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在側

24伊人在側

程澈跟在歐錦天身後迎上去,簡單的寒暄之後一行人乘電梯上了樓上的包間溫柔(高幹)。

因為之前對夏熙琳的事情聽了個一知半解,所以他們的談話程澈都聽得異常認真,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間對八卦這麽感興趣。

這次算是高遠和尚武的總監紀心純搭橋,將尚武的總裁武昊天介紹給歐錦天認識,同時也為了促成夏熙琳和“盛世”旗下銀河網絡之間的合作。高遠充分發揮他中間人的地位,招待事宜安排的事無巨細。

程澈望著擺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大杯五糧液心裏直哆嗦,這種場合下,為了歐錦天的麵子和他的生意,拒絕顯然是不禮貌的。而坐在她對麵看起來滴酒不沾的夏熙琳,喝起來毫不含糊,剛剛開始就端著杯子和在場之人無差別的輪幹一杯。

程澈為了顧全大局被烈性的白酒辣出了眼淚,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卻絲毫沒有大局精神,在和兩個貴客喝酒的時候,竟然不鹹不淡的說了句抱歉就以茶代酒了!

都是混跡酒桌上的老手,酒桌上一過招就知道對方的量。酒過三巡之後,一桌人原型畢露,開始擼著修袖子相互放倒。喝了多半瓶五糧液的夏熙琳依舊麵不改色來者不拒,程澈不禁為她那溫婉的外表下豪爽的氣魄所震懾。

就在她正在對夏熙琳的海量佩服的五體投地時,麻煩找上門來。

夏熙琳端著一杯酒起身,對著歐錦天遙遙舉杯說,“歐總,祝你和歐太太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程澈聞言,也跟著站了起來,剛一起身就覺得腳下踩了棉花似的一個趔趄,身邊的李子川慌忙伸手扶了一把。

歐錦天不動聲色的朝李子川瞥了一眼,隨即一把接過程澈手裏的酒杯,不顧她一臉詫異,“夏小姐敬的酒必須喝,隻是她……”

歐錦天話音未落,在酒桌上找到組織的張英航跟著起哄,“天哥,小澈澈不舒服你代她喝啊……”

歐錦天看著夏熙琳時少有的溫和目光凜然掃了他一眼,張英航渾身一個哆嗦,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慌忙閉嘴。

程澈心想這下子要丟人了!這個男人絕對會毫不大意義正詞嚴冷酷無情的拒絕的,硬著頭皮喝下去也比被拒絕來的體麵啊!

她伸手就要搶過那杯被歐錦天拿走的酒,“夏小姐難得來……”

歐錦天看了一眼身旁的關二哥,輕輕拂去她落在杯子上的手,“不如讓夫人們休戰,我們來比一比?”

他說著,伸手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一整瓶五糧液,衝著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千杯不醉的夏熙琳敢怒而不敢言的武昊天揚揚手。

“我先幹為敬。”歐錦天說完,拿著手裏的白酒仰頭就喝。

程澈被他這種壯舉嚇得大腦幾乎一片空白,隻剩下忡忡的憂心。認識他這半年多,除了婚禮上向爺爺奶奶敬酒,再也沒有見他喝過酒。

聽說他除了低血糖和暈血,除了有蛀牙之外,以前在部隊上他落下很嚴重的胃病,這麽喝下去會不會胃出血?!

“錦天……”

程澈見對麵的武昊天笑著推開麵前的玻璃杯,也跟著拿起一瓶來對飲,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不合時宜,擔心卻不能自已。

“不用擔心的,小澈澈。別看歐總平時裏總是病怏怏隨時都會死掉的樣子……”麵對歐錦天一邊喝酒一邊瞥過來的眼神,李子川艱難笑了笑不再說話。

張英航無懼無畏,在一旁接著說,“但天哥真的很強……”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程澈,一臉壞笑著說,“各方麵都很強喲……”

“武總真是海量,我甘拜下風。”麵對武昊天翻轉的酒瓶,一滴不剩,歐錦天也跟著翻過酒瓶,笑著認輸。

“聽說當年歐總在部隊的時候一個人放倒了一桌子首長,是吧,二叔?”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雷聽到夏熙琳叫他,一時間有些失神。看著眼睛有些泛紅的夏熙琳和笑容裏多了幾分無奈的武昊天,李子川打趣著岔開話題,“歐總有容乃大,以大欺小,有失公平,來來,我敬熙琳和武總……”

在場的人都看出了李子川的用意,不約而同的再次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喝酒上。關於過去,再也沒人提及。

“錦天,吃點菜。”

歐錦天低頭一看,程澈已經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佛跳牆。見程澈那雙圓圓的大眼睛在水晶吊燈的照耀下泛著鑽石般的光,笑著揉了揉她因為酒精作用而微微泛紅的小臉,“放心,我沒事。”

有那麽一瞬,他突然就想起了去年冬天那個漫天風雪的夜裏,一頭撞進他懷裏的那個小番茄,她抬起頭的那一刻,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

他伸出的手一路下滑,落在程澈肩上,一把將程澈攬入懷裏輕聲說,“以後不許再喝酒了,嗯?”

眾目睽睽之下,歐錦天突如其來的親昵叫程澈原本就已經泛紅的臉瞬間紅得通透,十分乖巧的窩在歐錦天懷裏輕輕應允點頭。

在場之人目光各異,高遠和武昊天一眾人看著新婚燕爾正在溫情的兩隻笑而不語。

麵對自家冰山老板突然流露出來變火山的征兆,陳雷和李子川二人交匯了一個目光,隨即不言不語的低下頭。

張英航強烈控訴他們這種秀恩愛的行為深深的刺痛了剛剛失戀的人民警察,高遠更是敲著桌子說,“歐總,要不要我派人把頂層的套房騰出來?”

