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1:銘刻

鐮刀型的飛斧丟出去後,精準地劈在喪屍正中間的頭骨上,直接劈得斧刃陷進去一半的深度。緊接著,德萊文會毫不吝嗇地丟出另一隻手上的飛斧。

別擔心,在第二發飛斧丟出去後的下一秒,他的第一發飛斧會回到他的手上——是他自己走過去拿的。

也可以是那些喪屍在頭上挨了一刀後,頂著飛斧跌跌撞撞地跑到德萊文麵前倒下;或是頂著斧頭送到德萊文麵前,等著他拔出飛斧,再一腳踹倒那些頭被劈開、壞了腦子的喪屍。

“跟上跟上!~”

大家的隊伍原本比預計中的還要緩慢得多,現在倒是快了一些,都是靠德萊文瘋狂剁屍開路的效果。德萊文隻專注於清理正前方癲跑過來的喪屍,兩旁零零散散的喪屍他是不管的。不然的話,飛斧丟出去就很難回收了,那樣很容易因回收飛斧而帶歪隊伍。

靜謐之森抵達最深層的位置後,隊伍逐漸朝西下邊緣的方向走出,隻要能遇到一條河流,就算徹底走出了這個鬼地方。

而喪屍出現、寸草不生的黑土,這一切詭異的源頭,都來源於一位不見世麵的黑魔法師——一個駝背老婆子,她已經在這片森林裏生活了兩百多年了。

她住的那間小木屋就坐落在托比西亞進入靜謐之森兩百多米的位置。那裏是德萊厄斯小隊走出森林時的必經之路。

縱使屍潮成群,依舊是攔不住他們的腳步。黑魔法師主鑽研煉金術,不到十平方的小屋子裏僅有一張單人木板床,和一張木板桌子。

桌子上放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有玻璃製的、瓷製的、黏土燒製的……

那些堆積的瓶罐,凡是能透過瓶身看到裏麵的,都能發現裏麵裝著各種奇奇怪怪、顏色不一的**或是粉末,還有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

煉金術,讓這個老人活了兩百多年,也讓他的心性變得怪異。

她的代號叫‘勻’,單人床的床頭上還放有一本筆記。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是……

算了,以後再說。

現在的黑魔法師在她的那間小木屋裏,站在扒拉開一角放置著水晶球的木桌旁,對水晶球施加魔力。

在靜謐之森行進的諾克薩斯小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水晶球中,被黑魔法師注視著。看著小隊前方帶隊的那個丟斧頭的家夥,那滿臉狂浪不羈的大笑,看得黑魔法師咬牙切齒。

黑色兜帽下的臉氣得更是扭曲。

“踏入我的地盤,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老婆子如此憤憤道,咬牙切齒說著的同時,挪著老舊巍巍顫顫的身子骨架,手抓著桌沿往旁邊走動。煉金物質破壞著她的身體機能,使得部分必要的組織器官得以延壽,而其他沒必要的器官,統統作為延壽的代價。

她開始用那兜帽下,幾乎快整個凸出來的那雙眼球在桌麵上掃視,要對付森林裏的那群不速來客,就要用、用、用最殘忍的辦法!

黑魔法師伸出瘦的皮包骨的手,手像雞爪一般。

單手在桌上晃來晃去,指間夾了好幾個不一樣的小瓶子過來,接著,她找出一個空瓶子,反過來抖了抖,把裏麵的髒東西與灰塵抖出來。

“額——,他們快到了,我是不會讓他們走到這裏的,額咯咯咯——”

