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潤物細無聲
第五十五章 潤物細無聲
西北大地上的變革，如火如荼的繼續著。這一塊貧瘠的土地上的變革，是千年未有之大變，這是一種超越了時代的變化。隻是這個變化發酵，進行的時候，朝廷的注意力卻並不在這裏，而是在明教的身上。
說來也是好笑，被溫小天將組織名冠以“墨”的勢力，雖然在西北殺地主，分土地，卻小心的避過了當地的一些官員。雖然他們殺了人，但是沒有殺官，就不是造反——隻要不是反賊，一些農民的小打小鬧，朝廷還是不放在眼裏的。朝廷眼裏的頭號大敵是明教，這些人分疆烈土，鬧的實在太不像話了。
西北的消息，有時候是通過信鴿傳輸，有時候是鷹，有時候又是一些大雁之類的鳥兒。隻是有著移魂大法，這件事情變得並不是很困難。溫小天能夠體會到西北地區，那些武林人的辛苦，故而將移魂大法也傳授了下去。
說實話，西北的局勢能夠有現在的樣子，移魂大法功不可沒。
酒囊飯袋一樣的官員，被人施展了移魂大法，簡直就成了聽話的木偶，放在衙門裏小心的供奉著。雖然平日裏的表現沒有什麽不同，但是一提到那些自稱墨的人的動作，就會立刻改變一個態度，在對朝廷的章程裏，更是不提隻言片語。
就在這樣一種特定的環境之下，西北的變化可謂是一帆風順。西北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根據地，城裏他們暫時還沒有力量入駐，隻是在鄉村之間，進行了並小成大的運動。將耕地，人口，按照兵團的方式，進行編排，一個團大概是一千戶左右的人。這些人又按照分工不同，組成了不同的生產建設小組，單位是營。
毫無疑問，這依然是溫小天的計劃。
這些武林人還沒有這樣的眼光。
溫小天每一次的來信，都是一次指示。時間已經接近了冬日，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這個冬天並不算是難熬。溫小天已經切實的給他們提出了解決吃飯問題和穿衣問題的辦法，一切不過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張嘴吃遍四方而已。
最近的一封信裏，溫小天讓他們開始養兔子，並且在暖房裏種蘑菇。試驗了幾次之後，終於是有人成功，並且推廣了經驗，現在各個軍團已經開始了養殖蘑菇，看來一個冬天的蘑菇和兔子，是不會讓人挨餓了。
不，簡直就是讓人難以置信的生活了。
隻是這麽一段時間，他們就已經相信那個未曾謀麵的墨家巨子，這些墨的領導人，就是他們的神佛，他們的救星了。他們很純粹的以為，跟著這個人，他們可以獲得幸福，可以獲得一個所有的日子都和現在一樣的未來。
正是這樣的信仰，卻讓一些儒生倒黴了——那個人對儒家是缺乏必要的好感的，所以西北各地的農村也掀起了倒儒的運動。孔聖人的畫像被取下來，燒毀。儒生被毆打，驅逐，這樣的惡名，也隨著儒生的出走，而傳遞了出去。
冬天的時候，溫小天和白葉子去了溫暖如春的江南地區。北方實在是太冷了，他們雖然不怕冷，但能夠舒服一些，還是最好的。
李莫愁和小龍女也在江南，同一個城市。
古代的交通緩慢，但消息的傳遞速度卻快的有些匪夷所思。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其中的內情也變得廣為人知，李莫愁本來要順著消息去西北上看看，隻是小龍女的身體卻出了一些毛病，這便在江南這個城裏養了起來。
這一天溫小天正和白葉子走在街上，拉著手，若無旁人。
李莫愁也走在街上，三個人按照相對的方向，注定的碰麵。
李莫愁看到了眼前的人一下子愣住了，停下來自己的動作。她的心跳就好像是小鹿一樣的亂撞，“這……老天爺啊，師父……”李莫愁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白葉子問：“姑娘，你沒事兒吧？”
白葉子心中有些奇怪，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修煉的明顯是和自己同樣的廣寒明玉訣，但是奇怪的是這個女子的修為，卻比自己高得多……難道說，這個世界和仙劍實際上是有什麽聯係不成？
“沒，沒事……”
李莫愁追尋了這麽久，真的見了人，卻不敢相認，跑了。
白葉子將剛剛自己的發現說給溫小天聽。溫小天心中一動，有了一個想法，說：“葉子，這個和仙劍應該沒有關係。別忘了……古墓派裏有人是學過廣寒明玉訣的。所以如果是古墓派的人的話，那就正常了。”
