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可以踢球嗎?

第三章 我可以踢球嗎?

元景昊,1983年11月24日,出生於韓國漢城。家住漢城的江南區,那裏是富人聚居區,家裏有幢小別墅,或者談不上,因為它沒有花園,沒有泳池,隻是它在江南區,姑且叫做別墅。父親元賢成,也就是在醫院看我的那個中年男子,是一家百貨商場的大老板,是屬於事業小有成就的那種類型。母親李美秀,就是在醫院抱我哄我的婦人,是中國大連人,純粹的韓國家庭主婦。本來看那兩人在醫院那麽疼愛我,我還以為自己是家裏的獨生子,原來我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我就說韓國怎麽可能會施行計劃生育。哥哥元景業,17歲,一個沉默寡言的家夥。妹妹元景珠,9歲,活潑可愛,是家裏的掌上明珠。

這就是現在的我——元景昊的初步資料了,幸好醫生幫我說的好話,我能夠不用假裝失憶就能得到家裏所有的信息。沒想到得是,我竟然還是中韓混血,這讓我有些小激動,畢竟我的心裏已經深深地紮下了中國的根。母親時常會和我們說中文,對此我很感興趣,但是父親很反對,堅持要我們不準說漢語,他說韓語才是最動聽的語言,對此我嗤之以鼻,韓語還不是脫胎於漢語。他的民族觀念很狹隘,其實這也是韓國普遍存在的現象,是他們那可憐而又脆弱的自尊心在作祟。可是父親在家裏極有權威,母親懼怕他,我們三兄妹也怕他,我也算是明白為什麽那天我掙紮著要回家,父親一吼,我就安靜下來了,原來是潛意識的作用。

我和母親的關係很好,不僅因為我是她“兒子”,更因為我們同時“炎黃子孫”。隻要父親一不在家,我就用中文跟母親交流,這讓我們倆都感到很親切。

哥哥元景業是一個特別老實的人,在父親麵前基本上不敢吭聲,但是和我在一起卻非常健談,他很喜歡畫畫,明年就要升入大學了,他想報考漢城大學的藝術係,不過他成績一向很好,升入這所大學應該不成問題。妹妹元景珠雖然隻有九歲,但是卻多才多藝,小小年紀就開始學習鋼琴,舞蹈,很明顯父母對她傾注了很大的心血在培養她,不過幸好她不是填鴨式的接受,而是自己也樂於此道,從小就能歌善舞的,加上五官秀氣,乖巧可愛,十足的美人胚子,長大還怎麽得了?

而我就相對寒酸了點,現在就要升入中學了,貌似我的成績一直不理想,升入好中學幾率不大,而且秉承了上世的傳統,我對學習一點都不感冒,我一心想著繼續追求我未盡的夢想。

轉眼我已在這個家庭生活了一個多月了,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也慢慢適應了這個家庭,它也讓我感到了家的溫馨,幸福。但是這並不能消磨我的誌向,我始終在想著我的那個足球夢。而聽母親說,父親這段時間一直在給我聯係好學校,我覺得我該跟他好好談談我的想法了。

這天傍晚,父親回家了,我第一次乖巧的和妹妹搶著去提父親的公文包,拉著父親坐到沙發上,父親總是慈愛的抱著妹妹,輕撫著她的頭發,我則忐忑的站立一旁,顯得相當局促,猶豫著該不該向父親攤牌。

父親似乎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抱著妹妹坐在他腿上,轉頭問我道:“景昊,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我有些慌張,手絞著衣角,呐呐道:“是的……”

父親或許覺得我是受傷之後第一次這麽親近他,不禁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道:“哦?有什麽事啊?”

我更加慌張了,衣角絞得更緊了,深呼吸了下,鼓足勇氣道:“爸爸,我可以不上學嗎?”

聽到這話,父親愣了下神,頓了頓,反問道:“你不想讀書?那你想幹嗎?”

我忙道:“我想去踢足球……”

“踢足球?踢足球能有什麽出息?踢足球的人都是不務正業的!”父親語氣淡淡的道。

“踢足球怎麽是不務正業?你知道一個球星的收入有多少嗎?我就喜歡踢球,我對學習不感興趣……”我辯解著,我不能讓別人這麽說我追求的夢想。

“難道你不能邊學習邊踢足球嗎?”父親注視著我。

“我想一心一意得踢球。”我回答道。

“如果你踢不出名堂呢?”父親追問我。

我的心一緊,我的上世不就是這樣嗎?為了踢球放棄了所有,但結果呢……

我有些啞然,站在那不說話了。

父親過來拍拍我的肩道:“不要一時衝動,想清楚了再說。”

“可是我就是想踢球……”我呐呐的道。

父親笑了笑,道:“你可以把踢球當成你的興趣,但不要當成你的職業,你將來是要接手我的事業的。”

我拒絕道:“不,我對管理公司沒有興趣,我隻想開開心心的踢球。”

父親有些生氣了,道:“胡鬧!踢一輩子的足球有什麽出息?”頓了頓又道:“沒有興趣是可以慢慢培養,我可以慢慢來教育你。”

我道:“為什麽不讓哥哥來繼承你的事業呢?”

