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帝王綠
老狗皺起眉頭。
再次仔細去看，林梟臉上明明就寫著苦大仇深四個大字，哪裏來的什麽笑意？
老狗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林梟手上那塊方不溜秋的石頭，越看越不順眼。
片刻之後。
林梟和玉石三狗再次將兩塊石頭放在台上，各站一端。
林梟看著對麵，臉色並不好看。
就連周圍人見了都開始竊竊私語。
“怎麽了？梟爺之前手氣不是一直挺順的嘛，怎麽擺著副臭臉？”
“嘿，你之前沒看他們選石頭嗎？玉石三狗把梟爺想要的那塊給拿咯！這下可有意思了。”
“我就說，應該見好就收嘛……嘖嘖嘖，這就是玩兒砸了！”
老狗已經點了根煙，隻有在放鬆的時候他才會這麽做，他斜著眼睛看向林梟。
“林少爺，我知道你想埋汰我做人不老實，但這老實人沒有活路啊。”
“咱們家祖祖輩輩幾代全都是老實人，卻比不上我們這一輩兒抓住機會，取個巧，終於飛黃騰達。”
好一個話裏有話。
林梟目若寒冰。
“照你的意思，你還挺喜歡這種不幹淨的手段？”
老狗聽完笑了起來，和周圍另外兩兄弟對視一眼。
“那當然，隻要能贏，什麽手段不是手段？錢到腰包裏才是最實在。”
林梟笑了一聲，不愧是趙家養的狗，做事說話和趙泰師承一脈。
他把手裏的原石往前推了一下。
“別說那麽多屁話，你現在還沒贏呢。”
老狗也不還嘴，滿臉掛著不屑的笑意，將手中的石頭也往前一推。
邊上開石頭的師傅走上前來，先拿起了林梟選的那塊石頭。
按照之前的經驗，他不敢一開始就大刀闊斧的往裏邊切，而是換上小刀，先試探的刮了一下。
輕輕刮了第一下。
霎時間，滿眼的綠色已經開始綻放。
“我靠。”
周圍已經有人為這場景開始爆粗口。
“今天怎麽那麽多碰不得的祖宗，這他媽難不成是撞邪了？”就連開石頭的師傅也跟著感歎了一句。
外麵的皮太薄，輕輕一刮就往下麵掉。
整個石頭開出來不過幾分鍾的時間。
裁判雙手顫抖把石頭接到了麵前，將眾人皆知卻又不敢相信的結果說了出來。
“老坑祖母綠高冰種翡翠。”
頓時周圍全都炸了鍋。
成色優良，種水也好，而且打燈一看，裏麵幾乎沒有裂紋，是完完整整的一塊原石翡翠。
“這玩意兒厲害了，光是原石就能小幾千萬了，再找個巧工收拾一下，媽耶，不敢想。”
“梟爺這手氣還是一樣的好呀，他幹啥還擺個臭臉，真是看不懂。”
“別得意的那麽早，你看那邊，玉石三狗那個還沒開呢。”
“對，要是連這塊都比不過，那他們到底搶了塊什麽樣子的東西？興奮得我都有點發抖了。”
眾人開了這石頭之後，聊的最多的不是石頭本身，而是在猜測玉石三狗的那塊能有多厲害。
再看玉石三狗他們。
老狗壓根兒就沒看著台子，在那兒自顧自的騰吞雲吐霧，另外兩個滿臉寫著平靜，好像一開始就知道裏麵是什麽樣。
開石頭的師傅把他們那塊原石拿起。
“師父，你開的時候小心點兒，這外麵的皮兒可沒多厚，要是傷到裏麵的東西，你賠不起的。”
拿走的之前，老狗還不忘怪裏怪氣的說一句。
那師父明顯皺了下眉頭，手上卻不敢怠慢，依舊拿著精巧的工具開始慢慢刮。
第一下沒刮出來，鬆了口氣，第二下，第三下……
一直刮了大約有五厘米厚的外殼，眼前忽然出現一抹極為惹眼的綠色。
“帝王綠？”
才看見一個極小的開口，開石頭的師傅嘴巴就已經合不攏。
周圍喧鬧聲更甚，已經有人踩著別人的腳往前麵鑽。
“等等，這個大小……我的媽，要是開出來這麽大一塊帝王綠。怕是後半輩子都不用繼續幹活了。”
“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這才是玩石頭嘛！”
所有人都說的好像已經塵埃落定，林梟的失敗已經板上釘釘。
老狗的嘴角勾起個笑意，再次向對麵看去。
隨著翡翠周圍的原石外殼逐漸去掉，老狗那副惡心的嘴臉也綻露無遺。
“小妞，還在那站著幹什麽？快點站到老子旁邊兒來，別跟著你麵前那個敗家少爺了。”
二狗也跟著笑：“他姐姐把藍鑽賣給我們，他把你送給咱們，不愧是一家人！”
三狗更是直接，已經準備過來拉張靜怡的手，想把她拽到另一邊去。
林梟這時候忽然歎了口氣。
眾人以為，他是要崩潰或者罵街，都動作一滯，往後退了半步。
但他又一次笑了起來。
“嘿，老狗，你這是腎虛眼睛不好使，還是怎麽的？仔細看看你的破玩意兒，現在就跟我擺譜？”
一邊說著，他對旁邊的裁判抬了抬下巴。
裁判早就魂不附體，見有人使喚也就乖乖走了過去。
打開手強光手電，從已經開出來的部分往裏邊一照，頓時，老狗臉上的笑僵住了。
“這……帝王裂？”
他聲音太大，以至於旁邊的二狗三狗都嚇得站起了身。
開石頭的師傅這會兒連嘴角的笑意已經減弱了不少，眉頭微微皺起，繼續加快了手速。
片刻之後，一塊大小驚人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塊石頭算得上玉石坊這麽多年來數一數二的貨色——如果它的內部沒有布滿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旁邊的裁判頓時鬆了口氣。
可對於玉石三狗來說，這無異於從天堂瞬間墜落到地獄。
“這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帝王裂？我們剛剛看的時候這石頭明明就……明明就沒事！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老狗再也穩不住他那副裝出來的處事不驚，一把揪住開石頭師傅的領子。
開石頭的師傅畢竟是手藝人，常年幹活，勁兒擺在那兒呢，一腳就把他踢到了邊上。
“放屁，你這石頭一開始就是帝王裂，裂到血虧！自己沒發現，別在這兒汙蔑人！”
老狗崩潰地坐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看向那塊裂到稀碎的石頭。
再看林梟，他吐了吐舌頭。
“我這憋笑憋的老困難了。老狗，別那麽急著趴在地上嘛，待會兒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繞著玉石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