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6 雪影
刺啦！呼啦！轟！
李凡持刀在洞穴訓練場瘋狂斬擊，即便砍到冰層牆麵，也沒有絲毫停滯。
“這...怎麽回事？為什麽都是標準揮斬動作？”
尤多拉觀望片刻，震驚的發出疑問。
斬龍裝備的同化效果是強烈的揮斬衝動，按常理來說都是隨便出手，胡亂砍出去了事。
“或許李凡經過無數次訓練，已經將這套動作訓練成了本能喵。”
迪露分析說。
就這樣狂砍了三個小時，李凡進入了力竭倒地的狀態。
等再恢複意識時，已經躺到了溫暖的帳篷裏。
“感覺如何喵？”
迪露端來一碗熱湯。
“還...挺爽的。”
“喵？”
“嗯，就是挺爽的，肆意揮砍，什麽都不需要去想，思緒進入放空狀態。”
李凡回憶說。
適應訓練就這樣一連進行了四天。
第五天時，尤多拉在洞內展開練習才沒一會，隻聽轟隆一聲。
洞口兩側的牆麵忽然崩裂，李凡見數道裂痕蔓延至腳下，連忙猛力拖拽，將尤多拉給拉了上來。
轟!兩人一貓抓著翔蟲，懸掛在半空，而下方的洞穴訓練場已然大麵積垮塌。
這是把訓練場練沒了？都是冰層的確不牢靠啊。
李凡就算考慮了再多，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落到雪地後，尤多拉將斬龍頭盔摘下，剩餘的三件斬龍裝備，已經可以通過意誌進行抵禦了，便穿戴在了身上。
“本來想著今天適應全套裝備的，這下全完了。”
鬱悶的尤多拉拿起一頂棉帽子，扣在了頭上。
“人沒事就好，場地還可以再找。”
李凡仍舊比較樂觀。
“好多獸肉喵...”
迪露望著坍塌的廢墟，眼中泛光。
“獸肉？”
李凡也跟著看了過去。
垮塌的冰層斷麵處，一個跟訓練場差不多大小的洞穴顯露出來。
去了皮的凍肉塊，堆滿了角落，遠看有點像超市裏的凍肉冰櫃。
小隊靠了過去，李凡捧起一塊凍肉，看到邊緣粗糙的撕扯痕跡，就知道這不是人類儲存的。
“冷藏還知道去掉皮毛，這是個講究怪啊。”
李凡評價說。
“上方也有類似訓練場天井的洞口，隻不過這個好像被封堵住了。”
尤多拉手指洞穴頂部的冰層說。
“封堵住了？難道說...”
想到什麽的李凡，從冰層斷麵中走出，接連釋放兩隻翔蟲對冰層進行攀越，來到了冰層頂部。
短暫找尋，在一處雪層較淺的區域下挖，不多時就觸碰到了一塊用碎冰凝結成的圓形冰塊。
以斬龍太刀擊碎後，除了直徑更大以外，與訓練場的天井洞口幾乎沒有區別。
“李凡在上麵做什麽喵？”
迪露仰頭，好奇的問。
“這洞穴不是天然的，是一隻怪物的巢穴。”
“啊？”
“喵？”
聽到李凡的結論，尤多拉跟迪露當即就愣住了。
小隊很快在下方匯合，李凡隨即解釋了起來。
“如果沒判斷錯，這裏是一處雙洞巢穴，可以滿足儲備食物跟休息兩種功能，主人很久沒回來了，導致用作休息的洞穴裏，生活痕跡並不明顯，當然也有可能是主人忙於狩獵，或是其他原因根本就沒入住。”
“能判斷是什麽怪物嗎？”
尤多拉詢問說。
“就目前封閉儲藏洞入口的碎冰，以及肉塊上的裂痕來看，冰牙龍的可能性最大。”
“會是那隻雪影嗎？”
尤多拉期待了起來。
“不清楚，不過公會給出的特征是毛色與甲殼偏向灰色，按理說應該很容易就能確定。”
“那現在該怎麽做喵？”
坐在冰凍獸肉堆頂部的迪露問。
“還沒想好，但如果把這些獸肉塊運回營地，咱們就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想了。”
小隊隨即行動了起來。
小笨蛋邊吃邊飛，來回運載了五次，終於是將洞內的獸肉塊全部搬空。
獵人小隊如果不用考慮獵食，每天就會有很多空閑的時間。
於是小隊吃過午飯，開始討論部署，一直研究到晚飯吃完，得出了適應訓練暫時擱置，對坍塌洞穴進行監控的計劃。
首要原因自然是嚐試達成狩獵契約。
次要原因，一隻基地被偷的冰牙龍，沒誰清楚對方會做出些什麽舉動。
而且營地距離洞穴訓練場太近了，萬一營地遭襲被毀，小隊就別想好過了。
第二天，兩人一貓的野外輪換蹲守，就此開始。
具體實施方式，就是在遠處選定一處地勢比較高的山坡。
藏匿身形後，對坍塌的訓練場進行二十四小時的蹲守。
配置隻有兩人一貓的小隊，以前想執行這種部署其實是比較有難度的。
不過當前食物多到吃不完，自然可以專注蹲守。
極端惡劣天氣時，怪物也會盡量減少活動，所以小隊打算隻在氣候尋常時進行布控。
一天，兩天，三天...
