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6:舊怨

新星冉冉升起,黑色碉樓內的迷霧漸漸凝聚,在黑暗中,一股恐怖的力量憑空而生!

伊芙琳也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它也是才發現,在王豐陽靈魂上刻下血契,是多麽愚蠢的做法。

所定下的契約,以伊芙琳為主,那團靈魄的持有者為奴。

但,這團靈魄、這個淡白色的靈魂,並不是王豐陽真正的靈魂,王豐陽他,根本就沒有靈魂。

對的,他身為亡靈,怎麽會有靈魂那種東西?伊芙琳先前所看到並對其刻下血契的東西,不過是數個破敗之心碎片的其中之一罷了。

如今,伊芙琳讓王豐陽的力量凝聚成微小的雛形之後,這團雛形便開始主動吸取周圍的一切力量,包括迷陣的能量,也包括伊芙琳散布在四周的魔力。

那團被刻下血契的靈力團,被吸取,成了回組破敗之心的一部分,隻占很小的一部分。

原本不完整的破敗之咒,僅是當初由佛耶戈分發的一半,在這一刻,

將被補全!

另一個完整的破敗之咒,就此誕生!

同時,裹挾著伊芙琳的惡魔之力,那份血契,在眾多心髒碎片中被擰擠、被破碎。

契約不再成立,為奴一方不再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伊芙琳無法對那種東西施號發令,它所知道的,隻是今後,它將因為這份血契的關係,會一直、

一直的,與王豐陽保持著牽連、相互共享著心靈感應。

往後,隻要王豐陽願意,就連伊芙琳的那份力量,也為王豐陽所用。

失敗的算計,伊芙琳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它不是自願的,卻變為主動得成了王豐陽的追隨者。

這何嚐不是另一種方式的隨身保鏢?

碉樓內,在那名低階組織成員的眼中,這裏的情況愈發的不對勁。

身旁放置的魔力探測器,從一開始的毫無感應,到現在不出兩秒鍾的時間,極具膨脹到破碎。

這種魔力感知的儀器,隻有在超過測壓負荷的時候,才會損壞。

但是,真要是出現這種情況,無非是魔神大戰之時,或是符文戰爭之時,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儀器碎了,這名黑色玫瑰的成員知道,這個地方,她一秒都不能多待!

逃!

必須立刻離開這裏,不管下麵發生了什麽,根本沒時間去看,更別說進一步傳遞訊息匯報情況了,比起上級,自己的小命更要緊。

碉樓頂端的一層,隔著黑色網紗的那一麵,中間有個圓形的小孔,小孔上懸浮著一顆魔法晶石,被當做陣眼,同時也可以透過小孔向下視察碉樓內的情況。

但她並沒有這些多餘的動作,在覓見身旁的魔力探測儀破碎的那一刻起,她直接就是瞬間起身打開頭頂上的天窗往外麵跑。

頂上的天窗出去後就是一片高空夜色,她有信心能在這種危險下逃之夭夭,為了以防萬一,手中還僅僅拽著用來通訊的水晶球。

可惜的是,她並沒有那麽好運……

王豐陽凝聚出了實體,連帶著伊芙琳的力量也吸收了一大半,待王豐陽身上迸發出那股駭人魔力時,王豐陽早已恢複了意識。

在碉樓之中,王豐陽浮在空中閉眼感知著,新的力量、新的感覺……

頭頂上,好似,有一隻慌亂的蟲子在扭動,讓新生的亞魔有些煩躁,王豐陽猛然睜開雙眼,整個身子如同脫弦之箭般直衝而上。

穿過那一層黑紗網布,從小孔中衝出,片刻間便衝碎了那顆懸浮在小孔上的魔法晶石。

迷陣的陣眼,隨著晶石的破碎,頃刻間瓦解。

那個逃命的女人,在樓頂天台上,對自身快速吟唱著,讓自身附著強化肉體的魔法後,從天台上縱身一躍,向著碉堡外跳下。

她心中慌亂無比、緊張刺激著,卻又暗暗竊喜,她不知道碉樓裏發生了什麽,但直覺告訴她,自己可能撿回了一條命。

真的嗎?

在她躍下之時,身至半空,仿佛還不過三秒的時間,胸膛忽然傳來一股沉悶的脹痛……

距離地麵隻有四五米,躍至整棟碉堡一半的高度,明明、明明可以……

為什麽,它、它是什麽怪物!

必須給上級…匯…報……

最後一個訊息,從這名組織成員的水晶球傳出,也隨著訊息傳出後,魔力熒光的漸而黯淡,這個女人的生命氣息也隨而消失。

她在半空中,胸膛被捅穿。

由王豐陽的右手變換成的血刺,像一根鑽地的鋼錐,抻出五六米長,瞬間奪取了這個女人的性命。

夜幕下,那雙獵鷹般的雙眼,瞳孔中眯起的豎狀,散發著鮮紅的流光,在注視著鮮活生命的消逝。

那個死去的女人,臨死前,她口中的上級,並不是樂芙蘭本人。她也不知道是誰,傳聞隻是一個比較厲害的角色,但沒有具體的名字。

樂芙蘭,這個名字,在黑色玫瑰的組織中,誰都可以用,不過是樂芙蘭本人眾多化名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如果你喜歡,叫她小花什麽的,我想她也會很樂意接受的。

不過在德萊厄斯看來,還是樂芙蘭這個名字叫得順口。

那個喜歡讀書鑽研藥劑的黑魔法師,在收到紅色訊息後,正開始往這邊趕,沒有使用魔法掃帚。而是很淳樸地,叫了一輛馬車。

是她的私家車,馬夫入了夢鄉還沒多久就被樂芙蘭拽了起來,現在正拿鞭子抽著馬屁股趕路,時不時冒幾個哈欠出來。

同一片夜幕之下,還有一個比較正常的人——

哦不,這個人也不怎麽正常,不正常的原因,在於他是剛剛從大牢裏跑出來的。

嗯,是的,一個越獄犯。

用無中生有的說辭,與德瑪西亞大牢裏的獄警鬥了一晚上的牌。

規則很簡單,獄警輸一局,就喝一瓶麥芽酒,要是自己輸一局,就給獄警十枚金幣,並附加一場自己舔自己腳後跟的絕倫表演。

也不知道是怎麽說動的,反正就這樣,那名獄警與崔斯特打了一晚上的牌,連晚飯都顧不上吃。

嗬嗬,光是喝酒就已經喝飽了吧。

明明發覺了不對勁兒,但還是想繼續,直到最後,那名獄警喝不下去了,

最終,直到獄警醉得趴倒在地上酒瓶堆裏,也沒能得到崔斯特那所謂的十枚金幣,崔斯特還順帶地摸到了獄警身上的牢門鑰匙。

四處無人的深夜,崔斯特東躲西 藏,費了好長時間才從這個鬼地方跑出來,真可謂是密不透風的地牢啊,

要不是自己身手了得,換平常犯人,就算是穿上了獄警的製服,也不一定能蒙混出來。

距離那座地牢已經跑出好一段路程了,走在綠茵荒野上的崔斯特特意整理下自己的牛仔帽,挑出根食指刮了刮臉上的汗水。

清舒一口氣,看看遠方下山的月亮,卡牌大師再次聲明與提醒自己:

“王豐陽先生,不假時日,我便會找到你,到時,希望你能記得你曾經做過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