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出手
溫柔(高幹)
陳雷冷冷的一句話,李子川和張英航的內訌才算結束。兩個人還沒有來得及退回到車道中央,黑色的車身就緊貼著兩輛車中間的縫隙呼嘯而過,速度快到輪子濺起來的泥點讓李子川的白色寶馬瞬間變成斑馬。
張英航驚慌錯愕地看著兩個車道中間四處飛濺的泥點,目送歐錦天那輛車硬是生生從兩個車道中間橫衝直撞闖過去,不由捏了一把冷汗。這才想起握在手裏的喊話器,連忙拿起來衝著歐錦天大吼,“喂!天哥,危險……你倒是給我開的正常點啊!!!”
歐錦天麵無表情的從兩輛車中間飛馳而去,超過林烈後並到同一車道上,迅速掉轉車頭,打橫擋在林烈那輛黑色的路虎麵前。他見林烈沒有停下的意思,嘴角微微一翹,也不減速,就麵對麵的倒著開。
“鑽石南三路上有人飆車,請在附近的交警前去製止,請在附近的交警前去製止……”
縱使張英航,也不由替歐錦天捏把冷汗。這種飆法他隻在電影裏見過,那還是在專業的賽道上……這種路況,千萬可別有什麽差池!
本來就心亂如麻,一聽總台這麽喊個不停更是煩躁難耐,一把打開對講機,氣急敗壞的吼,“媽的那是歐少在玩命,誰倒是來阻止他!”
張英航摔了對講機那一刻,終於鬆了一口氣。就在他向總台尋求援助的時候,林烈終於在李子川和陳雷左右夾擊以及歐錦天的正麵攔截下停了車。
“媽的你怎麽說停就停啊……”張英航一腳刹車踩到底,還是不輕不重的撞上了路虎的尾巴。
李子川迫不及待下車,環顧了一下一身泥濘的*車,心痛萬分。早知道要歐錦天要插一腳進來的話他就不開這輛車了!
陳雷鎮定自若的倚在車門上,點著煙等大BOSS指令。剛追了尾的人民警察心情欠佳,拿出一摞罰單趴在陳雷的車頭上假模假式地寫。
林烈帶著一臉雲淡風輕的笑容下車,用一種願賭服輸的口吻說,“早聽說歐總身旁的幾位公子都是賽車的高手,今天有幸得見,果然非同凡響。”
又轉頭看了看親密接觸的兩輛車,和正在有模有樣寫罰單的張英航說,“原來帕薩特也能開出這種速度,真讓人刮目相看……”
“你把她帶去了哪裏?”又不是賽車頻道,歐錦天沒有耐心也沒有興趣聽這種評價。
“神通廣大如歐總,又豈會不知?”
麵對林烈的不配合,陳雷不免攥緊了拳頭。直到歐錦天一道冷靜沉穩的目光掃過來,才暫時壓著怒火。
來人並不如林烈提前設想的浮躁。盡管他承認他最初也沒有想到會把歐錦天親自引來,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歐錦天的控製力,而且暫時也還沒有要和他宣戰的計劃。
林烈不動聲色的思忖,同時也不由得意起來,有些事果然隻有自己才知道。
“小澈難道沒有告訴過歐總,這世上,她還有一個外公嗎?”他彎腰從車裏取出一張卡片,笑盈盈走上前,塞進歐錦天黑色風衣的口袋裏,“這是小澈外公家的地址……”
Q市西河區長青街199號。
“多謝。”
話音隨即淹沒在發動機的聲音裏,一聲轟鳴,黑色的車子已經揚長而去。
“喂,罰單……”張英航揮舞著手裏的罰單,對著早已不見蹤影的歐錦天喊。
高速關閉,國道彎彎曲曲加上路況不佳。平時隻需要兩個小時的路程今天竟然走了五個多小時。
地址上的那個地方是一條老街,車子開到路口就開不進去了。歐錦天隻好停下車,徒步走進去。
一個號碼沿著一個號碼找下去,走著走著,卻不由停下了腳步,目光被不遠處那個大傘下麵的身影所吸引住。
他愣怔了一會才走上前去,那一幕叫他這輩+*小說 *www.*class12/子都過目不忘。
門口昏黃的燈光下,大傘下,那個舉著傘的高大背影擋住了那個跪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的身體。
再回過神來,他的手已經握住那隻濕嗒嗒的胳膊,“起來!”
