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誰說這是假支票?

總裁辦公室內,氣氛莫名一靜。

梁山,梁峰以及朱幹花齊齊看著桌子上的記名支票,神色不約而同的一愣。

當看清記名支票顯示的支付額度時,均是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整整五個億!

如此龐大的數額,著實嚇了他們一跳。

白文菱有那麽一瞬間也是愣住的,特別是當她看見記名支票上的付款人名字後,更是瞳孔一縮。

許鴻飛!

權洲最大字畫公司‘江山如畫’的董事長!

此人在字畫方麵有著獨特的天賦,無論什麽畫,一眼落下,都能記得七七八八,並現場將其臨摹而出。

除此之外,他看人的眼力極高,員工是否忠誠,他一眼可辨之。

也正是因為如此,江山如畫公司從未出現員工背叛的事,上下一心,忠心耿耿,這才造就了江山如畫在權洲的超高地位。

蘇皓這一個上午究竟做了什麽,居然拿回了一張價值五億的記名支票,而且還是許鴻飛署名?

氣氛沉寂了數十秒,旋即被白文菱的大舅梁山所打破。

“蘇皓,這張記名支票是真的麽?”

他的語氣夾雜著一絲質疑。

蘇皓是什麽樣的人,他在這兩月裏麵早就知曉。

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十足的紈絝子弟。

如若不是頂著蘇家的名聲,以這幾個月蘇皓在外麵的行事風範,早就被人亂棍打死了。

正是因為知曉蘇皓的性格和名聲,他才會對這張記名支票產生懷疑。

一旁的梁峰和朱幹花也都是狐疑的看著蘇皓,眸中帶有著強烈的猜忌意味。

“大舅,我記得你在211大學裏麵專攻經濟學,曾經更是取得過不低的成就,記名支票長什麽樣,是真是假,你應該很清楚才對。”蘇皓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目視對方,微微一笑。

梁山麵色上湧過一絲尷尬,窘迫的道:“這個……我當然知道,隻……隻是現在的假支票太多,有些支票的偽造度是無法用人工檢測出來的。”

說著,他連忙看向梁峰:“小峰,你兒子不是在江山如畫公司的財務部上班嗎?拍照給他看看這張支票是真是假!”

梁峰頓了頓,旋即拿出手機對這張支票進行拍照,隨後用微信發給自己的兒子,發語音道:“兒子,這是你蘇皓表哥拿回來的支票,你看看是不是你們董事長的字跡。”

發送不久,那頭便傳來了語音回複。

“爸,蘇皓那人你也能信?以他那坑蒙拐騙,流裏流氣的性格,這支票十有八九是假的,你可別被他騙了!”

話音落下,整個辦公室都有些沉寂。

白文菱眉頭一皺,明顯對梁峰兒子的言論有些不悅。

反觀蘇皓,他神色頗為平靜,仿佛沒有聽到這些話似的。

“兒子,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不能戴有色眼鏡看待你蘇皓表哥。”梁峰麵色尷尬,打開語音,佯裝訓斥自己的兒子道。

“你仔細看一看這張支票,辨別一下是真是假。”

語音發過去後,那頭沒了消息。

三分鍾後,震動聲響起,那邊傳來兩條語音。

“爸,這張支票是假的,因為近些年來支票偽造嚴重,為了避免支票問題,我們公司昨天已經悄悄換了支票樣式,董事長手中的支票都是最新樣式,你拍來的支票是舊版樣式,很顯然是偽造的。”

“縱然這字跡和董事長的手筆同出一轍,可現在仿字出神入化的人很多,不排除是蘇皓請人在支票上寫的,那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別想著從他那裏得到什麽好處,他隻是蘇家一個棄子,說得不好聽就是蘇家掃出來的廢物,一個廢物,你還指望著他能給你什麽好處?”

這兩條語音,讓辦公室的氣氛降至冰點。

白文菱麵色陰沉,眸中掠過一絲冷意,沉聲反問道:“小舅,你不覺得表弟的教育文化有待加強麽?”

