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不要仁慈
寂寞的夜,寂寞的村長和他的老婆。
“老婆子,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村長說道。
大嬸翻了個身,嘟囔著,“睡吧,明兒還早起呢。”
村長搖搖頭,心神不寧的看了看窗外的月光,“我總是感覺有事發生。”
大嬸沒有回答,因為她的呼聲已在替她說話。
“女人就是心寬。”
村長瞪她一眼,也閉眼睡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空時明時暗,就在月亮即將隱去,曙光將要來臨時。柴房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掙紮。
“我頭好疼。”
“誰叫你貪吃的。”
李毅把蘇含玉扶起來,一邊按她的頭,一邊撫摸她的背。這是能讓人最快清醒的方法,待在這髒兮兮的地方太久,說不定蘇含玉又要犯皮疹。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越吃越想吃,後麵我已經覺得不對,但就是停不下來。”
“你中毒了。”李毅回答道,“這種毒叫索命鎖,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暴斃而亡。”
蘇含玉心中一驚,連忙捏了捏李毅的大腿,“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李毅疼的差點蹦噠起來,“那你捏我大腿幹什麽呀。”
“掐不得你?”
“掐得掐得。”
李毅很無奈,不過蘇含玉卻傻傻的笑了笑,接著他又看見了蘇宏文,還有倒在門檻上的齊家治。
“我爸還沒醒?”
“老年人解毒慢,可能要等太陽出來,他才會醒。”
蘇含玉又指了指齊家治,“他是怎麽回事?”
李毅小聲說道:“他想讓你給他生孩子,所以我就把他滅了。”
一聽這話,蘇含玉大驚失色道:“死……死了!”
“他都想對你做那種禽獸之事,總不可能你還有同情吧?”
“沒有同情,隻是覺得我和死人在一起呆了半宿,有點怪怪的。”
“我還覺得你挺怪的呢?”
蘇含玉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管髒不髒,她以為是自己破相了,或者嘴歪臉斜。
“我哪兒怪了。”
李毅嘿嘿一笑,“怪好看的。”
蘇含玉愣了愣,接著就是一肘擊打在李毅心口,“我不是十八,少來和我說這些土味情話。”
她雖這樣說,但李毅知道蘇含玉的心裏是很開心的,畢竟天底下又有幾個女人能抵擋住愛人的情話呢,哪怕這情話土騷。
“口是心非的女人。”李毅喃喃道。
“你說什麽?”
李毅趕忙搖頭,“沒什麽。”
“那我們就快走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李毅嗬嗬一笑,“走?是他們請我們來的,不和主人家打個招呼就走了,是不是有點不禮貌啊。”
“你還要去找他?”蘇含玉疑惑道。
“如果我們跑了,那老頭又看見自己兒子死在這裏,用腳想也知道是我們做的。你猜之後會發生什麽?”
村長一家本就是以綁票為職業,更何況他們的職業道德是,給錢就少。所以蘇含玉心中也是直犯咯噔,一方麵她想不參合這件事,一方麵她又知道,村長的報複肯定是要來的。
“聽你的。”
蘇含玉下定了決心,李毅抓住她的手腕,在耳邊說道:“待會兒你就這樣。”
她越聽越心驚,顯然李毅的計劃讓蘇含玉感到了不安。
“這樣好嗎?”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我們的殘忍。要是今天我也暈了,你好好想想會發生什麽。”
蘇含玉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張張可怕的影像。好在李毅及時抱住了她,“你放心,隻要我李毅還活著,就沒什麽人能來傷害你。”
“我爸怎麽辦?”蘇含玉忽然問道。
“就讓他先待在這裏吧,火是燒不過來的。”
“好。”
蘇含玉答應一聲,便先走了出去。李毅扛起齊家治,隨後跟了上去。
今夜的黎明驚俏俏,整方世界好像能感到殺機隱隱。
蘇含玉緩緩走在其中,伴著天邊的微微亮光,一深一淺的朝村長住的房子靠近。
“敲門。”
李毅的聲音很輕,小的隻有她一個人能聽見。
蘇含玉點點頭,抬起手腕在木門上拍了拍。
“啪啪。”
屋裏瞬間傳來村長的詢問,“誰呀。”
他的語氣聽不出驚恐和不安,但他的手卻握住了床下的砍刀。
門外依舊寂靜,根本沒有人回答。村長忽然感到不對,連忙翻身下床,把腦袋伸向窗外,仔細的看了看,可仍是漆黑一片。
“老頭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發什麽神經。”
那大嬸被村長的舉動給攪了起來,看她的表情十分憤怒,濃重的起床氣完全取代了她的和善。村長趕忙把手放在了嘴上,示意她禁聲。
誰知那大嬸卻把被子一卷,嘴裏罵道:“老神經病。”
村長沒有理她,緊握住砍刀的右手,都快冒出汗液。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間,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這次隻有一下。
村長立馬就閃到了門後,問道:“誰!”
那大嬸也聽到了敲門聲,她趕忙拿起床邊的魚叉,跑到了村長的對麵。
“是誰?”
大嬸用眼神詢問村長,村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他們兩人也不可能開門去看,畢竟這次依然沒有人回答。雖然他們不信鬼神,但這接二連三詭異的敲門聲,還是讓他們的心中有些膽怯。所有的鬼神都是人禍,顯然這外邊的不可能是友。
世界又安靜了下來,兩人還是守著門口,仿佛這道門是人間和地獄的通道。
“啪!”
又是敲門聲,兩人心中的不安瞬間到了頂峰,他們再也忍受不住,就在即將出門拚個你死我活時,屋頂卻掉下個東西。
“轟”的一聲,瓦礫四濺,塵灰中閃出了一道光。借著這微小的光芒,村長夫婦赫然看見這東西是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兒子。
“兒子!”
大嬸邊吼邊跑,兩步就跑到齊家治的身邊,接著就撲到了他的身上。
殺人如麻的她,當然知道兒子死了,這是職業的素養,可她終究是個母親。
“是誰做的!”
村長提著砍刀,就要出門。但就在這時,大門卻突然自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