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執念過重反傷身
一連過了五天，三條“望月尾”還剩餘兩條，那一條被孟奇亭作為藥引子服用了五天。
可是，夏曉數仔細觀察了幾天，發現孟奇亭在氣色、眼神、步態……方方麵麵都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
這一天傍晚，依如既往，孟奇亭吃的還是“老二兩包子鋪”的包子，不過，聽從夏曉數的建議，他自己上廚房笨手笨腳地炒了一道芹菜炒豆幹，另外還清燉了一個豆腐燴菜。
要說這位孟大夫還是有些臉皮兒薄，始終沒好意思上餐桌那邊跟夏曉數一起用餐，這不，這頓晚飯還是自己個兒端著飯碗回平房吃去了。
天熱，平房房門也沒關，孟奇亭一個人正在那兒吃著呢，忽然發現書桌上多了一道粉絲拌黃瓜的涼菜，最上麵還撒了些木耳。
一回頭，夏曉數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給您添道涼菜，嗬嗬……”
“謝謝，謝謝！夏先生快請坐！”孟奇亭趕緊招呼著小夏在旁邊坐下。
二人閑聊幾句，夏曉數低頭琢磨了片刻，隨口問了問：“孟大夫，實不相瞞，那三條‘望月稀’是魚鼓村一位長輩幫著捕撈的，照他老人家的說法，這種奇魚入了藥，多少總會見點兒療效，咱們這都用了一整條了，我怎麽瞧不出一點兒起色呢？”
“可能我這病拖得太久了吧？多少有些頑疾的意味了，調養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說這話的時候，孟奇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看那意思，孟大夫對自己的醫術多少也有些不大自信了。
停頓了片刻，夏曉數到底還是把心裏話講了出來：“孟大夫，我呢，從來沒有學過中醫，跟您是沒法比，不過，站在數學的角度看問題，我覺著您的思路是不是應該微調微調呢？”
聽聞此言，孟奇亭愣了一下，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隨口問道：“夏先生，不知你這話怎麽個意思，我聽著有些糊塗，中醫診療，怎麽還扯到數學呢？”
“不瞞您說，上周，我上你原來的工作單位跑了一趟，跟辦公室一位副主任聊了聊，姓王，四十多歲，有些微胖，您有印象嗎？”
一聽這話，孟奇亭先是一愣神兒，繼而臉色變得有些陰深，看樣子，這是有些挑夏曉數的理了。
不過，孟奇亭臉上隨即浮現出幾分釋然的神情。
“理解，理解！把脈開方子，事關人命，大家萍水相逢，不知根不知底的，沒誰敢隨便聘用一個完全陌生的醫生。小王我有印象，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這跟數學有什麽關係呢？”孟奇亭腦子有些糊塗了。
“據她所說，您染病以來，前前後後大概持續有五年的樣子吧？”夏曉數隨口問道。
“差不多，也就是五年出頭，怎麽了？”孟奇亭不解地問道。
“五年呐！孟大夫，方方麵麵的變化得多大呐！我們大家都知道，您是中醫名家，不過，常言道‘醫者難醫自病’，五年以來，估計您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擺脫困境，療效到底怎麽樣呢？”
輕輕搖搖頭，孟奇亭覺著夏先生似乎在提醒著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一時半會兒的，他腦子還真轉不過那道彎來。
“所以，我想您要不要反向調整一下自己的思路，比如，咱能不能將藥方的中草藥種類稍微放寬一些，我打聽過了，姚鈦誠老先生平生行醫以嚴謹著稱，隻要可以少用一味藥材，絕不添加哪怕一味甘草呢！但是，您這病情不是挺特殊的嗎？咱在數量上是不是可以考慮調整一下，您說呢？”
沉思良久，孟奇亭覺著夏先生提醒得在理兒。
“真是一席話提醒百年夢中人呐！你還真別說，我還真是太執於舊念了，其實，這個問題之前我也考慮過，現在的人們，衣食住行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所患疾病也相應地有了非常大的改變，我們師徒過於自信以最少的藥材治療最為疑難的雜症，唉！執於一念，把自己硬生生地給束縛住了，改！晚上我好好尋思尋思，夏先生，謝謝提醒，你這又救了我一命，這幾份人情，我多會兒才能還得清嘛！唉！”
“飯菜都快涼了，您趕緊快吃吧，明天午休的時候，咱們再好好合計合計，還是那句話，祝願您早日康複。”
“好的，好的！再次致謝！”
“對了，孟大夫，明兒還得麻煩您將自己的相關證照等手續給我複印上幾份，我得給總公司那邊打個報告，他們那邊才好給您草擬合同、發放工資卡什麽的，嗬嗬……”夏曉數笑著解釋了幾句。
“好的，好的！還是貴公司正規，我這半輩子活得糊塗呀，除了我師傅姚老先生之外，你就是我的貴人，多謝，多謝！”
“得！您先慢慢吃著，我也得忙活自己的事去了。”說著話，夏曉數出門上二樓宿舍忙著給梁總設計小玩具去了。
孟奇亭草草吃完晚飯，將餐具清洗幹淨，往書桌上一趴，重新調整思路，想著如何將藥方再調整得精當一些，對症下藥，爭取早日使自己擺脫頑疾的困擾……
……
眼看著夏先生這邊一直沒什麽消息，梁雨為那邊有些沉不住氣了。
夏先生對於玩具市場的技術研判梁雨為早已如實轉述給父親了，梁渥叔聽罷，心安了不少，不過，“始仲”公司那邊的技術實力過於強大，他心底到底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這一天上午，梁雨為早早地登門拜訪，嘴上說的是幫夏先生守守藥攤，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梁女士這是有些犯急了。
眼見著店裏的人氣越來越旺，梁雨為充當起解說員，耐心細致地向眾位顧客解釋“歧寶堂”新近推出的藥茶的優勢到底在哪裏。
梁雨為人長得非常漂亮，打扮得又特別時尚，口齒伶俐，言語便給，沒過多久，在她身旁就圍攏了不少傾聽的顧客。
夏曉數偶爾聽了幾耳朵，他驚奇地發現，梁雨為可不是泛泛而談，其解說的內容顯得還挺專業的。
“看樣子，她還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呢！”夏曉數心下暗忖道。
……
眼看著午飯時間差不多快到了，將最後一撥顧客打發走之後，梁雨為提出請夏先生上西餐廳用餐，她請客。
“我看還是算了吧，西餐我吃不慣的，如果不介意的話，咱們就在後廚隨便炒幾個菜吃點得了，那款‘動態拚裝小人’的核心技術設計方案基本上已經搞定了，等相關專利申報手續獲批之後，貴公司就可以試製樣品了。”
“是嗎？真是太好了！我現在能看看設計方案的具體內容嗎？”梁雨為很自然地問了問。
夏曉數差點兒隨口就答應了，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甘九冒大叔的切身利益，小夏隨即笑了笑，隨口解釋了幾句：“還有幾個數理邏輯節點得重新梳理一下，你想看方案的話，估計得等到下周了。”
微感失望，梁雨為十分禮貌地客套了幾句，說自己這邊並不是特別的心急。
雖說隻是簡單地炒了幾個小菜，梁雨為卻也吃得非常開心，她驚奇地發現，原來夏先生還是一位廚藝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