第四天中午，尤多拉正喊李凡換班時，兩隻冰牙龍出現在視野裏。
尤多拉迅速爬伏地麵，將布滿白色葉片的偽裝網，往自己這邊扯了扯。
“我半個身子露出去了...”
李凡無奈，又將偽裝網拽回來一點。
兩人很有默契的朝向中間湊了湊，同時舉起了望遠鏡。
潔白的雪原上，兩隻冰牙龍正在一前一後緩步前行。
其中前邊體型較大的那隻，因為淡灰色的毛發甲殼，導致在雪地上極為顯眼。
好似投射在白紙上的一抹陰影。
後方一隻體型較小的冰牙龍，毛發甲殼就是常規的白色，如果不是口中那對形似劍齒虎的琥珀色尖牙，恐怕很難在雪原上第一眼就鎖定其蹤跡。
“難怪公會給它命名雪影，在雪原上移動時，真就像一塊陰影。”
尤多拉感歎說。
“這種甲殼顏色，應該不利於獵食或是躲避天敵。”
李凡推測說。
“呃...能出現在這，就說明塌掉的洞穴訓練場就是它的巢穴，如果發覺巢穴被人毀了，這雪影會不會發狂啊？”
尤多拉擔憂的問。
“不一定的，怪物的情緒表達跟人有很大不同，不過應該很難受就對了。”
李凡判斷說。
兩隻冰牙龍不急不緩的踏上一處雪坡，不斷上行之後來到最高處。
坍塌的訓練場洞穴就在下方，剛好與這裏相對。
啪嗒！
雪影先是愣了片刻，接著嘴裏叼的棕毛雪鹿，掉落在了雪地上。
身後的冰牙龍來到崖邊，伸著脖子向下觀望後，歪著腦袋陷入沉思。
“咳咳...”
尤多拉輕咳了兩聲。
“都沒交流好麽，我能翻譯出什麽來。”
李凡倍感無語。
這狀態持續了大約有2分鍾時間，體型較小的冰牙龍目光橫移，瞥了一眼雪影。
啪！黑色三趾翼爪猛的拍擊了一下雪地，仰著脖子甩頭，轉身離開。
嗷！....嗷？
有些不知所措的雪影，遲疑片刻，重新叼起雪鹿，快跑到冰牙龍前方，放置在對方身前。
冰牙龍搖了搖尾巴，繞行了過去。
雪影注視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眼中光彩逐漸暗淡。
“這場麵你不用翻譯，我也知道發生什麽了...”
