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辯論

“蘇小姐真的覺得有房有車就是生活的全部嗎?”徐明德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不這麽認為,車當然是必須的,它可以帶著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但是房子卻並不一定是必須的,房子就是一個束縛人個性的地方,而且現在蘇城的房價那麽貴,我一想到一個人要把自己大半輩子的積蓄,甚至三代人的積蓄都投入到一套房子裏就覺得悲哀,這並不正常。”

“徐先生為什麽這麽說呢?”青姐露出疑惑的表情,“現在買房子不是很正常的選擇嗎?”

“房子不過就是一個住的地方罷了。不應該是我們生活的全部內容。”徐明德歎了口氣說道,“我去過很多國家,和很多當地的人交談過,每個人生活的重點都不一樣,有的人夢想當一個廚師,有的人夢想成為一名宇航員,還有的人就喜歡簡簡單單的生活,總之大家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追求,可是當我回到蘇城,卻發現大家都是在討論房子,窮人盼著房價跌,投資商盼著房價漲,開發商拚命蓋房子,可市裏還在不停拆房子,大家生活中唯一關心的就是房子,離開了房子大家都不會生活了,沒有人關心藝術,也沒有人關心生活的意義,房子成了所有人的夢想,有了房子就上天堂,沒有房子就下地獄,這樣的生活你覺得正常嗎?”

青姐也點點頭說道:“徐先生說的有一定道理,不過咱們蘇城的房價說實話和周圍的城市比起來不算很高吧,而且現在城市想要發展,必然會推高房價,這也是城市化發展的必然結果,你看國外那些國際化大城市,房價都很高,蘇城要想成為國際大都市,現在的房價恐怕還要繼續上漲,市裏已經是在努力控製房價了,就是不希望影響到普通人的生活。”

“可實際上已經影響到了。”徐明德把手一攤說道,“一套價值五十萬的房子可以買一百萬,為什麽?因為它在不停漲價,買了就能掙錢,蘇城現在買房的人多少是為了自己住的,起碼有一半以上是為了投資,如果有一天房價不漲了,他們還會投資嗎,肯定不會,可是他們是掙錢了,可苦的是那些真正需要住房的人,他們一個月也就掙幾千塊錢,辛辛苦苦幹上十幾年不過能夠攢到一個首付,可房價隨便一漲,他們買房子的希望就沒有了,隻能借錢買房,而那些借了錢買房子的人的日子簡直是慘不忍睹,不敢消費不敢旅遊不敢生病,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麽 質量可言,一個人活一輩子難道就是為了一套房子嗎?”

本來我對徐明德和青姐的聊天並不感興趣,可聽到徐明德的話卻忍不住插嘴道,“可是要是沒錢買的話,也可以不買房子啊,租房子不一樣住嗎,說到底還是他們的思想觀念有問題。”

徐明德還沒有說話,青姐已經笑著說道,“小濤,你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房子隻是用來住的話,的確是可以選擇租房子,可是租房子和買房子是有很大區別的,將來如果孩子要上學的話,沒有房子就不能上學,而且你也不能一輩子租房子吧。”

“嗯,小濤提這個問題很關鍵。”徐明德喝了一口咖啡沉思道,“關鍵是房子到底是不是一個人生活的必需品,如果沒有房子,我們的生活質量會不會下降,把錢用來買房子,和用來消費,到底哪一個才是正確的?”

“徐先生,我看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沒什麽可爭論的。”青姐說道,“如果我有一百萬的話,如果沒有更好的投資渠道,肯定也會用來投資買房子的,畢竟目前看投資房產是風險小收益大的渠道,沒有任何投資渠道能夠相提並論,而對一般人來說把錢放在銀行會貶值,而換成房子則會升值,你說大家會怎麽選,當然是用來買房子了。”

“所以這就是涉及到一個博弈的問題了。”徐明德說道,“一個城市的人口是在不斷變化的,而房子的數量則是在不斷增加的,當房子增加的數量無法滿足人口需求的時候,房價就會上升,反之就會下降,而且如果所有人都認為房價會繼續上升,投資者也會不斷投入資金,促使房價繼續上升,這就是一種惡性循環。最後的結果就是房價虛高。”

“這為什麽是惡性循環啊。這不是好事嗎?”我有些搞不明白了,忍不住問道。

徐明德笑了笑,指著桌子上的三個咖啡杯說道:“比如我們三個人每個人都有一套房子,每套房子都價值一百萬,然後我把房子以一百五十萬賣給蘇小姐,蘇小姐再把房子用二百萬賣給你,你再用五百萬把房子賣給我,現在我額外付出了三百五十萬,我們每個人還是一套房子,可是我們每個人的資產卻從一百萬,變成了五百萬,可是這五百萬隻是賬麵資產,是無法變現的,蘇小姐和你都有了一套房子,也拿不出五百萬買我的房子,我當然也一樣,所以這就是注水資產。”

我這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說道:“所以這個遊戲必須有更多的人參與才行,如果人少了最後肯定就玩不下去了,是吧?”

“孺子可教。”徐明德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蘇小姐,你這個弟弟腦子還挺聰明的,我看以後前途無量啊。”

“那當然了。”青姐喜滋滋的說道,“他現在可是我酒吧的大堂主管。是我一手教出來的,你說是吧,小濤。”

“當然了,要不是青姐,我肯定沒有這麽厲害。”我點點頭,心悅誠服的說道,如果不是遇到青姐,我的命運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改變,我也不能愜意的坐在蘇城最高級的高爾夫球會所,一邊愜意的喝著咖啡,一邊和徐明德這樣的中產人士討論房地產這麽高大上的話題,或許我現在已經灰溜溜的回了老家,繼續忍受著後媽的白眼,在父親的飯店裏沒日沒夜的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