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趙六的麻煩
“老大，你買這麽多奶粉幹嘛，還是過期的！”
在回去的路上，趙六說出來心中的疑問。
楚天闊笑嗬嗬的說：“奶粉也是蛋白質啊，你想，我們買魚粉，是為了添加蛋白質，買蠶蛹，是為了添加蛋白質，現在有現成的奶粉，而且還是一折出售，咱們買回來用作添加的蛋白質，不正合適嗎？”
趙六的腦袋搖晃的像是撥浪鼓。
“哎呀，天天就是蛋白質、氨基酸，還有什麽這酶那酶的，你們這些有文化有知識的人，真是夠了，還是像我這樣的話，天天吃肉喝酒跑市場，多痛快！”
楚天闊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呀，六子，吃虧就吃在不讀書不看報上了，不掌握知識，怎麽能行，不過，跑市場你倒是好手！也算是有一技之長吧！”
趙六倒得意起來，“哎，對啦，那就對啦，我趙六就是喜歡跑市場！怎麽著也是你銷售小分隊的頭目嘛，對吧？”
其實，收下趙廠長的奶粉，也隻是楚天闊一瞬間的想法。
在聽到路丁關於奶廠的奶粉過期滯銷的消息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能不能買來添加到乳豬飼料中。
乳豬嘛，和人類的小孩子差不多，既然小孩可以吃奶粉，小豬當然也可以，而且豬的要求要比人的低，過期也應該無所謂。
雖然當即決定趕赴奶廠去采購奶粉，生怕去的晚了，趙廠長把那些奶粉都處理掉了，這個便宜可就沾不上了，可他並沒有來得及同搞研發的葛青藤與冀永強商量。
第二天，當一大車的奶粉運到春雨公司時，楚天闊才把這個想法告訴研發二將。
葛青藤對楚天闊的想法非常支持，立即在運算模型裏加入了奶粉的相關參數，而冀永強則很快去計算添加奶粉的成本了。
一番研究之後，葛青藤很有信心的說：
“老大，根據模型計算的結果，如果用這些工業奶粉，或者是奶品公司的奶液下腳料來作為添加劑，利用科學配方，可以提高乳豬飼料的轉化率！”
楚天闊看了看她拿來的數據，問道：
“符合營養標準嗎？”
葛青藤點頭，“添加了工業奶粉的飼料，完全符合營養標準，不僅如此，而且轉化率可以提高十多個百分點！真是太棒了！我們可以立即生產一小批這樣的飼料，開展實驗。”
過了不久，冀永強的結果也出來了，“添加工業奶粉，營養不減，成本卻降下來不少！老大，你這個法子好！真正做到了物美價廉呀！”
“太好了！”
楚天闊最想聽到的四個字，就是“物美價廉！”
要想做好生意，這四個字是最重要的。
從目前的進展看，技術問題已經基本上攻克了，雖然氨基酸還是需要進口，但在李文才司長的安排下，貨源比較穩定。
而對於魚粉，進口太貴，可公司采取了用部分蠶蛹替代的方案，並且找到了非常合適的比例，可以確保最好的效果。
而且現在又提出了添加工業奶粉的方案，可以大大提高飼料的轉化率，對於產品質量的提升有重大作用。
楚天闊再次審視了一下手中的配料方案，對葛青藤和冀永強說：
“兩位，這個配方，應該差不多了，這可是咱們公司最核心的東西了，務必不能外傳呀。下一步，先按照這個配方，生產一小批飼料，咱們看看效果，如果順利，馬上就投產！”
“好！”
冀永強砸了一下拳頭，他早就摩拳擦掌了。
研發實驗室，具有很高的準入級別，隻有幾個核心的成員才能進出，平常連趙六和段興林都很難進來一回。
自從上一次那個公司的叛徒楊紹光試圖到研發實驗室偷取配方的事件發生以後，公司的成員已經默認研發實驗室是一般人不能靠近的了。
可惜，楊紹光在盜取配方未遂卻卷了公司的貨款潛逃之後，一直沒有被公安機關抓獲。
楚天闊有時還去公安局問問進展，可始終沒有找到楊紹光的線索，不知道這小子跑到哪裏去了！
等楚天闊從研發實驗室出來，趙六在辦公室找到他，笑著問道：“老大，聽說實驗差不多了，咱們什麽時候開工？”
“你不知道，這一陣子把兄弟們都快閑出毛病來了！一個個都嗷嗷的叫著，想要為新飼料衝鋒陷陣呢！”
楚天闊吊斜著眼睛看了看他，“怎麽能閑著？不是讓你們去調查正強公司的情況了嗎？”
在星海市甚至河西省的地界上，目前豬飼料最主要的廠家就是正強集團，春雨公司的飼料要想在市場上打開局麵，必須得和正強較量一番。
