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外拉練

第二十四章 海外拉練

新年過後已經快是2002年的2月了,國家隊的海外拉練也即將開始,我也可以暫時拋開一切全身心的投入足球世界當中了。

自從那次不愉快的約會過後,我和李君研也達成了默契,在人前還真裝得像有那麽一回事似的,每天會當著父親的麵和她打電話聊會天,至於內容則是天馬行空,完全不著邊際,反正父親也不會認真聽我們聊什麽,隻要知道我們有聯係就安心了。

國家隊集合前一天放了假,是為了讓我們回家好好準備行李,雖然說訓練器具哪怕是球鞋都是由國家負責提供的,但我們要在海外待長達三個月的時間,一些日常貼身物品還是都要自己準備好的。

晚飯吃過後,母親正忙著給我清理行李,而我卻在一邊悠閑的打著電話。不是我不想收拾行李,而是母親看著我大包小包的都往行李箱裏塞很不滿意,幹脆把我支開,自己動手一件一件的清理好工整的放進包裏。我沒事可做就想著這到海外可要待三個月,又不是固定的呆在一個地方,恐怕到時聯係就不那麽方便了,所以趁現在和大家都聯係下。

於是我第一個就跟金叔叔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明天就要去歐洲了,如果到了巴西再跟他聯係,金叔叔很高興,說如果到時候國家隊來巴西不能去桑托斯,他還可以跑過來找我,我自然應好。接著又給羅比尼奧和迭戈打了電話,也大致的告訴他們的行程,他們也說到時會一起來找我,我很高興,畢竟我算得上的朋友現在也就隻有他們倆而已。

跟他們聊完,我拿著手機翻找著金賢珠的號碼,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撥了過去,電話沒有接通,可能在忙,又或者可能故意不接電話,我微微歎了口氣,發了條短信給她,告訴她自己即將遠去歐洲的事。結果還是一直沒有回信,我絕望了。苦笑了一聲,又撥給了寶兒,聽得出她那邊很吵,應該在忙,我簡短的告訴她我明天就要去歐洲訓練了,雖然早就知道了我要出去的事但寶兒還是透露出深深的不舍之情,我安慰她說隻有她好好工作我從國外回來就給她帶禮物,她這才高興起來。好不容易勸慰好她,才掛了電話。我最後就該給李君研打個電話了,走出房間看到父親在客廳看電視新聞,我就好整以暇的裝作一邊故意去冰箱拿飲料,一邊跟她打電話,看到父親滿意的笑容我也就放心了,拿著飲料回房間,我輕輕的說了句:“好了,現在又三個月的時間我們可以暫時解脫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哥哥和景珠扯著我聊天,都透出依依不舍的情緒,我也同樣很不舍,越在家裏呆久了越不想出去,但是沒有辦法,我有我的追求我的夢想,為了追求夢想,暫時的犧牲點親情又算得了什麽?

我們一直聊到很晚才睡去。第二天起來,哥哥特意向父親請了假送我直接去仁川國際機場和國家隊匯合,母親要跟著去送我,但是我怕上飛機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就拒絕了。

去機場的途中,哥哥把母親的叮囑一股腦的倒給我聽,我也隻能安靜的聽著。無論我年幼還是長大了,在母親心裏我永遠都是她的兒子,她永遠都不會放心我,總是不嫌其煩的關心我,叮囑我。雖然有時會覺得很煩,但我知道那是母親一番誠摯母愛的表現。