梁峰臉色有些尷尬,自己的兒子肯定以為蘇皓不在自己身邊,所以說話的方式比較直接。

一邊的朱幹花和梁山關注的倒不是這個重點,兩人看向蘇皓,指著支票,眯著眼睛道:“蘇皓,你不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麽?”蘇皓淡淡反問。

“偽造支票一旦被查實,立馬會被追查法律責任,你這樣做,到底是何居心?”梁山目光微冷,已然有些怒意。

還好他留了個心眼,讓梁峰的兒子查了一下,否則要是拿著這張偽造支票去銀行,當場就得進監獄,永世不得翻身。

蘇皓忽然一笑:“誰說這是假支票?”

“事到臨頭你還嘴硬,剛剛你表弟的語音你沒有聽到?”梁山盯著蘇皓,麵色發黑。

“表弟?”蘇皓假裝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哦哦哦,原來剛剛那語音是他說的啊,我還以為是哪個二貨在糞池裏麵一邊遊泳一邊講話呢!”

“啪!”

旁邊的梁峰聽聞這話,猛地一拍桌子,臉上掀起一層寒霜:“蘇皓,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拿著一張假支票來糊弄我們,當我們是傻子?告訴你,這事你要不給個說法,老子今天就要你好看。”

他這話算是徹底跟蘇皓撕破了臉麵,本來他就對蘇皓十分厭惡,現如今蘇皓還弄一張偽造的支票來戲耍他,並對他兒子出言譏諷,自然是壓製不住內心的憤怒。

“行了小峰,你好歹是一個長輩,犯得著跟一個晚輩大動肝火麽?”見辦公室裏麵彌漫著硝煙,梁山出言緩和道。

梁峰冷哼一聲,臉色僵硬,似乎還在氣頭上。

見狀,梁山苦笑一聲:“蘇皓,此事你也不對,現在公司危機四起,我們本來就著急,你還拿一張假支票來戲耍我們,這不是拿我們尋開心嘛?”

“誰說這是假支票?”蘇皓不為所動。

“你還TM跟我強?”剛消氣的梁峰一聽這話,再一次發火。

“你是不是非得要我拿著支票去找許鴻飛親自驗證,然後將你的麵子打得稀巴爛才甘心?”

“那倒不用。”蘇皓微微一笑,指著支票的背麵道:“這裏有許鴻飛的支票專用電話,你如果想驗證,直接打電話就是。”

梁峰一愣,梁山和朱幹花同樣如此。

明知道支票是假的,這蘇皓居然還讓他們打電話驗證?

傻子吧!

倒是白文菱眯了眯眼睛,直接拿起電話,撥打了支票背麵的號碼。

電話嘟了幾聲,過後被人接通。

“你好,我是許鴻飛。”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一聽是許鴻飛的聲音,梁山等人均是來了精神。

白文菱看了蘇皓一眼,開口道:“許總你好,我是蝶戀花公司總裁白文菱。”

“原來是白小姐,難怪聲音如此悅耳,讓許某身心的疲倦都消磨了不少。”電話那頭的許鴻飛詫異一聲,登時淡雅一笑:“我正準備打電話給白小姐,沒想到白小姐卻提前打過來了,看來我們兩人頗有投緣啊!”

“許總為人儒雅,言語風趣,文菱自愧不如。”白文菱優雅一笑,餘角瞥過蘇皓,發現他臉上無波無瀾,停頓片刻,出聲詢問:“許總,我打電話來是想問你一件事,請問,你是不是給了我未婚夫蘇皓一張記名支票?”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辦公室十分安靜。

所有人都是豎起耳朵,等待著許鴻飛的回應。

氣氛沉寂片刻,旋即被許鴻飛的聲音所打破。

“是的,那張支票雖然是公司的舊版樣式,但並不影響去銀行取款,倒是蘇先生慧眼獨具,鑒寶能力非凡,今日在古玩市場鑒別出了唐伯虎真跡《秋風紈扇圖》,許某愛畫急切,聽聞蘇先生欲要售賣此畫,便用五億將其買了下來。”

此話一出,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落針聲依稀可聞。

梁山等人呆愕的看著蘇皓,如遭雷擊,石化般的臉上,閃爍著不可置信。

那張五億的記名支票,居然是真的?