黑魔法師自言自語著,嘴角揚起,將桌麵上拿過來的魔法試劑放在自己身前。稍停了一下,腦海中的調配式子瘋狂閃動,也帶著她的兩顆眼珠子瘋狂的轉動。

才過三四秒的時間,她亂顫的眼珠子停了下來,微笑的幹澀薄唇裂開更大的弧度,露出薄唇內遮蔽的那口全黃、發黑、發爛的牙齒。

門牙中間還被鑽了個洞,小孔中,長形的蛆蟲在牙齒表層蠕動……

她不在乎。

至少,‘她’現在還活著,且在注視著自己,這是她唯一的需求。

定好想法之後,調配的公式在腦海中形成,黑魔法師原本僵直不利索的手忽然像上滿發條的機械一樣,開始猛地工作。

紅色的粉末摻進藍色的**中,迸發出紫色的氣彈,然後,某個惡心蟲子的風幹標本被這老婆子硬塞進調配完成的魔法合劑瓶中。

塞進去後,還隻是汲取了瓶中**,蟲子幹癟的軀體立刻變得水潤起來,且還在逐漸膨脹。

通過蟲子變得立體之後,可以明顯看出……那是個鼠婦。

這還沒完,通過一套繁瑣的調製、催活步驟之後,接下來才是最重要、最不可出錯的環節:銘刻!

即使吸幹了瓶子中約莫兩百毫升的混合**,鼠婦的身軀依舊在不停膨脹,僅過了十秒左右,玻璃瓶中已經沒有空間再讓它漲大了。

直接下一步,不需要什麽材料,老婆子將手中裝有鼠婦玻璃瓶高舉過頭頂,接而猛地砸向地麵。

砰!

清脆的響聲,玻璃瓶碎裂。

老婆子的腳前一地玻璃渣子,她不敢懈慢,急忙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抓那隻剛被砸出來且腹部朝上、還沒反應到行動自如的鼠婦。

伸出的手有點兒巍巍顫顫,剛剛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已然無法再現,她不穩當的手在即將觸碰到那隻黑色鼠婦的時候,鼠婦兩側密密麻麻的小腿不停抖著。

剛一接觸到鼠婦,它抓住老太婆幹巴的手,差點兒就順著指背爬上老太婆的胳膊,好在老太婆狠狠一把捏住了鼠婦沒來得及逃脫身的屁股。抵著地麵捏住的同時,感知麻木,愣是沒發覺,自己也摁著一些玻璃渣子刮擦著地麵捏了過來。

待她捏起鼠婦放回眼前一看,自己的指尖被割破了皮,流出紅到發黑的濃血淌過了鼠婦的半個身子。

“嗬嗬嗬,沒、沒事的,沒事的,沒事,我在這,沒事的。”

這個黑魔法師老太婆癡笑地看著身子扭來扭去的鼠婦,嘴裏一直念叨奇怪的話語。忽然,她一轉神情嚴肅,大眼圓瞪,有那麽一瞬間,兩指中夾著的鼠婦不再動作。

也正是那麽一瞬間,這名黑魔法師,竟張開腐爛的口,手往嘴裏一伸。——

她將鼠婦生吞了,沒有多動一下,嚼都沒嚼,整個吞了下去!

“啊!——”

她突然跪地仰天,雙手抻開掌心直直高舉,煞白的麵龐朝上,露出一副腐爛不堪的皮囊。一陣深深吸氣伴隨長吟,黑魔法師開始獻祭!

“吾主斯伯納克,卑奴以生命獻祭於此!銘刻於此!

祈求啃噬為代價,投下災禍之眼!

卑奴將跟隨您的指引,讓蛆蟲清算那些冒犯之人!”

聲嘶力竭的喊完,停頓片刻後,身體並沒有什麽變化。黑魔法師一時間有點兒疑惑,

一小會兒後,又試探性的小聲說了一句:

“吾主……斯……伯納克?”

咵哢一聲,黑魔法師詫異來不及轉變為苦痛的表情,被體內的鼠婦撐開、撕裂,表情永遠定格。

鼠婦破體而出,活生生將黑魔法師撕成兩半,從她的身體裏出來後,體型足有一名成年男子那麽大。這名黑魔法師已經死了,她的屍體,被身旁的鼠婦吞食著,鼠婦身上不斷散發著黑色的腐爛氣體。

隨著它不斷撕扯、啃食老太婆的殘屍,它的身體還在不斷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