哥哥把我送到國家隊的候機廳,在我進檢票口前用力的抱了抱我,眼睛紅潤的看著我,半響才吐出兩個字:“保重!”我默默的點點頭,強笑了下,揮揮手轉身走進了檢票口。

飛機緩緩升空,透過窗外看到漢城在慢慢變小,以至於最終不見了。我收回目光,輕舒了口氣,現在開始的三個月時間裏,我的世界就隻有足球了。

國家隊的第一站是西班牙加泰羅尼亞的巴塞羅那市,在這裏我們會集訓半個月的時間,期間會和一些業餘俱樂部踢幾場比賽,甚至還會和巴塞羅那俱樂部有兩次對壘的機會。

在和沒什麽人關注的業餘球隊比賽中我才會獲得出場機會,被壓抑的一直沒有踢比賽的我表現異常積極,過人帶球無往不利,但是場下的希丁克看得直搖頭,我的表現雖然很搶眼,但是缺乏和隊友的配合,這不僅跟他整體足球的理念相悖,也達不到讓我上場和隊友培養默契的效果。於是賽後單獨找到我狠狠批評了我一頓,他反複強調足球是11個人的運動,獨行俠是不會取得比賽的勝利,也許對手的實力不濟讓人產生了輕視,但是無論對任何對手我們必須得足夠的重視,輕敵是球場大忌。我認真的聽取了他的意見,誠如所說的,我是有些獨有些輕敵,有了兩世經驗的我自然知道輕敵會造成什麽後果?為什麽比賽會有那麽多的冷門?很大一部分原因還不是在於對對手的不重視,最終自吞苦果。我用力點點頭,向他坦承自己的錯誤,這倒是讓希丁克大吃一驚,他以為我犯的是年青球員自負的通病——看不起隊友,隻相信自己,他完全沒想到我會向他認錯,在他看來我不跟他頂嘴就是好事了。他欣慰的拍拍我的肩,又好好鼓勵了我一番,這就是所謂的胡蘿卜加大棒政策。

得到批評的我在接下來的幾場比賽裏表現的中規中矩多了,堅持著希丁克灌輸的靈活多變,快速傳遞的球隊整體打法,因為我的穿針引線,球隊的中場整個被我盤活了。希丁克在場邊滿意的點了點頭。

和巴塞羅那隊的比賽因為韓國國內會有直播,所以希丁克隻得把我又放到了替補席上。我也無所謂的坐在替補席上和隊友聊著天。但我不知道的是電視鏡頭時不時的會在空擋的時候切到我,在韓國媒體看來,一個巴西聯賽的最佳射手坐在替補席上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他們也為我打抱不平過,但是希丁克愣是頂住了輿論的壓力,沒有任何妥協。這在外界看來我和希丁克不和是明擺著的了,這也達到了希丁克預期的效果。

巴塞羅那隊因為還有聯賽的拖累,所以並沒有派遣主力出戰,多是一些替補或是二線隊員。即便是這樣韓國隊還是打的很吃力,場麵絲毫不占優勢,希丁克眉頭一直緊皺著,連續的派兵遣將,妄圖改變局勢,都絲毫沒有效果,而巴塞羅那隊也是不思進取,打得很隨意,浪費了好幾個絕佳的進球機會。就這樣全場結束,雙方互交白卷。

希丁克很不滿意球隊的表現,回到基地就和教練組召開了一次會議,至於內容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第二天球隊就大膽變陣,從傳統的442陣型改為講究中場控製的352,這不得不說是個冒險的嚐試。但是從接下來再次對陣巴薩時的效果來來看,這個陣型是成功的。

兩天後的再次交鋒,巴薩維持了第一場的陣容打法,這一次,巴薩再也沒有討到便宜,雖然隻有3個後衛讓後防有些吃緊,但是5個中場的組合很好的遏製了巴薩的中場推進,而且牢牢把握了中場的控製權,比賽被韓國隊給掌握了,最終依靠黃善洪和安貞煥的進球2:0取的了勝利。

這場比賽也讓韓國國內一片嘩然,大讚國家隊神勇,我看到報道不禁有些汗顏,一個國家隊打敗一個俱樂部二隊有必要那麽高興嗎?不過想想我們中國國足同樣是麵對陣容不全的巴薩卻以0:6慘敗,也就覺得韓國媒體也沒有小題大做了。

