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租賃協議

管事的那人揪住我衣領的同時,一隻手也抓住了他的手腕。

“揚哥?”

主抓那人手的正是張揚,張揚此時一手撐著拐,另一隻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鬆開。”張揚的聲音很低沉,但是有著一股不容抗拒的氣勢。

“這是你朋友?”管事那人鬆開了我的衣領,瞥向張揚問道。

“張卓!我不在家,你小子現在出息了?”張揚反問道。

“嘿嘿,那還不是跟揚哥你學的嘛。”張卓。

“帶著你的人給我滾蛋,這是我恩人,你們不能動他。”

現場的人似乎都認識張揚,甚至有幾個聽到張揚的話,已經準備起身離開了。

“都給我停下!”

張卓扭頭看了看,大聲嚷道。

“揚哥,大過年的,給兄弟一口飯吃行不?今天這事我要是辦不成,明天孫老板就得讓我滾蛋了。”張卓。

“你要吃飯,別人就得從自己家裏滾出去?你要過年,別人就不過年了?”張揚瘸著腿,向張卓靠近了一步,瞪著問道。

“揚哥,你這話說的。孫老板不是給他們準備房子了麽?還是鎮子……”

“啪!”

張揚沒有聽張卓說完,甩手就是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了張卓的臉上。

“張揚,你敢打我!”

張卓捂著臉,雙眼赤紅,也來了火氣。

“這一巴掌,我是替我九叔,教育你的!今天你來清東溝村,明天就是西溝村,難道你也把我九叔這麽趕出去?”

“哼哼,如果錢個給的到位,親爹老子一樣對待!”張卓。

“張揚,我敬你三分,不是怕了你,而是給我五大爺麵子,你要是敬酒不吃,我今天就要欺負欺負你這個殘疾人了!”張卓嘴角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瞄了一眼打著石膏張揚的腿。

“砰!”

張揚沒有廢話,掄起拐杖,重重的一下直接砸在了張卓的頭上,張卓被打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張卓還沒站穩,又一個拐杖兜頭砸了下來,這一次張卓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張揚的拐杖如雨點般砸了下去。

張卓捂著腦袋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怪叫。

“你們上啊!一群廢物!”

但是周圍張卓帶來那些人,居然沒有一個敢上前幫忙。

“噗通!”

這時,地上的張卓看準一個機會,一把抱住了張揚的大腿,張揚由於隻有一條腿支撐,被張卓這麽抱住,瞬間失去了重心,一頭栽倒在地。

跌倒在地的張揚瞬間失去攻擊的主動性,張卓看準機會直接坐在了張揚的身上,拳頭也是雨點般砸向張揚,而且專門找綁著紗布的地方下手。

“住手!別打了!”

看到張揚吃虧,我急忙過去拉架。

“把他給我拉開!”

張卓的這些人不敢惹張揚,但是對付我卻毫不留情,直接過來三四個人,將我死死的控製住。

張揚本就身負重傷,張卓沒幾分鍾已經將張揚打的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呸!”

張卓對著地上的張揚吐了一口,樣子極其不屑,隨後轉頭望向被人按著的我。

“怎麽你也想試試小爺的拳頭?”張卓打人已經打紅了眼,理智已經被拋在了腦後。

重重的一腳直接踢在了我的腹部,我疼的差點不能呼吸,但是由於被人按著,動也不能動,渾身不斷的顫抖著,死死的咬著牙,脖子上青筋暴起。

“搬不搬?”張卓慢慢的問道。

我瞪著他,沒有說話。

“砰!”

又是一腳踢在了我的腹部,我感覺眼前一陣發黑,連早上吃的飯都差點吐出來。

“張卓你敢再踢一下,我就去鎮上告你爆曆拆遷!回頭給你們老板惹了麻煩,看你怎麽收場!”地上的張揚吼道。

“臥槽,揚哥,你什麽時候也會講理了?你一向不都是一言不合就動手麽?”張卓故作驚訝的扭過頭問道。

“好,我不打他了,打他算爆曆拆遷。那我還是打你吧,你不是東溝村的人,你也不是拆遷戶,我打你頂多算是一般的鬥毆,而且還是家族內部的。”

張卓說著,慢慢走到張揚身前,慢慢的抬起腳,突然重重的跺在了張揚那條打著石膏的腿上。

“啊!”

張揚發出殺豬一般的一聲慘叫。

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張揚的眼睛已經翻起眼白,足足過了二十多秒,才漸漸恢複神智。

“怎麽樣?你對你的朋友夠意思,他們可不在乎你的死活,你說你傻不傻?”張卓一邊對張揚說著,一邊重新又抬起腿。

張卓剛才的那一下,雖然重,但是石膏還沒有完全碎開,張揚也隻是因為斷骨被劇烈牽動而劇痛,但是這一下跺下去,那些石膏必碎,張揚的這條腿也算是徹底殘廢了。

“等一下!”

這時,院門推開,我的父親狄連山走了出來。

張卓緩緩將抬起的腳放下,望著我的父親,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給我們兩天時間,收拾一下東西,年前我們一定搬走。”父親說道。

我驚訝的望著父親,但是卻無法出言阻止。

“好呀!”

張卓大笑著,一拍大腿,同時比出一個大拇哥。

“就說大叔是一個仗義的人。”

張卓說著,臉色一沉,繼續說道:

“那這樣,搬家不著急,你先把這個協議簽了就行。你家的這些基地,還有種的那些土地,都算是我們租的,租期二十年,租金就是我們老板送給你的鎮上的那套樓房。”

張卓說著,從手下人手裏拿過一份合同遞給父親。

父親皺起眉頭,望著張卓遞過來的合同,他雖然文化不高,但是他明白,這東西一旦簽了,他這輩子可能都不能再回到這裏。

一個種了一輩子地的人,沒有其他的經濟來源,如果不讓他種地了,除非子女救濟,他的生活將無從保證。

父親從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他接過合同,扭頭望向站在院門口,佝僂著身子的母親。

母親一臉的憔悴,艱難的抬起頭迎著父親的目光。良久,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我心如刀割,我沒想到我回來不但沒有幫上忙,反而讓這對兒寧死不屈的老人,為了我即將被迫簽下這份租賃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