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幸
第一百七十五章不幸
“你有李俊楠的線索？那十萬元在朝你招手呢！”
“哈？”
陳星瀚耐心地解釋道：“李俊楠是特級通緝犯，提供一條有效線索獎勵十萬！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你要是能直接幹掉他，局裏給你一百萬！”
王昊連忙否認：“不不不我不知道！沒有線索！就是隨便問一問！”
“隨便問問？這種陳年舊案你問什麽？”陳星瀚有些好奇地問道，“該不會你認識這個李俊楠吧？”
王昊心虛地反駁道：“我要是認識他，幹嘛問你這個？有沒有他的資料？方不方便給我一份？”
陳星瀚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王昊，你是不是最近在調查大講堂？”
怎麽突然牽扯到大講堂上了？王昊不敢說話，擔心被陳星瀚聽出破綻。
陳星瀚卻把這種沉默當成了默認，然後歎息一聲說道：“看來你已經查到了啊，這個大講堂背後的人，可能就是李俊楠。”
“不可能！”王昊當即在心中否認陳星瀚的話，“我師父已經死了！而且之前他一直待在九龍山上，怎麽可能去建立勞什子大講堂？”
“總之他的資料我發你一份，你看完就刪掉啊！”陳星瀚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很快，手機“嗡嗡”響了兩聲。王昊拿起手機，像是拿起了千斤的鐵塊。最後，他還是咬咬牙，將陳星瀚發來的文件打開來。
首當其衝是一張中年人的照片。王昊一看心就涼了半截。照片上的，正是那個九龍山上傳授自己武藝的老人。看來劉海說的沒錯，自己師父年輕時的確將武林攪得天翻地覆。
下麵的內容看得王昊更是觸目驚心，這份資料將李俊楠犯下的案件一樁樁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19xx年X月X日，於並州殺一人後逃逸。同年次月攔路搶劫後逃逸。
19xx年X月X日，於泰州入室搶劫後逃逸。
19xx年X月X日，於泰州殺三人，傷六人逃逸。
19xx年........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師父曾經犯下的血案。王昊從頭看到尾，然後粗略地統計了一下，他手上至少沾了四十人的鮮血。而且直到十幾年前，師父完全停止了活動，想來是刑偵手段越來越強，他已經做不到全身而退了吧。
刪除資料後，王昊感覺巨大的矛盾梗在自己心頭。劉海的話得到了證實，師父確實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很早之前，他就從李俊鬆那裏得知，自己師父可能是個私德有虧的人，但沒想到居然虧成了這樣。
師父毫無疑問是成就了自己的人。如果沒有他這個伯樂，就算自己的天賦再強也隻能被埋沒於沙。毫無疑問，他對師父是充滿感激的。
可是另一方麵，他又極度排斥這個無惡不作的李俊楠。為了一己私欲手上沾了四十條人命，這樣的人要是被他知道了，恐怕會出手解決掉為民除害的。
偏偏慈師和惡棍兩個人是一體的。
在麵包車裏坐了半天，王昊抬起頭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道：“不管怎麽說，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了。從今往後我就替他多行好事兒，希望能洗刷他的部分罪孽吧......”
就在他決定將這個心結放下，想要發動汽車離開的時候，卻聽到薑涵陽家院子大門被“砰”的一聲踹開了。王昊抬頭一瞧，薑涵陽抱著一個人，急匆匆地衝出院子，一臉絕望地四處張望著。
“陽子！發生什麽事了？”王昊連忙搖下窗戶，將頭伸出去問道。
“王昊哥！”薑涵陽看到王昊，像是看到了大救星，“我媽突然暈倒了！”
暈倒了？是生病了嗎？王昊大手一揮：“快把她放到車裏，我送你們去醫院！”
前往醫院的路上，王昊問薑涵陽發生了什麽事兒。薑涵陽用手死死地攥著衣角，小聲地說道：“回來晚了我媽罵我，我強了兩句，把她氣暈過去了.......”
這樣啊，王昊歎了口氣。青春期的孩子和父母頂嘴這是很正常的事兒。薑涵陽也想不到自己老媽會暈倒吧？
將薑涵陽媽媽送到醫院的急診室，王昊和薑涵陽焦急地在外麵等著。夜晚的醫院格外的冷清，難免讓人心生恐懼之感。
薑涵陽深深地將頭埋到地上。要是時間倒流到一個小時前，老媽就是拿刀砍他，他也不願意說一個不字。
王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媽媽沒事的，一會兒就醒了！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她靜養幾天，好還休息休息！”
“嗯！”薑涵陽重重地點了點頭，老媽一定沒事兒！
過了一會兒，急救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滿頭大汗的醫生走了出來：“哪位是安小青的家屬？”
“大夫！我媽怎麽樣了？她沒事吧？”薑涵陽連忙站起來說道，“我是她兒子！”
沒想到醫生什麽都沒說，扭頭去看王昊：“你又是病人的什麽人？”
我能是什麽人？王昊隻能答道：“我是司機！”
“你父親沒來嗎？”醫生眉頭擰成疙瘩，“你一個小孩子，很多事兒都不好跟你講啊......”
