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離魂症

整個重點病室莫名一靜。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轉目望去,待得發現說話的人是蘇皓後,均是眉頭一皺。

“蘇皓,不要添亂。”白文菱俏臉一變,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在場的人,有主治醫師,有院長,還有醫學泰鬥,更有市委書記,若是言語不妥,極有可能引火上身。

蘇皓苦笑一聲:“我沒添亂,李夫人確實還有救。”

李尚祥原本絕望的臉上猛然閃過一絲希冀,他衝到蘇皓麵前,顫顫巍巍的道:“小兄弟,你有辦法是嗎?”

縱然蘇皓年齡尚小,可不管如何,隻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有!”蘇皓不假思索。

對病室裏的醫生來說,徐香的病可能十分棘手,但對他而言,不過幾針的事。

畢竟,他相較於這些醫生而言,更加了解徐香的病症情況,同時也知曉徐香的病因究竟是什麽。

李尚祥大喜,剛想開口,卻見王昌指著蘇皓,朝白文菱問道:“這位是?”

“忘記自我介紹了,小女名為白文菱,現任蝶戀花公司的總裁,這位是我的未婚夫蘇皓。”白文菱昂起頭,不卑不亢的道。

李尚祥驚詫的看著白文菱,愕然問道:“文菱,你什麽時候有未婚夫的?”

“兩個月前才有的。”白文菱抿了抿嘴道。

關於未婚夫一事,她並沒有告訴很多人,除了權洲本地人知曉外,大多數人都不知曉。

而李尚祥貴為市委書記,事務繁忙,平日裏經常在外地工作,很少關注這些事,所以不知道自己有未婚夫也很正常。

“蘇皓?”一個心病科主治醫師碎念一聲,陰陽怪氣的道:“我聽權洲的一些朋友提起過這個人,好像是一個隻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平日裏沒少拈花惹草,被很多人唾棄,嗯,那人的未婚妻就叫白文菱。”

話音落下,病房氣氛莫名尷尬下來。

“怎麽說話呢?”王昌瞪視了這個心病科主治醫師一眼,朝蘇皓歉意的道:“蘇先生,劉醫生的話並沒有惡意,你別往心裏去。”

說是這麽說,其實他心裏卻對蘇皓有一些鄙視。

他也聽聞過蘇皓的一些事情,這是一個從出現在權洲開始,就被冠以一無是處稱號的廢物,整天沉迷酒色,混跡在夜場裏麵,連錢都是未婚妻給的。

和這種人站在一起,不得不說是自己行醫一途上的恥辱。

“沒事,以前年少無知,走了很多彎路,現在已經迷途知返。”蘇皓擺了擺手,並不在意。

他這一番話,算是承認了自己就是那個紈絝子弟的事實。

一時間,眾醫生都是麵露不悅之色。

整天在外麵浪的人,能有多少時間接觸多少醫學,能有救治李夫人的辦法?

就蘇皓這種年紀,放在醫院頂多當個實習生,給醫生打下手,連手術刀都不能碰,至於為病人看病,動手術什麽的,更是無稽之談。

而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聲譽響徹海北市的名醫,連他們都沒有辦法,且醫學泰鬥袁瀚博都無能為力的病,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能治?

可笑至極!

袁瀚博也是有些懷疑,一個人在醫術上麵的實力深淺,是靠著實踐和不斷學習積累經驗決定的。

通俗的說,但凡醫術高深者,大多年過半百。

這蘇皓著實太年輕了一點,縱使在醫學一途上刻苦鑽研,但也不過局限於書本,真正的醫學實際操作能力將近於無。

他的話,又如何能信?

當然,袁瀚博並沒有因此而露出譏諷的神色,隻是沉吟片刻後問道:“這位小友,既然你剛剛說有辦法救治李夫人,那就代表著你知道李夫人的病因,是麽?”

“是的。”蘇皓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需要為李夫人把脈確診一下。”

“把脈?”原先那個心病科主治醫師聽得這話,差點沒笑出聲。

“你這個年紀在中醫上能有多少研究?你為人治過幾次病?你會多少種針灸手法?得過幾次獎?獲得多少榮譽?”

“袁老乃中醫集大成者,在中醫一道成就數之不盡,陰陽術針更是榮獲世界專利,被國外稱為醫學神技,他都找不出病因來,你個毛頭小子又知道什麽?”

“如果你真的有心,就別在這裏搗亂,萬一給李夫人帶來什麽危險,你承擔起這份責任?”

他這話絲毫沒有掩飾,刺耳無比。

然而,王昌等人並沒有製止,反而任由這個醫生開口。

因為,對方的話雖粗,但理卻不粗。

中醫實力的深淺,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年齡的大小。

在中醫上有著成就的人,哪個不是白發蒼蒼,步入遲暮之年?

連袁老這種國手級中醫,在經過一陣探查後都尋找不出徐香的病因,年僅二十左右的蘇皓莫非還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成?