在西班牙集訓了二十天,我們才離開飛往北非的突尼斯,在那裏將和突尼斯隊進行熱身賽。

兩隻球隊都進入了世界杯的決賽圈,這讓這場熱身賽有些世界杯預演的味道。不過我覺得這場熱身賽有些多餘,因為韓國隊小組賽的對手根本沒有來自非洲的球隊,但是韓國隊還是認真的對待了這次比賽,一如既往的積極拚搶,這也場麵比較火爆,主裁判被迫出了幾張黃牌才彈壓住,最終雙方還是0:0悶平。

和突尼斯的比賽一結束,我們又立即飛往德國波鴻集訓,並在那裏準備3月底和土耳其的一場熱身賽。對於這場熱身賽全隊都非常重視,經過打聽我才知道,原來中國有恐韓症,韓國卻有恐土症,而且還更嚴重,近五十年來在和土耳其交鋒的未嚐勝績。

全隊都在卯足勁訓練著,意圖一洗前恥。期間希丁克也安排了好幾場和當地業餘球隊的比賽,這些都是我難得的出場機會,我自然表現的相當出色,這讓希丁克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希望。

在和土耳其的熱身賽中,我又一次無奈的坐在替補席上,麵對這麽重要的比賽,沒有哪個球員不想參加,可我第一次主動請纓,結果還是被希丁克拒絕了。

看著場上奔跑的球員,我眼神中充滿了戰鬥的渴望。我的神情自然逃不過希丁克那隻老狐狸的眼睛,他看著我笑眯眯的對旁邊的鄭海成道:“元的戰鬥yu望已經被我挑起來了,隻要再壓壓他的比賽yu望,到時放他上場他就會是一個充滿戰鬥力的鋼鐵戰士!”

鄭海成會意的看著我笑了笑,連讚希丁克高明。

在一旁專心觀戰的我自然不會覺察到他們的齪齷,我的眼睛死死盯著場上,看著隊友精妙的配合會歡呼,看到隊友的失誤會歎息,跟著韓國隊訓練的近3個月,我也開始慢慢融入球隊,隻是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好還是壞?

韓國隊雖然踢得很努力,也很拚命,但是無奈實力不濟,最終堪堪守平,運氣不佳,唯一的幾次有危險攻門不是沒把握住就是被土耳其隊表現神勇的門將魯斯圖給化解了。最終雙方互交白卷。這也是一個還算讓人能夠接受的結果。韓國媒體業比較寬容的褒大過貶的報道了這場比賽。但是我看到隊友們下場的表現都很失望,希丁克及時站出來開導了大家,才讓大家都稍稍提起了一點精神。

至此歐洲拉練也就結束了,接下來我們將遠赴南美洲,在那裏和中國隊世界杯上的另一個對手哥斯達黎加隊進行交鋒。不知道球隊為什麽臨時改變了行程,並沒有去巴西而改往哥斯達黎加集訓。

我也隻能歉意的跟金叔叔和羅比尼奧,迭戈他們說明情況。雖然他們也想過來找我,但是金叔叔因為種植園的事忙不開,羅比尼奧和迭戈也因為聖保羅州聯賽脫不開身,所以也就都沒時間來看我。

在哥斯達黎加進行了一個月的集訓,我才知道球隊為什麽會選擇來哥斯達黎加了。哥斯達黎加屬於熱帶氣候,在這裏踢球對球員的體力要求很高,球隊真是借此來進一步加強我們的體能儲備。

和哥斯達黎加隊的比賽沒有懸念,比賽從一開始就被韓國隊所掌控,哥斯達黎加隊完全沒有什麽狀態,整場比賽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但是韓國隊也浪費了很多機會,最終也隻憑借金南一和洪明甫的進球2:0取得小勝。

至此,長達三個月的海外拉練也就到處結束。國家隊的海外熱身賽不敗的戰績也贏得韓國國內一片歡呼聲,球隊稍作休整後,就返回韓國,到達仁川國際機場時就受到了球迷們的熱烈歡迎,球員們也顯得很高興,於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那悶悶不樂的表情。

回到韓國後我們會在主場迎來四場熱身賽,其中第一場就是麵對中國隊!

到時我該是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這場比賽呢?

我的心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