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病房百態

清官難斷家務事。

林軒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和勸解張玉濤。

“都怪我沒本事……當初追她的時候,又承諾得太多,現在都沒能兌現……”

張玉濤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自省。

他擦幹眼淚,不想讓車裏的氣氛尷尬,開始主動轉移話題,聊起他母親的身體情況。

三公裏的路程,開車也就幾分鍾的時間。

人民醫院,縣城裏最好的醫院了。

姬若希上次救的腦卒中病人,也在人民醫院,跟張玉濤的母親,不在同一棟住院樓。

他們來到四樓,剛從電梯裏出來,就看到走廊中段的護士站,圍著很多人,把走廊都堵住了,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正在怒吼。

“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人就沒了?”

“讓醫生出來,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我爸被你們害死了,這事兒沒完……”

……

林軒聽出來了,醫療糾紛,病人家屬正在鬧事兒呢!

張玉濤領著他們,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同時解釋道:“422病房的一個老人,今天早晨死了,醫院給老人的兒子打電話,怎麽也打不通,我出去的時候,還沒聯係上,這會兒趕過來了,又開始鬧事兒了!”

林軒有些納悶:“一上午都聯係不上家屬,難道沒有家屬陪護病人嗎?”

張玉濤便把他聽到的情況,給他們簡單講了一下。

久病床前無孝子,去世的那個老人,有三個兒子,半年前癱瘓在床,上周又送到醫院來了。

三個兒子都說自己太忙,沒人願意留下來陪護,於是找了一個專業的陪護。

專業陪護白幹了兩天,卻找不到人給護理費,三個兒子相互踢皮球,就是沒人願意出錢。

陪護不願意白幹,去二樓照顧其他病人去了。

醫院沒辦法,給老人家的三個兒子輪流打電話,讓他們過來陪護老人,結果三個兒子都不願意過來,後來甚至還把電話關機了。

今天早晨,老人去世了。

也不知道醫院是怎麽聯係上老人的兒子,結果人來了,又開始鬧事兒,說醫院害死了他爸,讓醫院賠錢。

“這種人,不可理喻,明明已經癱瘓半年了,還敢說什麽明明好好的人就沒了,既然好好的,還來醫院幹什麽?就是這種人太多了,很多醫生為了自保,都不願意多管閑事兒,坑的是我們這些老實人。”張玉濤都忍不住開始吐槽了。

說話間,來到病房。

張玉濤的母親,看起來是個非常慈祥的人,身體清瘦,慈眉善目,躺在病**,半邊身子都動不了,還在看書。

“媽,我碰見一個很厲害的中醫大夫,她一眼就能看出……我朋友的身體有哪些問題,讓她給你把一下脈,也許吃些中藥,就能治好了。”

林軒聽出來了,張玉濤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怕母親擔心他的身體,故意說成是他朋友的身體有問題。

林軒趕緊介紹:“阿姨,這是我女朋友,別看她年輕,中醫水平卻很高,前兩天前救過一個腦卒中的病人,那個病人也在人民醫院住院呢,你可以放心讓她你把脈診治。”

張玉濤的母親,望著姬若希,臉上掛著暖融融的笑容,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這姑娘……看著就是個聰明善良的好姑娘,就是我這病不太好治,年紀也大了,如果治不好,姑娘也不要有顧慮,隻管實話實說,我能承受得住。”

林軒有些意外,張玉濤的母親,跟一般的農村婦女有些不一樣,像是個有文化的人。

“阿姨,你是教書的老師嗎?”林軒好奇地問。

“嗯,在城關小學教五年級的語文,教了二十多年了。”

“怪不得,阿姨說話有水平,聽起來就是個有文化的人。”

姬若希一直在觀察阿姨的氣色,聽她的聲音,來推測身體狀況,心裏已經有數,現在隻需要把診,再一下亂象,就能確認了。

“阿姨,先讓我看看舌象。”

“好!”

張玉濤的母親,非常配合地張大嘴巴。

果然,姬若希推測的沒錯,舌體單薄,舌麵白如霜血,舌體淡白毫無血色。

張玉源搬來一張凳子,放到病床邊,讓姬若希坐。

姬若希也沒客氣,坐下來,開始把脈。

脈象也跟她推測的一樣,脈象沉微,貼骨而行。

姬若希胸有成竹地說:“好治,如若照方抓藥服用,三天應該就能站起來,十天就能走路,一個月就能恢複十之七八!”

病房裏的人,包括另一個病**坐著的老大爺,全都怔了一下。

林軒都有些吃驚,偏癱住院一個星期,還沒有任何好轉跡象的病人,三天不能見效?

另一個病**的老大爺笑了,勸張玉濤的母親。

“大妹子,千萬不能病急亂投醫,我這股骨頭壞死,就是因為當年關節炎疼得厲害,信了一個土郞中的話,買了他配的藥丸,那個土郎中跟這姑娘說的話很像,說吃兩天就不疼了,吃兩個月就能治好。”

老大爺緩了口氣兒,接話說:“我當時就信了,止疼確實快,後來才知道,藥丸裏放的有激素,副作用太大,我都吃成股骨頭壞死了,現在後悔你來不及了。”

姬若希為了打消張玉濤母親的疑慮,趕緊解釋:“我不賣藥丸,也不收錢,我可以給你寫個方子,你們自己找藥房抓藥煎煮。”

“不收錢?”旁邊病床的老大爺,又搶著質問姬若希,“天上怎麽可能掉餡餅,肯定是陷阱。”

張主濤的母親,相信姬若希的人品,但是有些懷疑她的醫術水平,因為她剛才那番話,太誇張了,三天就能站起來?

“姑娘,我相信你不是壞人,你能說說,我這病是咋回事兒嗎?”

姬若希認真地解釋道:“你的病,是最好治的一種,是純粹的虛證,身體虛寒至極,導致的偏枯之症,如果是痰淤之類的偏枯之症,那就很難調治了,因此,你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現在及時調治,還來得及。”

張玉濤聽不懂姬若希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也聽出來了,姬若希認為他母親的病沒那麽複雜,現在還比較好治一些。

“好,我相信你!”張玉濤的母親,毫不猶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