“中醫一途,講究領悟和手法繼承,誰說非得要年紀大,成就高,才能掌握好中醫?”蘇皓不為所怒,平靜的道。

“你們查不出病因,隻能說明你們實力不夠,憑借這個定論,就能斷定我也查不出病因,未免也太可笑了點。”

“狂妄!”眾醫生麵色一黑,臉上無一不是閃過羞怒之色。

他們這些人,在各自的醫學領域均是有著豐富的醫學經驗,有著廣泛的名聲,就算跑到首都燕京去,也能在醫院坐擁高等職位。

今日,一個在他們眼中連手術刀都沒碰過,連手術室都沒進過的毛頭小子,居然敢出言說他們實力不夠,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就連一向沉穩的袁瀚博,此刻也是麵露不滿。

他能被譽為中醫集大成者,是因為在年輕的時候經過時間的反複錘煉,不斷的學習醫術精髓,實踐積累經驗,方才能夠達到世人仰望的地步。

蘇皓那一番話,在貶低王昌等人的時候,同時也在貶低他。

見眾醫生都是怒意紛紛,白文菱連忙上前緩解氣氛:“各位名醫不要生氣,蘇皓有的時候說話不經過大腦,先前的言語是無心之舉,請勿要與他計較。”

“哼!”王昌等人冷哼一聲,縱然心中不爽,卻也沒有多言。

這白文菱稱李尚祥為李叔,可見她和李尚祥的關係不錯,他們可以不給白文菱麵子,但卻不能不給李尚祥麵子。

“蘇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先去外麵等我吧,這事你不要摻和了。”白文菱給蘇皓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先出去,避免再次激怒這群醫生。

“我並不是在開玩笑。”蘇皓搖了搖頭,反唇相譏道:“我若是就這樣走了,豈不是證明自己心虛,為某些醫生實力不濟找了借口?”

這話落下,整個病房的氣氛,猛然冷峻下來。

白文菱麵色大變。

在場的哪個不是權威名醫,手裏的病人來自五湖四海,名門望族之輩數之不盡。

更何況袁老還是醫學泰鬥級別的人物,他一聲令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幫他做事。

蘇皓如此之言,完全就是不知死活,引火自 焚。

早知蘇皓會這麽無腦,她就不應該帶蘇皓過來的。

這一刹那,白文菱後悔極了。

“豈有此理!”王昌等人是徹底怒了。

他們一個個都是咬牙切齒的盯著蘇皓,眸中的怒火已經達到極致。

被一個毛頭小子一二三再而三的蔑視,換誰都忍不了,要知道,泥菩薩都有三分火呢!

袁瀚博麵色同樣陰冷了下來,他板著一張臉,強忍著怒意,沉聲道:“蘇先生既然這麽有把握,那就將病因給我們這些實力不濟的醫生講述一下,讓我們感受一下蘇先生那高深的醫術實力。”

“也行,免得你們又說我以下犯上,不知天高地厚。”蘇皓微微點頭,直接走至病床前,伸出兩指,落於徐香的脈搏上,切脈確診。

後方的袁瀚博等人都沒有發出聲音,但他們此時的胸口已經憋了一大口怒火,為了保持風度,他們不能跟蘇皓爭執。

可如果等會蘇皓診斷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絕對要蘇皓好看。

白文菱心下忐忑萬分,蘇皓先前那一番話已經得罪了不少人,若是診治不了徐香,那麽他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倒是李尚祥全程保持沉默,他所關心是自己的妻子,其它的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隻要蘇皓能救自己的妻子,縱使他狂到沒邊都無妨。

片刻,蘇皓收回兩指。

“果然和我所料的一樣。”

“蘇先生,我的妻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李尚祥迫不及待的追問。

蘇皓淡淡開口:“李夫人這病是三魂七魄不健全所致,通俗的說就是離魂症。”

“離魂症?”李尚祥一愣,不明所以:“這是什麽病?”

“人之魂魄由三魂七魄組成,若是丟了魂,就叫離魂症,若是丟了魄,就叫離魄症。”蘇皓背負雙手,徐徐道。

“人的三魂,一名為胎光,太清陽和之氣,屬於天,二名為爽靈,陰氣之變,屬於五行,三名為幽精,陰氣之雜,屬於地。”

“胎光主生命,久居人身則可使人神清氣爽,益壽延年。”

“爽靈主財祿,能使明氣製陽,使人機謀萬物,勞役百神,生禍若害。”

“幽精主災衰,使人好色嗜欲,溺於穢亂之思,耗損精華,神氣缺少,腎氣不足,脾胃五脈不通,旦夕形若屍臥。”

“養生修道務在製禦幽精,保養陽和之氣,如在黎明時分或夜間入睡前,叩齒並呼三魂,反複三次,即可神氣常堅,精華不散,疾病不侵,鬼神畏懼。”

這話落下,眾人聽的雲裏霧裏,不知所以然。

唯獨袁瀚博麵色猛變,似乎明白了什麽,駭然出聲。

“你的意思是,李夫人丟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