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五元錢
楊芊芊的思緒回到了得到哆啦A夢的那天。
那是一個夜晚，她跟隨父親去逛夜市，那是她第一次逛夜市。
夜市的人很多，她不是很喜歡。
父親的步伐很快，她抓住父親的衣服，半跑著跟著父親。
在人擠人的夜市中，她很害怕父親把她丟在這裏。
她緊緊的跟著父親，父親的步伐越來越快。
正在她緊張的跟著父親往前走的時候，楊父突然停下腳步，然後帶著她來到路邊的攤上。
那個攤位賣的是蔬菜，楊芊芊以為父親要買菜，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
攤位上還放著一個黃色的哆啦A夢玩偶，不是很大，大概有五十厘米。
楊芊芊很喜歡毛絨玩具，但她從來沒有玩過毛絨玩具，特別想要攤位上放著的玩偶。
她看向父親，眼中充滿了期待。
楊父並沒有看她，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哆啦A夢玩偶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指了指哆啦A夢玩偶，問道：“這個布娃娃賣嗎？多少錢？”
楊芊芊愣了一下，她雖然很期待父親能給她買下哆啦A夢玩偶，但心中並不抱有任何希望，畢竟父母一般都不會在意她，更不會給她買玩具。
“五塊。”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能不能便宜一些？”楊父嫌貴了。
“不能。最少五塊。”攤主很幹脆。
“這哪值五塊啊？三塊賣不賣？要賣我就買了。”楊父說道。
“五塊已經是最便宜的了，三塊賣不了。”攤主搖頭。
楊父轉身就要離開，楊芊芊卻拉著他沒有動。
她真的很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玩偶，她的朋友都有玩偶，唯獨她沒有，她看著朋友玩玩偶，心裏很是喜歡，也很是羨慕。
楊父見她不走，看向她，不耐煩的說道：“跟我回去。一個破玩偶還要這麽多錢。”
“我想要。”楊芊芊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她是真的喜歡玩偶，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擁有一個自己的玩偶，每天都可以抱著它，把它當家人。
楊父看著楊芊芊小心翼翼，卻十分渴望的眼神，猶豫了一下。
“你看你女兒喜歡，你就買了吧，也就五塊錢，一天就賺回來了。”攤主見有生意，樂嗬嗬的勸著。
楊父卻猶豫著，沒有下定決心。
“五塊都不舍得買？這叫什麽父親啊？”聽到這，蕭航不樂意的說道。
“當年的五塊不能跟現在的五塊比，那時候的五塊可比現在的五塊值錢多了。”張研江說道。
“再值錢又能值多少？也就一頓飯錢吧？”蕭航不能理解。
“不要小看這一頓飯錢，對窮人來說，一頓飯錢是多麽的難得。”張研江從小生活就不是很富裕，所以更能理解窮人的思維。
蕭航從小的生活雖然也不是很富裕，但也是小康生活了，後來甚至小有資本，還住了小型別墅，他從小就沒有過過窮苦生活，根本無法理解那五元錢對一個窮人的意義是什麽。
傲雪看了一眼張研江，也無法理解那五元對楊芊芊的父親意味著什麽，她隻覺得楊父既然猶豫，就說明他就是不愛楊芊芊，所以才猶豫。
“不就是五元錢嗎？有什麽？要是我肯定不猶豫的給女兒買了。”傲雪語氣有些鄙視。
張研江暗歎口氣，幸好此時白星菡和王若嫣不在這裏，要是她們也在這裏，真不知道她們聽了楊芊芊父親為了五元錢還要猶豫，她們會怎麽想。
想來她們更是無法理解楊父的心思。
“為什麽你們會關注五塊錢？難道你們不該關注一個布娃娃隻賣五塊錢嗎？”張研江看了一眼楊芊芊，說道。
一個玩偶隻賣五塊錢，那是什麽樣的玩偶啊？
張研江從小就接觸這些玩具，自然不能理解一個玩偶為什麽隻賣五元錢，這麽便宜恐怕批發都批發不出來。
另外，他還疑惑買玩偶難道不該去玩具店買嗎？為什麽要在攤上買？還是一個賣菜的？什麽時候賣菜的還賣玩偶了？
聽聞他這麽問，蕭航和傲雪也意識到不對勁，紛紛疑惑的看向楊芊芊。
楊芊芊顯得有些尷尬，解釋道：“以前很多野攤上都會有賣玩偶的。玩偶不是新的，都是他們的孩子玩過，然後清洗幹淨，拿出來賣，賣的很便宜。”
“還有這樣的？”傲雪眨眨眼睛，還真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事情。
張研江倒不覺得驚訝，他以前聽過這樣的事情，還以為是假的，也沒在意。
楊芊芊有些不好意思，對比傲雪，她實在是很窮。
以前很多攤子上的確會賣舊的布娃娃，而且賣的很便宜，這也讓很多窮人家的孩子得到了甜頭。
一些家庭不是買不起玩偶，而是因為玩偶普遍太貴，都不舍得買，所以野攤上賣舊的，隻賣幾塊錢，對於普通家庭還是可以支付起的，而且也無傷大雅，還能給孩子買玩偶玩。
現在經濟好了，家庭再不好的也會買新的玩偶，而且現在的玩偶也有便宜的，所以買賣舊玩偶的市場便沒有了。
楊芊芊當年的哆啦A夢布娃娃就是一個舊的，但在當時，她父親還在猶豫買不買。
五元錢，在當時真的可以供他們一家人吃一頓飯了。
“後來你父親給你買了嗎？”蕭航問道。
楊芊芊點點頭，說道：“買了。”
楊父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打算要，嫌貴，對楊芊芊說道：“下次看到便宜的再給你買，這次不要了。”
說著，他就拉著她要離開。
楊芊芊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想要，站著不走。
“聽話。”
“我想要。”她看著哆啦A夢玩偶，很是不舍，就像是這次不買，下次就沒有了似的。
“你看你女兒這麽想要，你就買了吧。五塊錢能買女兒的開心，也值得了。”說著，攤主把玩偶遞給楊芊芊。
楊芊芊沒有去接玩偶，而是看向父親，眼中滿是期待。
“便宜一點吧。”楊父見女兒實在想要，就討價道。
“實在便宜不了啊。”攤主故作為難。
“三塊就賣給我吧。這布娃娃都舊了，要不是我女兒喜歡，我也不會要。三塊錢賣了吧。”楊父說道。
攤主一臉的為難，說道：“四塊吧。”
“三塊。你要賣我就買，不賣就算了。”說著，他拉著楊芊芊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