他興致盎然的看著那張窩在他懷裏的小臉徹底紅成小番茄,才戀戀不舍的鬆開攬著她的手溫柔(高幹)。

飯後為時尚早,高遠在追憶安排了後續活動。追憶名聲在外,武昊天憧憬已久。可是鑒於有夏熙琳在場,為了表示自己與聲色犬馬訣別的決心,武昊天言不由衷的拒絕了。

許久沒有說話的陳雷忽然提議,“聽說武總技術了得,不如我們借著這次機會來比一比?”

“哦?難得陳哥有興致,必須來!”陳雷早年在部隊的時候,號稱全軍區的“車神”。張英航一直嚷著要和他比,可無論怎麽逼,怎麽鬧,他就是不同意。今天難得陳雷有雅興自己提出,就是赴湯蹈火張英航也會毫不猶豫舉雙手讚成。

“哦呀呀,好戲要上演了。”李子川笑得一臉幸災樂禍。以前就聽說陳雷手把手教出來的寶貝侄子和武昊天賽車,被人秒殺,陳雷為此一直耿耿於懷,覺得臉上無光,曾經揚言要為陳倫報仇雪恨。

這段宿怨李子川和歐錦天都知道。

歐錦天瞥了一眼笑得幸災樂禍的李子川,淡淡說,“惡趣味。”又轉身看了看身旁衣衫單薄在深夜裏瑟瑟發抖的程澈,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太危險,你別去了。”

喝了那麽大一瓶子酒還要去,明知道很危險還要去?

與她擔心的要死的心情截然不同,夏熙琳泰然自若的拉著她的手跟她閑話家常,“歐太太,你的裙子是在‘盛唐時光’定製的?”

夏熙琳隨意的語氣就像那些男人在討論一會去誰家打麻將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一樣,絲毫沒有一點他們幾個是在商量玩命的事情……她的內心到底有多強大啊!

“是他喜歡。”程澈實事求是的回答,突然想到了曲線救國的方法,如果是她開口阻止武昊天的話,武昊天一定不會參加。武昊天不參加,這車自然也就賽不起來了吧?!

程澈的如意算盤還沒打完,那群男人已經把話題轉移到賭注上去,夏熙琳更是興奮異常,對歐錦天指了指程澈,“如果你輸給昊天的話,你就輸給我‘盛唐時光’一整年的新品。”

歐錦天眼睛也不眨表示同意,“如果我贏了,那條紅寶石項鏈就是歐太太的了。”

武昊天輕挑著眉,說了聲:“有眼光,”又拍了拍一口拒絕的夏熙琳安慰說,“放心放心,我不會輸的……”

夏熙琳戴著的項鏈是武昊天用母親的遺物作為賭注給她贏來的,拿破侖加冕時送給瑟約芬的禮物,亦是兩人的定情信物,所以夏熙琳一直很珍惜。

見武昊天竟然同意了,夏熙琳一時脾氣上來了,對武昊天撂下狠話,“你要是輸了就等著我離開你吧!”

武昊天見夏熙琳生氣了,雖然對自己的車技有絕對的信心,可還是笑著和歐錦天商量,“歐總,要不咱們換個?一年的新款衣服能跟這條項鏈的價值明顯不同啊!”

歐錦天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鏡,微笑著拒絕,“除非你贏我。”說完又高遠揚了揚頭,“高遠,我太太就拜托你了。”

高遠笑著衝他做了個捶胸的動作,他正轉身要上車時,發現衣襟一緊,一隻小手緊緊拽著他的襯衣,回頭就看見程澈那張寫滿擔心的臉。

他輕輕掰開程澈緊緊攥著他衣襟的手,安撫著說,“放心,高總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喂!你知道她擔心的不是這個好吧?!而且你不要總是把我說的和個猥瑣大叔似的!”高遠聞言連忙為自己撇清,又拍了拍仍舊不肯放手的程澈開玩笑說,“小澈澈你就從了我吧……”

說著又對一臉誌在必得的武昊天高呼了一聲,“武二少,你一會一定要代表我殺殺這小子的威風!”

“會不會有危險啊?”看著絕塵而去的歐錦天,程澈憂心忡忡的問。

“放心吧,他們的技術都很好的。”高遠一邊為程澈打開車門一邊安慰她。

高遠開車很平穩,不像李子川那麽喜歡玩特技,也不像陳雷那麽喜歡飆速度,可是程澈的手心依舊出了涔涔的冷汗。

“那麽,飆車會不會給別人帶來危險,還都喝了那麽多酒……酒駕太危險了……”

高遠笑著打消她的疑慮,“放心吧,小澈澈。歐總他們做事很有分寸的。”

喝了那麽多酒還要不顧公眾安全去飆車,這樣子也叫做事有分寸?!

麵對程澈控訴的目光,高遠頓了頓解釋,“那點酒對於他們幾個來說真的不算什麽,而且他們比賽都是去專門的地方啊,到了你就知道了。”

高遠言談間,車子已經行至郊外,周圍漆黑漆黑的一片。他無視豎在路口的禁行標誌,上了新建成的高速路。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夫人視察一下歐總的成果。”

她之前聽說歐錦天的公司正在承辦一條快速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就是直接通往Q市的那個重點工程。

高遠把車熄了火,打開車窗,外麵涼涼的風就吹了進來。

程澈的焦灼不安中,高遠忽然淡淡問,“小澈澈,你想不想聽一個關於歐少和張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