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掌聲如雷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扇開合，鑼鼓響又默。”
“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
“哪怕無人知我！”
如果說。
第一遍，無人可以懂《赤伶》所蘊含的感情。
那麽。
這第二遍。
卻是如同天籟之音。
在所有觀眾心中，不斷回**！
現場的聽眾。
無不動容。
在這一刻。
沒有所謂的噴子。
也沒有所謂的吃瓜群眾。
有的。
隻是嚴謹的聆聽者！！
直播間。
彈幕也都紛紛為嚴謹正名！
“草草草！！這首歌，老子吹爆！！”
“嚴謹的戲腔，未免太爆炸了吧！”
“這……這到底是何等的天才，才能唱出如此動聽的天外之音啊！”
“好淒慘的歌！好悲傷的人！”
“嚴謹，對不起！我要給你道歉！”
入目所及之處，彈幕全是好評。
一首《赤伶》。
將他們徹底征服！
嚴謹沒有理會這些，此刻，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四句副歌。
娓娓道來。
道盡一生滄桑！
現場的觀眾驚訝的發現，他們麵前，不再是舞台，而是一個破舊不堪的戲台！
台上。
一名戲子，正在賣力唱著離別歌。
眼淚，從戲子的眼角滑落。
都說戲子無情。
怎知戲子也有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如深。
台下，一代新人換舊人。
聽客們時而發出的嘲諷聲，聲聲入耳。
情字難落墨，他作須以血來和。
一方起，一方落，到底誰又是誰的客？！
不知不覺間。
觀眾席上。
已經哭聲一片。
大量聽者的臉上，掛著清淚兩行。
《赤伶》。
是悲壯的。
更是極富感染力的。
“你方唱罷我登場。”
“莫嘲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也曾問青黃，也曾鏗鏘唱興亡。”
“道無情，道有情，怎思量！”
還不等最後一句話音落下。
林賢竟然從後台快步邁上舞台。
他用一道滄桑至極的聲音，發出一聲悲鳴：“啊哎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這個聲音。
配合著古箏、二胡。
徹底震懾住無數人的心髒！
緊接著。
黃清、李柏以及一眾昆曲大家。
幾乎是同時登上舞台。
他們使出畢生所學。
你一言我一語。
在舞台上，綻放出屬於自己的熱光。
這是一場獨屬於昆曲的表演！
所有人都沒有在乎所謂的章法。
隨心所欲！
數十種聲音，混在一起。
非但沒有任何雜亂的感覺。
反而還極具震撼！
現場的觀眾，一個個全都起立。
掌聲如雷。
直播間內的網友，也同樣被這種濃鬱的氛圍徹底感染。
“這就是國粹！！這就是最純粹的國粹！”
“昆曲的魅力啊！老子要去學昆曲！誰都攔不住！”
“老子一個大男人，竟然快聽哭了！好悲情。”
“嚴謹，神一般的存在！！五年過去，他依舊可以在樂壇，執掌風雲！”
“全體起立，給老子哭！”
直播間的人氣，開始暴漲。
一百萬、二百萬、三百萬、四百萬、五百萬！！
什麽叫國粹？！
這，
就叫國粹！
誰說國人不喜國粹？
無非就是沒有人能讓他們引起共鳴罷了！
…………
…………
皇族傳媒，會議室。
這裏的氣氛，很詭異。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幕布上。
他們的呼吸，無比粗重。
一些心有熱血的，甚至拽緊拳頭，臉色漲紅。
如若不是歐陽煌在這。
他們估計都跳起來了！
此刻。
歐陽煌的臉色，難看至極。
這首《赤伶》。
絕對可以成為現象級的歌曲！
這點，毋庸置疑。
甚至就連楊誌遠，都眯起眼睛。
這首歌。
他找不到任何漏洞。
江市。
閆誌峰同樣也是咬牙切齒。
火了。
嚴謹，絕對火了！
紅海藝術館。
掌聲，還在持續，整整響了三分鍾！
林賢等人，還在唱。
他們現在，完全被嚴謹所營造的氛圍帶動。
這場表演。
足足延長了將近十分鍾。
林賢他們的嗓子，全部喊啞，但他們依舊沒有停下。
因為他們心裏都清楚。
這是為昆曲揚名的絕佳機會！
哪怕吼到今天，嗓子全毀了。
他們也不會後悔。
一旁的嚴謹，看著這一切。
心中思緒萬千。
台上這些老前輩。
每個人，都是發自內心喜歡昆曲的。
他們，都可以稱得上是老藝術家！
五點整！
黃清、李柏他們，再也唱不動。
一個個全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然而。
沒有人笑他們狼狽。
因為……
不論是現場還是直播間的網友。
都已經被他們徹底震撼。
嚴謹緩緩起身，拿起話筒。
“各位，台上這些老前輩，每一個，都在為昆曲的振興，不斷燃燒著自己。”
“昆曲，是咱們夏國國粹的經典！”
“這麽好的藝術形式，如今卻麵臨著嚴峻的考驗。”
“我不奢望大家可以身體力行融入到昆曲裏來。”
“我隻希望……”
“大家可以給昆曲一個機會！”
“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一個讓它繼續存活下去的機會！”
“一個讓它發揚光大，為國爭光的機會！”
嚴謹的聲音，鏗鏘有力，如同山崩海嘯，又好似洪鍾大呂。
狠狠撞擊在所有人的心上。
“昆曲加油！！”
“昆曲，好樣的！”
“老子回去就開始聽昆曲！”
“各位前輩，謝謝你們為昆曲，一直在努力！”
“昆曲，該由我們年輕人來繼承了！辛苦各位！”
“我要讓我女兒學昆曲！這才是真正的國粹！”
現場。
大量觀眾都被嚴謹的話所感染。
爭先恐後喊著。
當林賢聽到這些話。
臉上洋溢出一道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心裏很清楚。
昆曲……
有救了！！
這輩子，值了。
想到這。
林賢提著的那口氣，徹底鬆懈。
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