尤多拉唏噓的說。
嗖！雪影猛然乍起，躍到半空。
兩側翼膜舒展至最大時，俯衝向下滑行。
墜入坍塌的巢穴後，雪影嗅起了殘留氣味，用爪子剝除碎冰，反複觀察斷裂冰層，似乎不想放過一切相關痕跡。
最終遍布冰層表麵的三趾爪痕，讓雪影陷入了沉思。
“你說它會上當嗎？”
尤多拉不確定的問。
“咱們沒有轟龍素材，可能性不大，但至少能引導對方，不往獵人小隊的方向去想。”
李凡說話間，雪影快速爬回了雪坡，叼取雪鹿迅速折返。
用翼爪按住，一頓啃咬撕扯。
還冒著熱氣的獸肉，被放置到了因冰層塌陷，而斷層外露的洞穴中。
翼爪上快要凍結凝固的猩紅血液，則是塗抹在了周圍的冰麵上。
“存放食物的洞穴都暴露了，雪影怎麽還往裏放獸肉？”
尤多拉不解的問。
“難道說...它想布控調查真凶？”
李凡推測說。
雪影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後，再度飛躍起身，幾次攀爬跳躍後，來到了一處地勢更高的坡頂。
以翼爪將雪揚起，不斷覆蓋在身上。
完成偽裝後，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線，凝視起了坍塌巢穴處。
“這雪影好聰明。”
尤多拉也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有近似獵人小隊的謀劃。
“感覺是趨近於灰色的甲殼，讓雪影變成這樣的。”
李凡猜測說。
“哦？那個顏色，是代表智力方麵很突出的亞種嗎？”
尤多拉詢問說。
“不是亞種，從外形跟擇偶權方麵來判斷，隻是單純顏色上的變異。”
單純外顯特征的改變，程度雖然很輕微，但仍舊屬於變異。
“那雪影為什麽這麽聰明？”
尤多拉不能理解。
“沒人在意的孩子，自立能力會更強，我猜雪影的甲殼顏色變異可能是先天性的，導致從小就不受同類待見，躲避追擊，獵食方麵也有很大製約，但它並沒有放棄，而是在不斷的磨煉中，找到了一條適合自身的生存路徑。”
李凡解釋說。
這種差異，他感覺公會跟獵人小隊都未能準確察覺。
“就是說...它的才智，是被逼迫練就出來的？”
尤多拉試探問。
“嗯，總結的不錯，大致就是這個感覺。”
“這麽努力的冰牙龍個體，殺掉太可惜了，不如嚐試進行捕獲吧？”
尤多拉建議說。
“恐怕很難，這種個體套路極多，僅是追蹤都有難度...不過怪物畢竟是怪物，要不趁現在出去嘲諷一下，說不準就會喪失理智。”
李凡隱約察覺到一個契機。
“感覺有點勉強啊，既然都是長期蹲守，雪影沒有食物來源的話，拖下去肯定對咱們更為有利。”
尤多拉提議說。
未目擊前，根本連怪物種類都不確定，小隊肯定沒法做提前部署。
“也對，那就先耗下去，不過以後換班時，得隱蔽一點才行。”
李凡表示讚同。
轉眼三天時間過去，除去間歇性的消失十幾分鍾，雪影基本就沒挪過地方。
尤多拉甚至感覺對方睡覺都睜著一隻眼。
小隊這邊，隻要沒有極惡劣天氣，過得還算安逸。
第四天中午，李凡熟練到爬到旁邊，舉起望遠鏡。
“是不是不對勁啊，我怎麽感覺雪影變胖了呢？”
李凡知道怪物的標準體型，所以對這方麵尤為敏感。
“好像是有點，該不是生悶氣...氣得全身浮腫了吧？”
尤多拉強行解釋。
“不會的，就算體表有膨脹的器官構造，也不會全身都變胖啊。”
李凡說著翻看起了觀測記錄，發覺雪影離開的時間明顯不足以去獵食，但卻很有規律。
“等下...儲存食物的洞穴，該不會還有一個吧！”
李凡恍然想起了趙德漢。
“啊！”
尤多拉驚訝的差點起身，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合理。
“如果雪影真的還有儲存食物的洞穴，之前為什麽不展示給那隻雌性冰牙龍呢？”
“可能是那隻冰牙龍離開的太堅決，讓雪影傷心了。”
李凡猜測說。
“呃啊！這些天的努力全白費了。”
尤多拉雙手捂著腦袋，將臉深深埋入雪中。
李凡看這狀態，大概也猜出之前那些小隊為何要抓狂了。
“先別急，咱們又沒損失，雪影吃完就趴著，運動能力必然有所退化。”
李凡安慰說。
“真的？”
“是的。”
信心重燃的尤多拉，繼續觀測收集信息，來找尋可能存在的轉機。
李凡在輪換後，也放出泡芙進行戰鬥演練。
的確有泡狐龍個體，能適應極寒環境，但那都是長期適應下的結果。
其中僅抑製起泡滑液的分泌量一項，就需要長時間練習。
泡芙的優點在於，滑行時的姿態堪稱完美，基本不用訓練，就能適應冰麵。
看著身姿輕盈的泡芙在冰麵高速滑行，李凡腦中展開思考。
這樣的話交戰地點最好選在寬廣的冰麵上，四周沒有落差很高的冰層岩壁。
想要逃離的話，小笨蛋可以輕鬆的俯衝阻截。
不過這樣也限製了麻痹陷阱的應用...
思索時，一陣嘭嘭的隆響聲在山脈間傳遞。
“這個節奏，這個聲音...是轟龍！”
李凡猛然起身，將泡芙收入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