站在一旁的男人一身警服,看見歐錦天笑笑說,“你快勸勸這姑娘,這麽冷的天硬是一動不動跪了一天,誰也勸不動……”
歐錦天衝著那個警察點點頭,說,“非常感謝。”
程澈依舊跪在地上,歐錦天伸手拉她時發現她的衣服已經全都濕透了,肩上披著一件大衣,估計也是眼前這個警察的。
“起來。”
程澈徹夜未眠,冰天雪地裏跪了一天,小腹已經疼得麻木了,再也察覺不出疼來了。這一天她跪在這裏引起了很多人圍觀,後來人們漸漸散去,有人看不下去報了警,任這個警察怎麽勸她她就是不起來,後來他就走了。
過了一會又回來,給她拿了件大衣披著,又不知從哪裏拿了把傘,就默默的陪著她等著。
她沒有想到歐錦天會來。
滾燙的眼淚滑過冰涼的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他帶著怒火低聲吼,“起來,歐巴桑!”
以往他說什麽,她都會言聽計從,可唯獨這件事不同。這個院子裏住著她多年不見的外公,如今大門緊閉,不肯見她。
見她沒有反應,歐錦天腕間加大力度。程澈一麵掙紮一麵拒絕,“不要,門沒有開我就不起來!”
跪了一天,就是為了見自己的外公?不管做了什麽事,這份誠意都足以得到原諒了吧!
歐錦天那隻死死拽著程澈的手漸漸失去了力氣,身體往後退了退,跟在身後的陳雷見狀衝那個警察尷尬的笑笑忙上前去拉住歐錦天。
“歐總,這是程澈的外公……”
“這也叫外公?”陳雷聞言一怔,歐錦天已經擺脫了他的束縛,闊步走到那扇凋敝的朱門前,身子一側,一腳下去,“哐當”一聲巨響。
裏麵不開,那就由他從外麵打破。區區一扇木門根本難不住他!
“好了,門開了,我們走吧。”歐錦天走到程澈麵前,顧不得她反抗,將那個早已在雪地裏跪得四肢麻木的人攔腰抱起。
折騰了一天一夜,程澈早已筋疲力盡。見冰山陰沉沉的隨時都有崩坍的跡象,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被歐錦天冷眼一瞪,也就隨他去了。
“站住!”
身後傳來一聲正義凜然的厲喝,歐錦天微微一怔,懷抱著程澈轉過身去,隻聽懷裏的程澈對著那個身穿軍裝的老頭低低叫了聲外公。
程老爺子扶著沒了門的門框,氣的直哆嗦,指著不遠處的小兩口破口大罵:“果然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竟然還和不三不四的流氓混在一起……”
不三不四的流氓……陳雷聽了這個評價,默默瞥了一眼歐錦天。如果換了李子川一定會當場笑出來的,他控製再三,還是失聲笑了出來。
“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當沒有生過那樣丟人的女兒,你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喜歡和哪個流氓在一起就和哪個流氓在一起,我正直了一輩子,可丟不起這個臉!”
歐錦天定定的望著不遠處氣得渾身發抖的老頭,感覺手背一涼,緊了緊懷裏開始哆嗦的人,淡淡開口,“養不教,父之過。無論她的母親如何失敗如何不學好,那都是你的失職你的失敗。你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能把自己的失敗強加到她身上。”
程老爺子借著不算明亮的路燈方看清了,一腳踢飛了自家大門的那個男人站在飄搖的風雪下,眉宇間透出凜冽逼人的寒氣……這種強大的氣場實在太久違太熟悉不過了!
程澈的母親本來就是他的一塊心病,見歐錦天將此事歸咎在他身上,更是怒火中燒,氣得渾身哆嗦,“你……你的家長又是怎麽教育你的,和我來這裏談養不教父之過!你瞧瞧你這行為,都快趕上土匪了……連最基本的尊老*幼都不懂,又有什麽資格和我來這裏說這些大道理!”
程澈猛然覺得歐錦天的力道驟然加大,似乎像是要抓住些什麽。她猛然想起那次高遠和她說起的關於歐錦天父母的過去,方才知道歐錦天被外公的話刺痛了,連忙開口喊,“外公……”
幽幽風雪中誰也看不清他眼睛裏透露出是怎樣的神情,隻是覺得他臉上的笑容冷過了漫天飛雪,就連一直在一旁悠悠然抽煙的陳雷也不禁捏了把冷汗。
“少和我談什麽尊老*幼的傳統美德,我歐錦天從來都不是那種正人君子!喂,歐巴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