上去，想全部燒掉非常困難。
如果全力殺敵的話，很有希望將陷入內營的那些雁城的精銳騎兵留下，失去這些騎兵，攻打雁城將會更簡單。
蒼狼賓正在猶豫不決，鐵甲騎兵已經衝到了那一萬多名民夫的駐地，麵對鐵甲騎兵的衝鋒，沒受過軍事訓練的民夫們驚恐的向四周逃去，混入了那些聯軍士兵當中。
“閃開！閃開！不許衝陣！”
“啊……！”
聯軍士兵吼叫著，將刀劍砍向了逃入軍陣中亂跑的民夫。不過，在局部，聯軍士兵對上逃散的民夫沒有了人數優勢，在鐵甲騎兵衝擊下，民夫們還是衝進了聯軍士兵的陣形，引起了混亂。
隻要聯軍士兵陣形被民夫衝亂，小隊的鐵甲騎兵就會緊隨而來，將聯軍士兵盡量維持的陣形徹底衝散開，散開了陣形的步兵單獨對上鐵甲騎兵，隻有等待著被屠殺。越來越多預定位置的聯軍士兵陣形被衝散，衝散的士兵同樣陷入無序的混亂，無形中又充當了混亂之源，被挾裹繼續衝擊其他位置的聯軍陣形。
蒼狼賓發現內營的正規軍越來越多的陷入失控狀態，已容不得他繼續考慮，逼著他狠下心來做決定。
“命令！全軍退守倉庫，全力搶救糧食！”
最終謹慎的性格占了上風，火光通明的指揮台上，傳令旗手奮力的揮舞著令旗，下令讓混戰中的正規軍退守到倉庫。
發現聯軍正規軍開始向倉庫位置撤退，吳青向聯軍營地的指揮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聯軍選擇保糧，不過想從我眼皮底下撤出這片混亂區域，會有那麽容易嗎？”
吳青可以通過係統指揮軍隊，這個功能太逆天了，有係統地圖的輔助，他一眼就能看出所有係統單位區域的全局信息。
鐵甲騎兵快速的組成百人小隊占據內營中那些預設的防守位置，這些位置本來是用來防守敵人進攻的，現在卻成了聯軍士兵撤退的最大障礙。
整個營地中，被攻擊到的地方，能燒的幾乎都燒了起來，留下來的空隙很小。
一隊隊長矛兵、大刀兵、劍盾兵、破盾兵硬著頭皮向阻路的鐵甲騎兵發起了攻擊。這時的鐵甲騎兵失去了活動空間，失去了最強的衝擊力，他們互相配合，抽出了配備的手弩，輪番向蜂擁而來的聯軍士兵射擊。上弦，射擊，上弦，射擊，直到聯軍士兵衝到了麵前，才抓起長槍近距離廝殺。
這種搏殺不能取巧，拚的就是平時的訓練、力量、體力、耐力和反應速度。
到處都是不停揮舞長槍的鐵甲騎兵，直到他們被數倍的聯軍士兵硬打下馬。後方的騎兵射空手中的弩箭，接替同伴的位置，那些落馬的鐵甲騎兵大多都重新爬了起來，抽出佩劍，刺向前方的敵人。
失去了騎士的戰馬瘋狂的衝入敵人陣中，頭撞腿踢，將一個個聯軍士兵撞倒踢飛，直至傷痕累累、筋疲力盡倒地不起。
失去戰馬的騎士瘋狂的揮舞手中的長劍，將一名名聯軍士兵斬殺，直至力竭被殺。
鐵甲騎兵悍不畏死的戰鬥，讓聯軍士兵心裏發寒，廝殺了一陣，聯軍士兵死傷慘重，結果竟然沒有一處被攻破的地方。
好在鐵甲騎兵的數量有限，不少聯軍士兵找到了空隙，成功的撤退到了倉庫的位置。
蒼狼賓死死的盯著交戰的區域，鐵甲騎兵那種瘋狂的戰鬥意誌讓他心驚。他對鐵甲騎兵的戰鬥力已經預估得很高了，不過鐵甲騎兵真正的戰鬥力比他想象的更高，特別是那種求死一般的戰鬥意誌，讓他感到了害怕。
他害怕雁城全是這樣的瘋子，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的結局就不好預料了。現在聯軍雖然遭受重大損失，但他還是有信心拿下雁城，聯軍真正的精銳還在，其他的一些困難想想辦法是可以克服的，最主要的是這裏離雁城肯定不遠了。
“賓將軍，這次我們的損失慘重啊，那些糧食不知道最後能搶運出多少，要是最後損失太大，我們都不好交差啊！”
從來沒提過意見的雄鷹城監軍這時忍不住出來提醒蒼狼賓，不過他也知道這怪不得蒼狼賓，是雁城的一切太出人意料。
雄鷹城監軍一直對蒼狼賓的能力很佩服，一路上也找不出什麽毛病，加上雄鷹城主的交待，他沒有給蒼狼賓使過絆子，這次的火燒得太猛了點，他不知道明天營地還會剩下多少東西。
“監軍放心，雁城騎兵的人數少了點，我看他們也損失很大，等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撤退！我們最終的決戰，還是要在雁城之下啊，這個結果，他們改變不了！”
蒼狼賓很有經驗，他並沒被表麵的慘狀迷惑，透過表麵的東西，就能看出，雁城騎兵雖然精銳，但是數量太少，不能對聯軍正規軍造成致命打擊。這次戰鬥直到現在，雁城騎兵真正占到便宜的地方就是燒掉了聯軍的糧草，又因為聯軍需要搶運糧食而沒有對他們進行全麵打擊。
以前讓吳青很不解的是這種大的混亂下，敵人居然沒有一人真正的當逃兵，就算是士氣全無，隻要在主將沒有死亡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士兵逃出戰場，這讓吳青想象中三千精兵大殺四方的情景成了幻想。
在了解了那些城市殘酷的軍規後，吳青才明白那些雜兵們的絕望與無奈，才明白那些雜兵麵對普通民眾時為什麽能那樣殘忍。在死亡和株連全部親人後難逃慘死中，絕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前者。
敵人的士兵沒有士氣，沒有戰鬥力，但是怎麽打殺都不潰退，這讓缺少兵力的吳青非常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