可是正強多厲害啊，有多年生產加工飼料的曆史，而且產品質量確實好，在農戶中的口碑非常棒！
春雨要想占據市場，難！
“當然打探清楚了啊，不過咱們手中沒有產品，就像是上前線的戰士手裏沒有子彈一樣，那怎麽行！”
楚天闊點了點頭。
“差不多了，配方基本上搞定，六子，現在要交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趙六擼起袖子，率直的說：“說吧，老大，什麽任務？”
“配方搞好了，小試要是成功，咱們就投產，現在應該要開始備貨了。六子，生產飼料，最主要的原料就是棉餅了，現在咱們倉庫裏比較缺這個，你去采購些棉餅回來，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要找到貨源，最起碼先買10噸回來。”
趙六“啪”的一個立正，竟然向楚天闊敬了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所謂棉餅，就是棉籽經過壓榨後得出的麵餅，再經過浸出工藝，將裏麵的大部分殘油分離出來，得到的一種微紅或黃色的顆粒狀物品。
棉餅是製作豬飼料的主要原料，它含有的粗蛋白可達40%以上。
品質好的棉餅可以代替豬飼料中50%的大豆粕，而且沒有副效應，不過需要補充賴氯酸、鈣、磷和胡蘿卜素等。
此外，棉餅還是豬良好的色氨酸來源，但其蛋氨酸含量低。
不過，棉餅並不好買，這也是楚天闊派趙六親自去采購的原因。
在80年代，棉餅還是統購統銷的，而且星海市的棉餅，都是有外貿部門統一收購，然後統一銷售到國外去，一般的人根本買不到。
趙六當然明白要買棉餅必須先找外經貿局，因此一接到任務，就拿著一盒禮品跑到了外經貿局，找到了副局長蔣新正。
這個蔣新正，就是當初好和楚天闊一起接待加拿大雪佛公司技術員傑森的蔣科長，當時他可沒給楚天闊什麽好臉色，但卻被楚天闊的英語能力給震住了。
在外經貿局摸爬滾打幾年，也混成了副局長。
“趙經理，實在是不行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猛河縣的棉餅份額，就那麽多，而且歸到市裏麵直管，我是批一公斤棉餅的權力都沒有呀！這個忙，我是真幫不了！”
蔣新正收了趙六的禮盒，但對他提出的請求卻大搖其頭，表示愛莫能助。
趙六試探著問：“蔣局長，瞧你說的，你的權力可是大著呢，這誰不知道啊。”
“確實不行，真批不了。”
“那蔣局長給指條路唄。你是說，批購棉餅的權力在市裏，我去市外經貿局跑一跑？”
趙六已經有了初步打算，如果真要到市裏去，實在不行找找曹鶴寧的關係，市長的麵子，應該還是有點分量吧。
誰知蔣新正一擺手，“不行，白搭！市裏也不管用！所有的批購權力都在省經貿局，而且呀，咱們都是兄弟，尤其你又是楚老大派來的，實話跟你說吧，今年全部的棉餅都已經分配完了，沒有一點機動額度了。”
趙六愕然。
“那就是說，今年一年都買不到棉餅了？”
“買不到了。起碼在河西省是買不到了。”
看著蔣新正言之鑿鑿的樣子，趙六的心裏涼了半截，要是這麽難買，那任務可怎麽完成呀！自己可是在老大麵前打了包票的！
猛河縣買不到，趙六當即趕到了市裏，在市裏打聽了一圈，果然也都沒有棉餅賣！
這下子麻煩大了！
趙六又連續跑了幾個縣，都是一樣的情況，沒有棉餅賣！
作為一名銷售小分隊的骨幹成員，趙六當然不能甘心，他手裏捧著一本全國地圖，下決心就是跑爛幾雙鞋，跑遍全國，也得把十噸棉餅買回來！
星海市不行，他就跑到鄰近的市去，河西省不行，他就跑到鄰近省。
在地圖上找，然後就坐上大巴車，一路走一路打聽。
轉悠了幾天，一無所獲！
這天，來到了嶺南省的珙縣，趙六忽然想起來，他當初和楚天闊一起來過這個地方，那時還在幹磚廠，兩個人一起到珙縣來購買新型的製磚機。
他還記得那個工廠叫霸王機械廠，廠長叫麥高德，那次采購完製磚機之後，他還在紅河文化遺址那裏參觀了一天呢。
趙六根據記憶中的路線，再次來到霸王機械廠門口，進到裏麵之後，發現麥高德果然還在幹著廠長。
聽了趙六的來意，麥高德說：“棉餅我這裏可沒有，不過呢，我知道有家糧食機械廠，倒可以帶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