薑涵陽還以為是錢的問題，連忙說道：“大夫，醫藥費不是問題，我今天剛剛掙了一千塊錢！”
“醫藥費不是問題！”王昊也連忙說道。最近自己很是掙了不少錢，支付醫藥費根本不是問題。
醫生顯得很為難：“不是錢的問題......”
完了，薑涵陽媽媽肯定得了重病！王昊當即就感覺到了不太妙。
“我家就我跟我媽兩個人！我父親早就去世了！”薑涵陽急切地說道，“大夫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錢不夠我能去借！”
醫生歎了一口氣：“盡快安排你母親住院吧，不排除是腫瘤的可能性。等明天檢查科室的同事來上班了，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薑涵陽什麽都聽不到了，他呆呆地看著醫生一張一合的嘴，心中卻隻有一片空白。
天塌了。
薑涵陽媽媽住院手續是王昊跑上跑下搞完的，為了能讓她休息好，還特意找了一間雙人病房。而薑涵陽像是一副軀殼，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無法接受自己母親得了腫瘤這個事實。
腫瘤是什麽？那不就是癌症嗎？
“嚴格來說惡性腫瘤才是癌症！”王昊勸說道，“你別著急，這檢查還沒下來呢！說不定不是癌症，虛驚一場呢！而且就算是腫瘤，也可能是良性腫瘤，做手術就能治好.......”
薑涵陽抬起頭，僵硬地笑了笑。
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王昊拍拍薑涵陽的肩膀：“時間不早了，這兒我來守著吧。你打個車回家休息，明天還要上課不是嗎？”
薑涵陽“謔”地一聲站起來，伸手將王昊往外推：“王昊哥，你才應該回去休息吧！今天跑上跑下幫忙累壞了吧？明天我請假，不去上課了。”
就他這幅樣子，就算去上學也沒心思聽課。王昊問道：“你家還有親戚能過來幫忙的嗎？”
“還有我姥爺姥姥......”
“那行.......”
驅車回家，王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有時候就是這樣，壞事做盡的人健健康康，窮苦的百姓總是得病。自己老爸老媽可一定要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啊！
想到了老爸老媽，王昊猛地想起來老姐王星璐還在公司呢！自己這麽晚沒回去，她要怎麽回家啊！自己這一下午忙得天昏地暗，完全把她忘記了！
連忙掏出手機一瞧，卻發現手機隻有一通電話和一條未讀信息。
“老弟，我去許嘉望家住了，不用管我。”
“我靠，害我白擔心一場！”王昊無奈地鬆了口氣，“你也真夠可以的，在鹿泉住佳佳姐家，來了並州住老許家，寄居蟹嗎你是？”
第二天，在黃金天平事務所裏，王昊和楊嵐做好了馬晨曦那一單委托的收尾工作。
“款已經到賬了，一共六千！五五分賬你們三個人的報酬一人一千元.......”楊嵐捧著計算器劈裏啪啦地說道。
王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趕快多找點委托，報酬越豐厚越好！接下來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啊？您炒股了？”楊嵐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的缺錢你問許總借啊？”
“少廢話，快找委托就是了！小心我讓老許給你定下kpi，完不成撤你的職！”王昊不耐煩地說道。
楊嵐連忙打開委托網站，細細地查看有沒有合適的委托。
缺錢的人當然不是王昊，而是薑涵陽。他老媽住院，接下來的花費就會如流水一般。雖然自己有點錢，但根本不夠填。不光是黃金天平，特情局那邊的工作也得去問問。
“劉海這家夥有錢嗎？讓他也掏一點吧！”王昊暗暗地想道。
這時候，電梯響了一聲，許嘉望和王星璐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進了黃金天平。
“老弟！昨天晚上我住在許嘉望的別墅裏！那裏可豪華了！”王星璐一看到王昊，連忙開口炫耀道。
王昊長歎一聲，你在豪華舒適的豪宅裏休息，薑涵陽卻在醫院的板凳熬了一宿。明明都是人，差距為什麽這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