“她似乎認得咱們。”
“那，似乎就隻能是李莫愁，或者是她的師傅了……”
“大概是李莫愁吧？”
江南的冬天依舊是暖的，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這種事情，實在是難以讓人猜測。也許下一次，他們再次見麵的時候，就會得到一個答案。
隨後他們便在江南度過了新年，關於明教和朝廷的爭鬥，也逐漸的多了起來。而還有一些消息是西北的，聽著口風並不怎麽好——但是溫小天卻不擔心這樣的口風，造謠就是造謠，當人親身體會之後，就會相信。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西北已經燒紅了半邊天。
江南這裏的人，聽說西北的農民殺地主分土地之類的事情，都是驚慌失色。生活在城裏的他們，根本就無法想象，西北已經糜爛到了什麽程度。更讓他們感覺到無法忍受的，自然是孔聖人的下台。
自古以來，無論是哪一個王朝治政，從漢朝的漢武帝開始，誰不拉攏孔家？可偏偏西北就不。
西北的運動是有自己的綱領的，但這種綱領外人並不知曉，就算是對元朝不滿意的讀書人，也將這些泥腿子的運動斥責為無君無父，更有惡毒者，詛咒這些人下地獄，下十八層的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但實際上那些人不僅僅沒有下地獄，而且這個冬天還過的很舒坦。
一個冬天的時間，曾經麵黃肌瘦的農民，已經變得膀大腰圓，肌肉結實。經過訓練之後，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的彪悍氣。更為重要的是，一個冬天的掃盲之後，西北的農民，平均下來每一個人都能夠認識至少一百個字。
這些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有文化，有水平的，認得字的人。其中最為出眾的佼佼者，被集合在了一起。
領導他們的武林人對他們說道：“現在我們過上了好日子，但是還有更多的窮人兄弟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這是一次農民的戰爭，我們要取得勝利，就必須團結全天下的一切受苦人，包括農民，工匠，奴仆……現在，我們不應該享受了，我們應該走出去，用你們學到的，去喚醒更多的人。”
“是的，同誌。”
一個並不突兀的詞語出現在了這裏。同誌。他們有著同樣的誌向，或者是說，他們被培養出了同樣的誌向。
這些經過了訓練，體力充沛，毫無限製，格鬥起來不下於一般的武林人士的領導型人才，被紛紛派了出去。就像是激蕩起來的星火，朝著天下蔓延。這個天下的範圍太過於廣闊了。有的是朝著北方而去的，有的是朝著東方而去的，有的則是朝著西方而去的——總之他們的目標，是全世界。
這些火星落在了世界各地，也都會像是火星一樣，劇烈的燃燒。
一部分下了江南的人，在這個夏天的時候，就和溫小天夫婦接上了頭。伴隨著人員的流動，他們的情報網絡也逐漸的流動了起來。溫小天將自己的思想，都記錄在了書本上，讓人帶回去印刷。
他的一些想法，諸如重視農人匠人，重視數學術數，重視專業人才等，都記錄在上麵。有著豐富的曆史經驗，站在了巨人肩膀上的溫小天，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出來，如果不給這些人戴上籠頭，會出現什麽樣的問題。
農民是不識字的。
西北過來的人和農民打成了一片，開始教授他們一些東西。他告訴這些農民，自己等人在西北的生活為何可以那麽好。他們潛移默化的，一點點的拉攏著這些農民，同樣的事情，既發生在元朝統治的地區，也有明教控製的地盤。
隻是他們控製了城市，而墨卻特立獨行的不和他們爭奪，控製了農村。這樣的沒有爭奪，實際上卻奪取了他們最為重要的東西：糧食。
沒有農民給他們種地，沒有了糧食，他們占據了城市，又有什麽用呢？
八月，溫小天走了。
他必須要親自去一趟西北，看看那裏的情況到底如何。隻有親自去看過之後，他才能夠確定下下一步的步法應該如何埋進。他要爭霸天下，還真的就是沒有私心的，他能夠留給這個世界的隻有思想，自己卻不能帶走什麽。
西北，溫小天來的悄無聲息。
兩個蒙著麵，帶著鬥笠的女子，也隨著溫小天的腳步來到了西北。李莫愁覺著，既然找到了，雖然沒有勇氣去說話，但這麽默默的跟著，也是好的……至少這樣，可以看到他和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