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人若理智好談判
一回到家，管薌蘭就將手機中的照片調出來讓常曠宇看，管薌蘭自己則徑直走到北麵大露台，站那兒發呆。
住著麵積挺大的別墅，關起門來過得卻是筒子樓的家常日子，心高氣傲的管薌蘭一直過得氣不順，偶爾想起那些過得挺不錯的同事、大學同學，管薌蘭就覺著胸口發悶。
管薌蘭有兩個孩子，兒子正在上大一，人在東歧，沒在家。女兒正上初二，品學兼優，跟管薌蘭非常相像，這孩子將來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驕傲，也是管薌蘭的希望。
眼看著自家姑娘這就該上高中了，管薌蘭希望孩子能如願以償地進入當地最好的中學，那得住校，一年到頭下來，也得花不少錢呢！
管薌蘭收入並不低，女兒未來三五年之內的開銷她倒也不擔心，但是，管薌蘭有個願意，希望女兒將來赴海外深造，那可得有一筆象樣兒的積蓄才行。
“現在不開始積攢，到時候上哪兒借去？老常這邊身體一直無以完全健康，住院調養的，一年到頭的可是得花不少錢呢！好不容易遇著一個有些本事的夏曉數，萬萬沒想到，也是個滑頭滑腦的家夥，唉！這種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呐……”一時間，管薌蘭變得有些心煩意亂。
常曠宇反複研究了半天，總算弄清楚妻子這是為啥生氣了。
常曠宇這人有人優點：特別沉得住氣。
妻子這會兒正處在氣頭上，別說常曠宇了，就算是家中最為受寵的小公主過去搭訕，說不定也會碰一鼻子灰呢！
常曠宇沒挪地方，取來幾張紙筆，在上麵寫寫畫畫的，開始琢磨夏曉數為什麽主動聯係方閱娟呢？
方閱娟、常曠宇曾經都是行業圈子裏的業務尖子，彼此還算熟悉。
“很明顯，夏曉數應該是那種比較罕見的高智商精英人物，這種人為人行事自有一套清晰的人生邏輯。方閱娟更不用說了，精明能幹，心眼兒也多。‘翠月人家’那是什麽啥地方？選擇在那兒會麵，還怕知道的人少還是怎麽的？刻意的安排？”常曠宇心下暗忖道。
思來想去，常曠宇覺著這種事兒應該不是夏先生的本意。
雖說總共也沒有接觸過幾次，不過，常曠宇覺著夏曉數思維品質高純，眼神瞧著也是目光清澈、心地坦**，按理說，這種人物是屑於在背後搞那種很世俗的小動作的。
抱著雙臂頭枕沙發靠背思索片刻，也沒跟妻子商量，常曠宇大大方方地給夏曉數打了個電話。
“還沒休息了吧？有件事兒……心下有些疑惑，想著打個電話求證一下，至於話說得是否合適，還請夏先生多多包涵。”常副總話說得非常客氣。
夏曉數那多聰明啊，一聽這話心裏就跟明鏡似的。
這麽快就直接打來電話，顯然，常副總為人還是很坦然的，男人之間嘛，話說在明處還是比較好一些，再說了，哪有時間互相猜謎語呐！
或許謝婷毓的安排自有她的道理，這個關鍵性步驟也不應該省略。
不過，話說到這種程度，不如坦然相告。
“常副總，您好！是不是有人告訴您，說是見到我跟‘瑚越堂’的方主管會麵了，為此，您心下有些疑慮，也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夏曉數笑著回應道。
“嗬嗬……沒錯！相關的專利手續是不是已經全都辦妥了？”常副總笑著問了一聲。
“是的，剛剛才拿到。”
“你的意思是……”話峰先啟了個頭，常副總拉了個拖腔就住口不言了。
電話那頭，夏曉數大大方方將自己和謝婷毓的擔憂解釋了一番，希望常副總幫著在公司總部那邊協調一下，看能不能出具一個書麵聲明或者商務備忘錄什麽的，另外，小夏希望包總和常副總能在相關文件材料上簽字。
略微停頓了片刻，常副總語速和緩地回複道：“夏先生……你的擔心本人深表理解，類似事件在麗石商界也有所耳聞，不過，請你放心，‘歧寶堂’雖說目前效益欠佳，卻也是非常正規的公司，另外，你的要求也不算過分，本人現在就可以明確表態支持你，至於包總那邊，我得打個電話商量一下，好吧？”
聽到常副總在電話那邊語出真誠的解釋，夏曉數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
“真是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沒關係，這是一個講規則的時代，對於你的擔憂，我深表理解，請稍候！”說著話，常副總將電話給掛了。
……
聽清楚夏曉數的用意，包總顯得有些生氣，在電話那頭說了幾句難聽話。常曠宇也不多加解釋，就那麽握著手機靜靜地聽著。
過了一會兒，包總那邊總算消了消氣，沉默了片刻，包總告訴常曠宇，他同意在商務備忘錄上簽字。
“包總，咱們公司目前正處十分尷尬的時期，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如把事情做得漂亮點兒，起草一份書麵聲明是不是更能顯示我們的誠意呢？有句話，萬一哪兒說得不合適了，還望包總不要多心……”
“常叔請講！”包總沉聲回應道。
“就我所見過的青年才俊而言，夏曉數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此人未來到底能夠創造出多大的商業空間，我個人認為是不可限量的，所以……跟這個比起來，一份真誠的書麵聲明又算得了什麽呢？消息傳出去，外界同行隻會說我們極為重知識產權，那可是很正麵的影響啊！”
“言之有理！您看著辦吧。”
“謝包總信任，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再見！”
……
得知包總很爽快地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欣喜之餘，夏曉數覺著更不好意思了。
“有些事兒，或許是我們的觀念有些跟不上當下的形勢吧，你的做法應該是對的，好了，明天下午，我安排他們將正式的書麵聲明給你寄過去，那……那些藥茶什麽時候正式開始投產呢？”常曠宇話說得更加客氣了。
“這方麵的業務我是一無所知，您看著安排吧。”夏曉數實話實說。
“好的，那咱們再聯係吧。”說罷，常副總將電話掛了。
慢步走到大露台那邊，常曠宇衝妻子輕聲說道：“已經談妥了，後天上午，我叫上公司法務跟包總認真商量一下，現在看來，這個夏曉數一點兒也不簡單，既然話都說開了，倒不如由我盯著總部那邊將所有的正規手續都走到位，爭取早日上架銷售。”
“嗯！咱們這邊相對比較被動，我們最好還是現實點兒，你呢，好歹也是一位副總，平時還是由我跟夏曉數那邊多聯係吧，話說得客氣些，盡量避免不必要的誤會，爭取使文通路分店成為新的利潤增長點兒，從而帶動文玉路等分店，到那時，或許咱們還真就活過來了呢！”聽說話的口氣，管薌蘭心情好多了。
“誰說不是呢！但願夏曉數是個君子吧！”說著話，常曠宇抬頭看了看漫天的星鬥，覺著不管怎麽說，這天兒總算是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