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歸因辭窮

一進辦公室,石久當就問了句:“你這兒有現成的吃的嗎?”

“怎麽?還沒吃晚飯呐?”夏曉數笑著隨口回應道。

“在尚辛村那邊攬了個散活兒,忙活了一下午,剛回村沒多久,朋友推著摩托車找我修理一下,不幫不成呐,離開摩托車,他明天就掙不上錢了,有啥辦法?這不剛把摩托車修好,讓你給拽到這兒了。”石久當無奈地解釋了幾句。

真要說起來,石久當過得還真挺辛苦的。

“那我現在給你簡單炒兩菜去,稍等!”說著話,夏曉數轉身就要上廚房給石久當做點吃的。

“等不及了,這會兒餓得都有些心慌了,有方便麵嗎?”聽那語氣,石久當還真是餓得不輕。

“那我先給你下碗掛麵吧,那邊有水果,你先墊墊肚子,嗬嗬……”說著話,夏曉數趕緊上廚房做飯去了。

鐵鍋是幹淨的,直接倒上水,將灶火調旺,先荷包了倆新鮮雞蛋。

旁邊灶台上再拿一平底鍋,倒上菜籽油,等烘油的空檔,小夏已經手腳麻利地將蒜苗、青蔥、生薑……切好了。

熗熗鍋,稍微撒了些辣椒麵兒,小翻了兩下,最後點了點香醋、醬油。

隨後注入多半鍋清水,蓋蓋兒,將灶火調得再旺一些。

掛麵是現成的,等鍋開的檔口,夏曉數抽了一把掛麵條,將其擱入一不鏽鋼小盆裏倒入一些清水先泡著,這樣可以去去“漿”,待會兒煮出來麵條既筋道看上去也是清清爽爽的,毫不粘連。

水開了,撈出掛麵條直接扔鍋裏先煮著……

沒過多一會兒,荷包蛋已然煮好了,封了灶口,先在那兒擱著。

不大一會兒,麵條也煮好了,扔一些洗好的小油菜進去稍微翻煮了幾下,嗯!聞著還挺香。

夏曉數取過一個細瓷大碗,用煮麵的開水燙了幾下,撈麵、舀湯、配菜碼……大鐵勺輕輕撈了兩下,倆荷包蛋輕輕巧巧就臥在麵條上了。

“我的老天呐!這也太香了吧!”話音未落,石久當一把搶過筷子狼吞虎咽了起來。

“慢點兒吃,鍋裏還剩了點兒呢!小心再噎著了,哈哈哈……”夏曉數好心提醒了兩句。

沒過多大功夫,好嘛!一大碗掛麵已經被石久當吃光了。

沒等夏曉數起身,石久當端著飯碗直接衝進廚房,將剩下的掛麵全都倒進了瓷碗裏……

……

“您這是幾天沒吃飯了啊?哈哈哈……咋就餓成這樣呢,開玩笑了吧!”夏曉數隨口打趣了幾句。

“唉!連日奔波,饑不擇食,饑不擇食了!見笑,見笑!”說著話,石久當臉上浮現出幾絲尷尬的神色,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他這是過得蠻辛苦的。

刹那間,夏曉數忽然覺著自己多少有些理解石久當了。

腦海鉤沉了一會兒,夏曉數忽然想起一個主意來。

“石大哥,您倒說說,咱村兒這山青水秀的,建築群又如此富於地方特色,幾十年下來,它為啥就沒能發展為旅遊勝景之地呢?”夏曉數笑著問道。

“人心不齊唄!在這方麵,你比我心裏清楚,村南頭那位老木匠張叔最典型了,他們那種老輩兒想法太過陳腐,一點兒變通意識都沒有,偏偏咱村兒自古講求尊老,咱總不能跟長輩們硬杠吧?”石久當不以為然地回應道。

夏曉數輕輕搖了搖,隨口說道:“就算你說的在理兒,城裏那邊的遊客非要如潮水般往咱這兒擠,你說,咱村兒所有的長輩們就算排成人牆,擋得住不?”