更令人愕然的是,蘇皓這種公認的廢材,竟然能慧眼獨具,鑒別出了唐伯虎真跡?

開什麽玩笑?!

連白文菱聽到這番話後,也有那麽一瞬間是駭然的。

蘇皓跑到權洲東城區來兩個月,縱使對古玩有興趣,但卻從來沒有表露過鑒寶方麵的才能。

她還記得,上一次和某個老總談合同時,對方曾拿出過不少古董給她和蘇皓欣賞,當時的蘇皓連那些古董叫什麽名字都不清楚,可謂是丟盡了臉麵。

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鑒別出了唐伯虎的真跡?

“白小姐,可能你並不喜歡讓蘇先生去接觸古玩行業,但我想為蘇先生辯護一下,他今日之所以會去古玩市場,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解決蝶戀花公司的資金問題。”電話那頭,見白文菱遲遲不回話,許鴻飛還以為白文菱在責怪蘇皓,連忙出言道。

“在蝶戀花公司發生資金危機時,蘇先生能第一時間去籌劃維持公司運轉的資金,這在許某眼中,可謂是大丈夫之舉,白小姐能有蘇先生這樣一位既有責任感,又有能力的未婚夫,已然令很多人羨慕,所以,許某懇請你不要怪罪蘇先生,其實他並不像傳聞中那樣一無是處,也許,他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在關注你,在保護你,甚至不惜名譽掃地。”

許鴻飛的這番話落下,著實戳中了白文菱的內心。

她看著靜靜站在一邊不說話的蘇皓,鼻子一酸,美眸上悄然蓋起了一層薄霧。

是啊,就和昨天一樣,在風雨襲來的時候,蘇皓總會用他那單薄的身影為自己遮風擋雨。

在他前方,有無數的譏諷,無數的嘲笑,甚至無數的蔑視。

可是,他目光中的堅定,卻絲毫沒有因為這些譏諷、嘲笑乃至蔑視而有任何的削弱。

反觀自己,隻是一昧的相信眼前所看見一幕,從未用心去感受蘇皓的所作所為,以至於到了現在,才發現自己對蘇皓的了解有多麽的少。

這一瞬間,白文菱隻覺得內心愧疚更濃,虧欠蘇皓更多。

深吸了一口氣,她抿了抿嘴,控製好自己的情感,對電話那頭的許鴻飛解釋道:“許總你誤會了,蘇皓為公司傾心付出,我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怪他?”

“如此甚好,蘇先生為蝶戀花公司如此盡心盡力,著實不該被辜負。”許鴻飛點了點頭,朗聲一笑。

“對了白小姐,不知你明日有沒有時間,許某想和你談一個合作。”

白文菱一愣:“合作?”

“是的,蝶戀花公司專營化妝品行業,江山如畫公司專營字畫行業,兩個行業在宣傳上麵可以相互合作,進而促進兩家公司的知名度,你覺得呢?”

“完全沒有問題,能和許總的江山如畫公司進行宣傳合作,是蝶戀花公司的榮幸。”白文菱大喜,連忙答應下來。

江山如畫乃權洲最大的字畫公司,每個月都會舉辦字畫交流會,每次均能吸引不少權財之人的到來,如若能在字畫交流會上麵宣傳一下蝶戀花公司,知名度絕對蹭蹭上漲。

“白小姐自謙了,你冰雪聰明,才能優異,又有蘇先生這麽一位德才兼備的未婚夫,誰都願意和蝶戀花公司合作的。”許鴻飛挑眉一笑,言語深有意味。

“既然白小姐也有合作的意願,那許某明日上午十點就在曲水蘭亭等候你的到來,到時候細談宣傳合作一事。”

“好的,文菱必然守時!”白文菱含笑應答,再度和許鴻飛聊了幾句話後,這才掛了電話。

直到放下電話那一刻,她內心的陰霾終於一掃而光。

公司運轉資金到手,宣傳合作有望,使得她再一次對未來有了信心。

梁山等人仍舊有些不敢相信。

即將倒閉的蝶戀花公司,竟因為一個花天酒地的紈絝弟子給挽救回來,這是多麽戲謔的一幕?

