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藥王老爺在衝我笑

王昊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了。

而且,他人也在安平縣拘留所。

“進去!”

鐵門打開,垂頭喪氣的王昊,被兩名警員推進了拘留室。

他的心情很鬱悶,但卻無話可說。

咣當!

大鐵門重重關上的那一刻,王昊隻覺得心裏發堵。

他在腦袋撞碎周麗家供著的藥王爺神像後,就被李鐵牛偷襲,一板凳掄在腦袋上,當場被打暈了。

等到再醒過來時,人已經坐進了局子裏。

睜開眼睛時,剛看到辦案警員,就麵臨著周麗、李鐵牛這幫人的指控。

人證、物證、口供,樣樣俱全,那叫一個舒爽!

要不是警察叔叔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李鐵牛這幫人來得太巧,而且還提前準備好了拍攝器材。

這一係列行為中存在著重大疑點,光是這套完整的證據鏈,罪行就基本實錘了。

靠!

想到李鐵牛帶人衝進屋裏的時候,DV、手機拍到的姿勢,王昊心裏就一陣窩火。

雖然證據鏈中存在疑點,但目前的現有證據,對他很不利!

要不然,也不至於這大半夜的,就直接給拘上,等待後續調查……

“哎,那小夥兒,怎麽進來的?”

“……”

思緒被打斷,王昊一扭頭的工夫,看到拘留室裏還有五個臨時“室友”,無奈的歎了口氣。

白石溝是個村,歸安平縣管。

而這個縣,地處偏遠……

總之就是比較貧困,發展沒有跟上潮流,受某些曆史遺留因素影響,拘留所是過去某座報廢監獄改建的。

所以拘留室裏,充斥著舊式監獄的風格。

微微抬頭,隻見一縷散發著憂鬱氣息的月光,正透過牆上那扇焊著鐵柵欄的小氣窗照進來,打在自己的腳麵上。

“跟你說話呢,你是不是聾子?”剛才問話的壯漢喊道。

扭頭朝大鋪邊上那壯漢掃了眼,王昊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我咋進來的,關你屁事?怎麽著,你是獄霸啊?”

“你特嗎……”

“我怎麽了,看我不順眼啊?來,你過來,咱倆練練!”

本來嘛,好端端在自個兒家裏,正肆無忌憚的野蠻生長,結果就被仙人跳了。

緊接著又給關到這麽個地方來,王昊心裏窩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沒地兒發。

他是真想跟這主動挑事兒的家夥練練,可這把火終究還是沒燒起來。

因為壯漢邊上坐著的,一個看起來挺像什麽成功人士的中年人,忽然說了話:

“咱這兒是拘留所,又不是看守所和監獄,哪兒有什麽獄霸?過兩天就都出去了,沒多大點兒事,一人少說一句,剛進來的小老弟,你也別太暴躁,你現在的心情,我們都理解。”

“……”

被這麽一說,那壯漢嘴角一撇,王昊也樂了。

這話,還真沒說錯。

他是什麽心情,這幫人確實非常理解。

因為每個正常人剛進來,心情基本都差不多……

半夜三更的,隨口和“室友”們應付了兩句,見這幫人迷迷瞪瞪的,該誰的都睡了,王昊找了個靠牆角的位置,往地上一蹲,開始懷念起了香煙和手機。

他的心情比較鬱悶,遇到那種事兒,第一次進這地方,今天晚上注定失眠。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王昊的腦子裏又是陣陣刺痛。

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不就有點驚歎。

撞碎那麽大一尊藥王像,緊接著又挨了一板凳,居然連皮都沒破,這運氣還真不錯。

就是有點疼……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靠著牆角,眼睛一閉,王昊的腦子裏,竟是莫名其妙的“看”到了一尊神像,正是之前,被他一腦門撞碎的那尊藥王老爺。

神仙,在對他笑。

猛的一睜眼,王昊伸手一摸,發現自己出了一腦門的汗。

真是活見鬼……不,是見著神仙了!

剛想站起來清醒一下,結果人才剛起身,王昊就看到,之前自己進來拘留室時,那個壯漢就好像警犬似的睜開眼睛,唰的一下坐了起來。

大半夜的,被對方兩隻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瞅,王昊心裏還真是隱約有點兒發毛。

靠,你警犬啊,嚇我一跳!

剛一進來,就差點和這家夥爆發衝突,雖說沒真正打起來,但彼此之間也沒什麽可聊的。

王昊眨了眨眼睛,準備先去放個水。

但恰恰也就在這一刻,壯漢身邊躺著的,也就是之前開口製止衝突的那個中年人,猛的一陣抽抽,好像非常痛苦的在大鋪上打起了滾,身體更是弓成了蝦米的弧度。

“嗬……嗬嗬!”

“駱總,你怎麽了?”

直到這一刻,王昊才看出來,敢情那壯漢,壓根兒就是這位駱總的小弟啊,怪不得人家一開口,立馬就消停了。

隻不過,再忠心的小弟,也隻是打手,不是醫生,拿這種突發性哮喘根本沒招兒。

咦?

王昊猛的一愣:突發性哮喘?

我怎麽會知道這個?

腦子微微一暈,王昊的腦海中,竟是不受控製的浮現無數信息,全部都是關於突發性哮喘,該如何救治的方案。

“走開,都給我滾蛋!”

王昊正懵逼的工夫,那壯漢確實已經發了狂似的,把剩下三個被吵醒圍過去的“室友”給攆到了牆角。

眼見壯漢跑到鐵門前,明顯是要喊警察叔叔,王昊連忙一把拉住了他:“來不及了!”

“你說什麽?”

“這是突發性哮喘,等警察叔叔過來,再把人送到醫務室,時間太久,他現在的情況很嚴重,撐不到五分鍾。”

扔下這句話,王昊再懶得多看這明顯腦子裏都是肌肉的壯漢一眼。

跑到那位駱總身邊,借著氣窗上的月光一照,王昊立馬就看清了對方這會兒,整張臉都憋得發紫,已經開始窒息。

管不管?

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那些知識,究竟是真是假,王昊已經無暇顧及。

終究是條活生生的人命,他有能力的時候,不可能視而不見。

把人放平後,想著腦子裏莫名其妙浮現的治療方案,現在沒針沒藥,王昊微微一咬牙,決定直接上手。

手掌壓在對方肺部,朝下便用力一按,指壓天突,撥伏兔,點足三足、委中,刮腎俞、脾俞……

原本王昊還有點拿不準,但讓他沒想到的卻是,等到真正一上手以後,他才猛的發現,對於這套按壓流程,他竟仿佛是曾練習過成千上萬次似的,不見半點生疏。

直到幾分鍾後,這位駱總背部的足太陽**經都被刮出了痧,整個人呼吸道已經打開。

王昊在他腦後風池又不輕不重的按了幾下。

這位駱總猛的深吸一口長氣,終於睜開了眼睛。

“駱總,你怎麽樣?”

“我沒事……咳咳,已經沒事了。”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足足歇了好半天,這位駱總才徹底緩過來。

他猛的一把拉住了王昊的胳膊:“小老弟,你這是救了我一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