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直麵黑暗
蕭浩摸了摸皮皮蝦...
咳咳，螳螂蝦的頭，螳螂蝦這才停止扇動海扇雀尾。
沒有了海扇雀尾，海浪逐漸平息下來，嘩嘩的水聲逐漸變成潺潺的石上流水聲，似乎所有的雜質都沉澱下來，靈魂得到安撫而變得寧靜。
天紗前方，是純淨天藍的海水；後方，是硝煙彌漫的戰場。
白紗天幕將兩個世界分割開來，涇渭分明。
白紗如畫。
畫卷席卷。
隨著畫卷的開口拉大，蔚藍的海水不再阻隔於天紗之外，逐漸湧入人類戰場，整座紅龍市似乎迎來了一番大清洗。
不知道是誰怒吼了一聲，朝著奄奄一息的怪獸打出第一槍，屬於人類的野性與憤怒被徹底激發，火線開始從北區漫延開來。
人類，終於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大量的軍火武器投向紅龍市，戰士們拾起槍械彈藥，瘋狂衝殺怪物。
紅龍市的仇恨，應由他們自己來宣泄。
前線的危機解除，蕭浩便離開尋找紅龍市的市中心。
他沒有注意到，離開的時候，身後跪了一地的民眾。
如果說藍龍市的市中心是那棟酒店大廈，那麽紅龍市則是一座高塔，名為紅龍塔。
在蕭浩前往紅龍塔那段時間，網絡早已炸開，直播間的彈幕密集得看不到畫麵，卻幾乎沒有外國民眾冒泡。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他們終於學會了閉嘴。
“第一玩家生起氣來太可怕了...直接掀起海嘯你敢信！”
“天，那是真正的天災啊...”
“還好他及時停止扇動雀尾，不然不停疊加的海嘯，整座紅龍市可能都要淹沒了！”
“我詳細羅列了國內外的守護者，才發現不管是戰將還是兵種，他的守護者全都是唯一的！”
“好帥啊，翡翠螳螂，還有大佬說的海扇雀尾，為什麽其他玩家的守護者那麽醜？”
“請其他玩家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對，請你們好好反省一下為什麽你們的守護者那麽醜，第一玩家的那麽帥。”
“啊對對對！趕緊反省！”
看著直播的其他玩家：？？？
他們也想啊！
可他們遇到的就沒一隻好看的，這能怪他們嘛！
於是，終於有玩家忍不住吐槽：“能打就行了啊，不要那麽計較啊喂！”
“能打？”
“你確定？”
“第一玩家任意一隻，你挑一隻打吧。”
這位玩家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他特麽還真打不過！
哪一隻都打不過！
他自閉了。
民眾們歡呼，龍國高層卻沒有過於興奮。
畢竟，他們清楚紅龍市即將遭受核打擊。
龍國隻能一點點在直播間裏透露，讓大家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讓紅龍市的士兵們發泄一會，然後趕緊撤離吧。”
“對啊，封鎖結界肯定無法一直持續。”
類似的彈幕一出現，立即就有網友發現。
“打贏了為什麽還要撤退？”
“對啊，在結界結束前殺光怪物就好了啊...”
這些匿名觀眾這才開始解釋。
“這些怪物能轉化任何生物，就算打贏了也不可能趕盡殺絕。”
“隻要漏了任意一隻被轉化的蟲子，都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災難。”
......
一通解釋後，網友們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這種類型的災難，從一開始就贏不了。
它們的轉化能力就像某種病毒，並不會因為擊殺了災難源頭而消失。
“所以，紅龍市必須毀滅？！”
“我無法接受！”
“打得那麽慘烈，結果紅龍市還是要毀掉！”
“紅龍市是我的故鄉啊...”
“嗚嗚嗚...”
“不管怎麽說，紅龍市是千萬市民的家，怎麽能輕易毀掉！”
“我絕對不同意！”
“那能怎麽辦！這些怪物隻要殺死生物就能轉化成怪物，別說陸地上的，包括天上地下全都有怪物，要不是有封鎖結界，怪物早就流向全世界了！”
“可是！可是...紅龍市是我的根啊...”
“爸爸媽媽都死了，再也沒有人給我洗衣做飯，再也沒有人忍受我的任性，連他們留給我東西，也要全部毀掉嗎！”
“我唯一的親人隻有奶奶，她去世了，家裏有奶奶留下的遺物，是她給我求的平安符，我還沒來得及拿走...”
“龍國高層都是幹什麽吃的，無能到要毀滅城市！”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你看紅龍市被你們指揮成什麽樣子！”
“......”
於是，許多人將怒火宣泄在做出決定的指揮官身上。
龍國高層沒有辯解什麽，默默承受這份怒火。
毀滅一座城，還是自己動手，談何容易。
比起死去的人、經曆生離死別的人、丟失珍貴物品的人...不可否認，他們很痛苦，但最痛苦的，其實是龍國高層。
因為毀滅紅龍市，是龍國高層的決定，他們擁有指揮權，就必須承受這份痛苦。
紅龍市的人們也許要經曆短時間的苦痛，才能隨著時間抹平心中的傷痕，可他們卻要用一生去承受。
做下這個決定，龍國高層背負了一生的罪惡感，甚至做出指揮的指揮官，還會被革職、被網暴，成為眾人唾棄、發泄的對象。
在沒有人看見的小黑屋裏，指揮官紅著眼眶，看著彈幕內無數中傷他的評論，默默無言。
他無怨，無悔。
......
蕭浩立於高塔之上，仿佛整座紅龍市都盡收眼底，身旁，是跟隨而來的航空母艦。
武霆在航空母艦上朝著蕭浩一瘸一拐地走來：“看夠了紅龍市就走吧，核導彈很快就會發射。”
蕭浩輕聲地對著武霆說道：“問問紅龍市的朋友們，是否還有直麵黑暗的勇氣。”
武霆無神的瞳孔一點點亮了起來，猶如死灰複燃：“你！你的意思是？！”
場麵被完整地播進了直播間。
蕭浩淡定地說道：“我不敢保證是否有用，總歸是一個嚐試，不要抱太大期望。”
話說得雲裏霧裏的，但網友們很快便反應過來，瞬間沸騰！
明明是死局，第一玩家竟然還有辦法！
看著直播畫麵裏，那麵朝紅日的身影，悄然落淚的人不知幾何。
那身長款風衣依舊那麽熟悉，穿在人影身上異常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