父親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道:“你哥哥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早跟我說過了,他對這方麵沒有興趣,我也知道,也同意不勉強他了。”

我道:“那我對這方麵也沒興趣,你為什麽要勉強我呢?”

父親忽然怒道:“難道我的事業就是燙手的山芋,你們都不想接手嗎?難道就讓我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嗎?”

我倔強道:“我隻想踢我的足球。”

父親的臉色變得鐵青,充滿怒氣的看著我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迎著父親的眼神,毫不畏懼的一字一句的道:“我隻想踢我的足球!”

突然“啪”的一聲,我堅堅實實得挨了父親一巴掌,我立即天昏地磚,眼淚不自覺地在眼眶上打著轉。

“還敢頂嘴?我讓你頂嘴。”父親滿臉的怒氣。

“哇……”我倒沒哭,妹妹反而被父親的盛怒給嚇哭了。

母親這時也被驚動了,從廚房走出來,看著眼淚打圈的我和哭得稀裏嘩啦的妹妹,忙問道:“怎麽啦?怎麽啦?賢成。”

父親聽母親這麽一問,立即怒聲道:“這個小兔崽子,竟然敢頂嘴!”

母親抱著我,輕撫著我臉上的五指印,心疼的道:“景昊,怎麽回事?你爸爸沒打疼你吧?”

我靠在母親懷裏,再也忍不住在眼眶打轉的眼淚,低聲哭泣著。

母親一邊安撫著我,一邊責備父親道:“景昊還是個小孩子,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的,幹嘛要打他啊,看他臉上的掌印……”

父親正在盛怒,聽到母親在維護我,怒不可揭:“你一個婦人懂什麽?他是我的兒子,我怎麽教訓他自有我的道理!我讓他再頂嘴試試!”

母親很明顯得懼怕父親,看父親在盛怒,也不敢跟他說什麽,隻好勸告我道:“景昊乖,別跟你爸頂嘴,不哭了。”

我倔強的站著那不動,好不容易收住哭聲,顫聲道:“我就是要踢球……”

父親聽了,怒氣更甚,揚手又要打我,口中罵道:“你個小兔崽子……”

我倔強得站在那不動,毫不畏懼父親高高揚起的手。母親見狀,忙把我摟住,護在懷裏,父親想想往哪打,母親就往哪護,父親打不到我,一怒之下把我母親一把推開,母親猝不及防,一下摔倒撞到了沙發旁的茶幾桌角,頓時鮮血直冒。

我嚇住了,忙跑過去扶母親,父親也愣住了,也不追打我了,忙抱起我母親,妹妹見此情景哭得更厲害了,這時哥哥也從書房裏出來了,看著這情景也是嚇得呆立當場。

我看著母親的額頭一直冒著鮮血,趕緊的喊道:“叫救護車啊,叫救護車啊……”

父親也從一時的驚愕當中醒悟過來,忙一把抱起母親往外走,看我跟著,對我怒道:“小兔崽子,給我老實待家裏,回來收拾你。”

我擔憂得看著父親懷裏的母親,聽了這話恨恨得瞪了父親一眼,沒有跟去,看著父親走出去,開了車送母親去醫院。

我無力的回到家中,哥哥正抱著小妹在哄她,看著哥哥把小妹抱進房間,我軟倒在沙發上,心裏有些惱怒,我要跟那個自大自狂,自以為是,充滿暴力的家夥說什麽?我為什麽要征求他的意見?他隻會讓人順從他,從來不會遵從別人的意願;他隻會打人,什麽事都拿暴力解決,打我也就算了,還把母親弄傷,我不會原諒他,絕對不原諒他!

低頭看到地上的一灘血,我又不禁擔心母親傷得怎麽樣了?都是為了我,都是為了我,如果不是為了維護我她也不會和一隻懼怕的父親有衝突,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想著為了護我受傷的母親,我不禁想起了我“上世”的父母,他們也是這麽對我好,而且他們從不會打我,無論我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他們都是第一個支持的……

我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