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羞辱
被戴鵬飛抓住手腕，我頓時感到半邊身子*無力。
大廈一共兩部電梯，白莎莎坐的那部此時已經到了一樓，戴鵬飛按下了另一部。
叮！
電梯門打開，戴鵬飛鬆開我的手腕，我*的半邊身子頓時感受到血液再次流入。
就在這時，戴鵬飛猛的一腳，踢在我的腹部，我整個人像是一個皮球一樣從地上彈起，重重撞在身後的牆上。
豆大的汗珠從我的額頭滾落，我握著肚子，蜷縮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劇烈的疼痛讓我無法呼吸。
喉嚨裏幾度返上一股腥甜之氣，都被我強行抑製住，這才沒有當場噴血。
戴鵬飛已經走進了電梯，用手指點著我說道：“離莎莎遠一點，這次隻是一個警告。”
我想說點什麽，但是張開嘴才發現，劇烈的疼痛，讓我根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痛感漸漸消失，我強撐著站了起來，想想自己是多麽的可笑。
我不過是一個中年離異的二手大叔，我不過是一個人到中年還一事無成的廢物，想一想自己之前那個癩蛤蟆要吃天鵝肉，必須先張開嘴的想法，多麽的可笑？
憑什麽呢？憑著我吃苦耐勞？還是憑著我堅韌不拔？
醒醒吧，世界已經不是那個世界，不僅是白莎莎，我不應該再對任何人有這種想法。
我現在連一個基本的幸福和穩定的生活都難以保證，怎麽還癡心妄想其他？
電梯一路向下，我的心也一路向下，電梯裏我羞愧難當，搖頭苦笑。
叮！
電梯門打開，戴鵬飛一臉怒容的站在外麵，正撥打著電話。
見到我從電梯走出來，戴鵬飛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瞪著我說道：“莎莎不見了，手機也關機了，如果她遇到什麽不測，我宰了你！”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難道不是你把她氣走的麽？我心中悲苦，懶得跟這種人辯論。
“鬆開。”我冷冷的說道。
“聽到沒有？”戴鵬飛抓的更緊了，雙目逼視，質問道。
“去你碼的！”
我猛的掄起拳頭，砸向戴鵬飛的鼻子。
砰！
一聲悶響，我被一個過肩摔，重重的摔在地上，接著戴鵬飛的飛腳像是雨點般砸在我的身上。
“聽清楚沒有？”
戴鵬飛一邊踢著，一邊不斷的問道。
我雙手護頭，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慘呼，痛感漸漸麻木，仿佛世界都在與我剝離。
等我恢複意識的時候，戴鵬飛已經不知去向，周圍路過的人滿是嫌棄的目光，繞開我。
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走到衛生間，想要洗漱一下。
猛然抬頭，鏡子裏一個蓬頭垢麵，身上滿是鞋印的人，臉上還掛著血跡，是嘴唇被我咬破流出的血。
望著這個狼狽不堪形如乞丐的人，我不僅笑了起來，笑的淚流滿麵。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從那個所謂的表舅騙走我的全部存款之後，就開始了這一切，先是老婆出軌，後來又是被陷害入獄，如今身無分文，隻能寄人籬下，甘當一顆送死的棋子。
所謂的複仇不過是被人當做一顆子彈，在殺死敵人的同時也燃掉自己。
即使這樣還做著癩蛤蟆吃天鵝肉的夢，怎麽樣？被人當街打的沒有了人形，現在舒服了麽？現在是不是認清了自己是誰？
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我走出衛生間，此時早已過了中午。
“回去吧，做好一顆子彈該做的事。”我心中氣苦，暗暗告訴自己，但是卻又放心不下白莎莎，畢竟戴鵬飛剛才的樣子很是著急，白莎莎不會真的出什麽意外吧？
幾經掙紮和糾結，我還是撥打了白莎莎的電話。我暗暗告訴自己，隻要能打通，確認她是安全的，以後就再也不聯係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果然，白莎莎的電話打不通。
“不會真的出什麽意外吧？”
我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如果真是這樣，我的罪孽就大了，也許今天白莎莎和戴鵬飛本來可以有一個很好的約會，偏偏由於我的出現，將這一切搞砸，我的心裏頓時充滿了自責。
我跑出大廈，目力所及在人群中搜索著白莎莎的身影。
沒有，白莎莎穿著的那條長裙十分靚麗，我一眼就應該能夠認出，不僅沒有白莎莎，現在連戴鵬飛都不知所蹤。
“也許他們倆已經在一起了。”我告訴自己，但是不能親眼確認，我終究無法心安。
我開始一條街，一條街的找，“你到底會在哪裏？”
天色漸黑，我的心也越來越焦慮，“你千萬不要出事呀！”
這裏的幾條街我都已經找遍，也四下向人詢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長裙的漂亮女孩，但是路人紛紛表示沒有。
一天沒有吃飯的我，終於氣喘籲籲的坐在了馬路邊，身上的傷痛已經不重要，肚內的饑餓也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內心的那份焦灼。
“你若能夠安好，我願意從此消失。”
想到這裏我不僅又暗暗嘲笑自己，“狄飛啊狄飛，你有什麽資格許這種諾？人家如九天仙女一般的存在，而你不過是陰溝的一個垃圾。”
我茫然的抬起頭，“龍騰四海！”
“好熟悉呀。”
我想起來了，“對，這是雨馨、白莎莎我們三人*吃飯的地方，也是唯一一次吃飯的地方。”
“我就是喜歡這裏的感覺……”
我想起白莎莎的話，“難道她在這裏？”
我按捺住狂跳的心髒，猛的從地上彈起來，向著龍騰四海跑了過去。
“對不起先生，裏麵已經滿位了。”
服務員禮貌的攔住了我。
“我找人。”氣喘籲籲，汗流浹背的我說道。
“請問你找的客人是幾號台？”
“幾號台？”
“您也可以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
服務員的眼神由熱情變成疑惑，有疑惑漸漸轉為鄙視。
“幾號台，幾號台……你到底在哪裏？”
“先生，對不起，如果您沒有預約或者朋友已經在就餐的話，請您到外麵排隊等候……”
哪裏？哪裏？目光所及，我飛速的搜索著，服務員此時已經開始禮貌的向外拉我。
在那！波西米亞長裙！
透過層層的人群，我一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而那個身影此時也在目不轉睛的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