“這……多會兒見過那麽多人嘛!咱這兒向來就偏僻得很嘛!”石久當自己倒先改口了。

“哈哈哈……其實,石大哥你心底比誰都清楚,這種事壓根兒就跟咱村老老少少沒啥關係,地理位置略顯偏僻那還是個事兒了?現在可是最流行自駕遊喔!導航一開,油門一踩,哪兒去不了?外地那些名山大川,相對位置比咱可偏太多了吧?一到旅遊旺季,哪一處不是人山人海呐?”夏曉數隨口反駁了幾句。

“那……嗨!我是說不過你……”一時間,石久當竟然有些辭窮了。

“規模非常有限是一方麵,關鍵是,咱村沒有特別吸引人的東西。”夏曉數笑著解釋了幾句。

“這倒是……令人眼前一亮的東西少不說,它還挺分散。”石久當這會兒吃了個半飽,心頭安定多了,順著夏曉數的話茬兒接了幾句。

“最近為啥突然間來了這麽遊客?‘火雲尾’或許是直接原因之一。”夏曉數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那還不是因為你……”話到嘴邊,石久當覺著自己有些失言,趕緊又咽了回去。

“沒關係!石大哥,您是不是想說前些日子,我為幾個城裏來的朋友釣著幾條‘火雲尾’,消息一經傳開,引來了這後續的觀光人群?”夏曉數心裏坦然得很,有啥說啥。

“嘿嘿嘿……說起這事兒來吧,你還真不是一般人,這四裏八鄉的,真正能釣著‘火雲尾’的,那可是少之又少。”一看夏先生並不介意此事,石久當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我怎麽聽說咱村你和駱大叔輕而易舉地就可以釣到‘火雲尾’呢?”夏曉數笑著問道。

“切!沒影兒的事兒,別聽他們胡咧咧,駱承鄉那邊咋回事兒咱不清楚,反正我是純粹靠運氣才釣著幾條,結果,老婆孩子隻吃了一條,其它幾尾,全被人拿走了。”說著話,石久當還伸腳在地上跺了一腳,瞧那神態,這會兒了還為當年那件糗事懊悔不迭呢。

“石大哥!這話聽著過謙了吧?不象你了都。”夏曉數隨口開了句玩笑。

“切!自家兄弟,那不能胡吹亂侃,當年吧,不知為啥,氣溫突然增高了好幾度,周邊村子跟咱這兒也差不多,最熱的時候,屋裏屋外都跟個大蒸籠似的。當地吧,也不知咋嘀,我忽然就想起池泊那邊或許有可能‘翻塘’,‘火雲尾’它再精明,這麽高的水溫,它怕也是按捺不住吧?於是,我就帶上魚竿、兜網啥的,上水邊守著了,結果,居然撈著四五條!哈哈哈……”石久當笑著講述了一下當年的趣事兒。

“那還是您腦子轉得夠快。”

“什麽啊!過了沒幾個鍾頭,那魚學乖了,再也不露頭了,那家夥!賊精賊精的,比人都精!”石久當隨口感歎了幾句。

“後來呢?”夏曉數笑著問道。

“沒有後來!晝釣、夜釣、連環釣……我都黔驢技窮了,時至今日,再也沒能撈著一條。”

“‘黔驢技窮’?”說著話,夏曉數驚訝地瞧了石久當幾眼。

“呸!呸!呸!我也是說走嘴了,反正垂釣的手段都用盡了,與那‘火雲尾’再也無緣相見了。”石久當嬉皮笑臉地回應了幾句。

“是嗎?其實……假如這水中從此再也見不著‘火雲尾’,您說,城裏那邊過往遊客還會往咱兒紮堆嗎?”話到嘴邊,夏曉數又改口了。

“那……八成不會吧?”

“所以嘛!此事前前後後跟村裏老輩兒有啥子關係嘛!”

“倒也是……不對呀,被你給繞進去了!哈哈哈……”好象明月過來點勁兒了,石久當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