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可以救
白老先生雙目留下了渾濁的淚水，因為雙手用力過猛，他全身顫抖的說道：“我又何嚐不想，可是這兩年，什麽辦法都試過了，根本沒有用！”
小女孩也哭了，傷心的說道：“先前找了一個老神醫，紮了滿腿的針，把爺爺折磨的精神都要崩潰了，依舊沒有任何作用，甚至，連一點知覺都沒有了，我們家現在隻想讓爺爺能過的舒服一點，不再受這些折磨了。”
李尋歡明白這種心情，甚至在學習醫經之後，對於這種飽受病痛折磨的人，反而多了一些同情心。
所以在小女孩說完之後，他直接說道：“我可以救。”
這一句話又讓剛剛放下心的顧婷蘭再次提心吊膽，她猛的掐了一下李尋歡的後腰，不滿的說道：“還沒開始試，你就開始保證了？”
到時候沒治好，這些過錯可都是要算在顧氏藥業頭上的！
更何況，從進門到現在，顧婷蘭發現這個人中風的症狀比想象中的要嚴重多了，雖然不是眼歪嘴斜流著哈喇子的那種，但是這下半身幾乎都要成樹幹了，一雙手也和撐衣杆差不多。
這樣的病人，不管是用什麽樣的方法，顧婷蘭都覺得太過於冒險了！
何況李尋歡用的可是藥草治療，藥性揮發還得看人的身體素質，不是一下就能弄好的。
她後悔了，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李尋歡！
而韓清怡隻是直直的看著李尋歡，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相信李尋歡，這種獨特的信任感即使在這種緊張的環境中，都沒有絲毫的動搖。
這個想法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沉默了半晌之後，白老先生停止了吐白沫，精神也從崩潰到慢慢冷靜的階段，剛剛李尋歡的那一番話直接戳中了他的軟肋，仿佛將他丟到了懸崖邊上，搖搖欲墜隨時會掉下。
可這最後一句，又像是在這種緊要關頭伸出了雙手想要拉他，早已經被中風折磨的生活不能自理的白老先生好像看到了一絲曙光，但他不敢伸出手，這是前車之鑒……
“小夥子，你很年輕，當初那個神醫，已經八十歲高齡了，我如此相信他的醫術，但最終還是未能成功，你的心意，我老頭子領了，但別白費功夫了吧。”
李尋歡看著他，依舊是麵無表情，但這一次，像是小輩跟長輩講話一般，循循善誘，把話說的透亮。
“老先生，實不相瞞，我沒有治療過中風的病人，但是我對你的情況了如指掌，這種觀點或許很難讓你信服，但您現在這種情況，再壞還能壞到哪裏去？我知道這麽說很不負責任，但您在**躺著的這兩年，應該早已經想通了吧？”
“不說身後事那些不吉利的話，您應該已經想過了很多結局，風風雨雨幾十載，注定這下半輩子隻能在**當一個廢人嗎？我說能治好您，就一定能，現在，就看您願不願意最後試一次了。”
其餘的人都不敢說話，就連烏瑋都提著一口氣。
雖然對李尋歡依舊不感冒，但是他也知道，李尋歡說的這些話，隻有真正的醫者父母心才能說的如此通透。
“爺爺……”小女孩依舊是在哭著，她不想讓爺爺多受一點痛苦，哪怕是一絲一毫！
“小姑娘，你放心，今天我不用針，隻需要喝下一瓶藥。”
李尋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說的和藹一些，但是聽說不用針，白老先生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
他放平了心態問道：“這藥，叫什麽？”
額……
李尋歡臉上閃過一絲窘迫，這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配方，名字早就失傳了，一時半會兒讓他取個名字，還真有些難為他了。
白老先生有些疑惑，但眼神一下就釋然了不少。
“我知道，顧氏藥業一直都有在研發新藥，這藥，就是你們新研發的？”
李尋歡幹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白老先生似乎想到了什麽，意味深長的說道：“前些日子我看了新聞，說是你們之前的新藥出現了一些問題，可我和你們顧氏藥業合作良久，從我臥病在床開始，就沒少向你們打聽新藥的進展，沒想到，你們還真專門為我研究了一種藥。”
“之前的事我雖然聽說過，但你們既然也都澄清了，而且的確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我願意相信你們。”
李尋歡長舒一口氣，聽到新聞兩個字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好在最後算是有驚無險。
顧婷蘭卻更為緊張了，張了張嘴，想要提醒一下李尋歡，但見他壓根不理自己，又不好當著人家的麵直接將人拉走，隻好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正在脫離自己的掌控。
而李尋歡則是在想，研發這瓶藥的初衷，好像還真不是為了白老先生，但也無傷大雅……
李尋歡拿出藥瓶的時候，顧婷蘭緊張的整個人都在抖，而烏瑋雖然緊張，但心裏卻有一絲僥幸。
要是這瓶藥真出了什麽事情，那受益最大的人，好像就是自己啊！
不僅能證明自己的觀點是對的，還能重新奪回顧婷蘭的恩寵，真是一舉多得！
所以他恨不得李尋歡現在就將這瓶藥塞進白老先生的嘴巴裏，硬生生的給他灌下去！
李尋歡靠近床頭之後，小女孩又往旁邊移了一下，聞著中草藥的味道，心裏還是很不放心。
“這瓶藥既然是新藥，有臨床經驗嗎？”
李尋歡拿著瓶子，尷尬的笑了笑。
小姑娘算是明白了，合著這瓶藥不僅是新藥，他們還是頭回用的人，這不是小白鼠嗎？
“爺爺，咱們不能當實驗品！”
白老先生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傻丫頭。剛才大夫說的沒錯，我不想如此過一生，前半生的風風雨雨已經過來了，下半生要是和我這下半身一樣，那豈不是活著受罪？”
小姑娘還想要勸，但白老先生佯裝生氣說道：“為了照顧我，你連學都不上了，爺爺要是再躺下去，你難道一輩子守著我？”
“那又怎麽樣，我可以天天守著您！”
白老先生這下徹底火了，喊道：“你說什麽傻話！是不是要讓爺爺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