縱使他們心中有著萬般懷疑,可經過先前許鴻飛和白文菱的對話後也不得不相信,蘇皓的確做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聽得通話的蘇皓頗有驚詫,他確實沒有料到許鴻飛對自己的評價如此高,不過從先前的一番話可以看出,這許鴻飛為人著實不錯,倒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撇開此事不談,他目光一轉,落於梁山等人身上,臉上浮現出一個戲謔的表情。

“剛剛誰說這是假支票來著?”

話音傳開,在辦公室回**了許久。

在陽光的照耀下,映射而出的是三張吃了蒼蠅般的尷尬麵孔。

片刻,梁山站起身,朝蘇皓屈身一彎:“蘇皓,剛剛你小舅的語氣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

說著,他給梁峰使了使眼色,後者嘴角抽了抽,明顯不願意。

旁邊的朱幹花暗中推了推梁峰,他這才無奈的站起。

“那個……蘇皓,我剛剛語氣確實有些過激,你別往心裏去,至於你表弟,回頭我一定教訓他一頓,說話沒大沒小的。”

“大舅和小舅言重了,我並非一個小心眼的人,就如同一條狗咬我,難道我還要咬回去?”蘇皓微微一笑,完全不在意。

“活的歲數越長,我就越喜歡狗,因為狗永遠是狗,人有時候不是人,你們說是吧?”

梁山等人臉上一青一白,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又怎麽聽不出蘇皓是在譏諷自己,隻是在這種局麵下,他們根本反駁不了什麽。

三人強忍著內心的憋屈,對視一眼,像是統一了口徑:“文菱,既然公司有蘇皓的資金來維持運轉,那我們也可以鬆口氣了,接下來的工作我們就不參與了,你看著辦,注意休息,別累倒了。”

說完,三人飛快的往門外走去,背影頗顯狼狽。

“叮咚,恭喜宿主裝了一個啪啪打臉的逼,獎勵40點裝逼值。ps:宿主這一次裝的逼,過程流暢,言語修辭得體,深得魏晉諸朝遺風,更將唐風宋骨發揚得入木三分,能在有生之年看見宿主裝出此等強逼,實在是係統的三生之幸,看完宿主裝的逼,我竟感發生出一種無以名之的悲痛感。”

“為什麽會有悲痛感?”

“因為宿主那裝逼的樣子讓我想到了狗!”

蘇皓:“……”

來人,取我狗頭鍘!

無視了這個吐槽係統,蘇皓看了看時間,朝白文菱道:“文菱,現在銀行還沒下班,等會一起去銀行一趟,我把這五億資金全部轉入你的銀行賬戶,到時候好早點解決員工的工資問題。”

“為什麽要全部給我?”白文菱一驚。

“這些錢都是你賺來的,維持公司運轉也隻需要三億,多出來的錢你完全可以自己留著。”

蘇皓聳了聳肩,笑道:“未婚夫的錢當然是要存在未婚妻那裏,有用的時候再拿,不是嗎?”

白文菱嬌軀一顫,她盯了蘇皓十餘秒,眸中掠過無數複雜,最終抿嘴點了點頭:“好!”

“那我下去備車,到時候發消息告訴你。”見狀,蘇皓當即轉身,往辦公室外門走去。

“蘇皓……”

蘇皓前腳剛邁過辦公室的門,後腳一停,偏頭看向白文菱:“怎麽了?”

“謝謝你……”

“未婚夫幫未婚妻不是應該的嗎?幹嘛說謝謝,走了!”蘇皓揮了揮手,頗為瀟灑走出辦公室。

一隻蝴蝶不知從何飛來,停留在他的肩膀上,他餘角掃過蝴蝶,自然一笑。

這一笑,與灑在他那側臉上的陽光相襯,化為了此刻的永恒。

望著蘇皓的背影,白文菱愣了許久。

驀然,她的臉上露出了花兒般的豔麗笑容,在陽光的反射下,如夢如幻,顯得十分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