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強弩之末

槍管已經頂到了江左的頭上,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他隻能治愈傷病,可不代表可以永生不死,如果他被一槍爆頭的話,是壓根沒機會治愈的。

江左盡量穩定道:“雖然我知道對你這樣的亡命徒來說,我的這番話可能沒什麽用,不過要說的話我還是會說,投降自首吧,外麵都是警察,你逃不掉的。”

鮑信麵目凶狠:“你明知道這些是廢話,還跟我說一遍幹嘛?”

“我想讓你存留最後一份生而為人的良知,你已經害了很多人了,他們是無辜的。”

鮑信冷哼一聲:“你太幼稚了,那些人的死活關我什麽事?我隻需要拿到錢,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可是這些東西,難道不能通過別的方式去獲得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啊。”

“閉嘴吧你!”鮑信把槍管使勁地按住江左的頭:“小子,你的發言就像小學生的作文,沒有一點營養,但凡你的心智足夠成熟,就該知道成年人有許多的不得已而為之!”

“有多不得已,值得你甘願墮落為魔鬼,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你難道聽不見那些因為你而死的人的怨恨和哀嚎嗎?”

“你中二病嗎?還怨恨?還哀嚎?實不相瞞,老子早就放過話,到了地獄,在牛頭馬麵和十殿閻羅麵前,老子照樣能吹噓。”

江左微微一笑:“謹言慎行啊,你怎麽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那麽一天呢……”

“你還笑得出來?”鮑信怒目而視。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你憑什麽認為我不敢殺你!”

“因為卷軸在我腦子裏,殺了我,你什麽都得不到。”

“得不到就毀掉,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以為我很在乎這東西嗎?”

“既然不在乎,你為什麽遲遲不動手,而是聽我講這些沒用的廢話呢。以你原本的營生,完全可以潛藏在黑暗裏,捧著用人命堆砌起來的聚寶盆,能讓你甘心拋頭露麵甚至不惜與警方當麵對峙的,隻有我腦子裏那縷神秘的力量了吧。”

“哼哼……”鮑信揚起嘴角,用鼻息發出嘲諷的笑容。

“小子,你很有膽識嘛,問世間能有幾人,在槍管子已經頂到頭頂上時,還能這麽淡定地說話,甚至沒有抖都沒抖。”

“倒也不是,主要是因為我相信我的隊友,而你……沒有!”江左突然挑了挑眉,鮑信疑惑地愣了神。

晁佑突然從背後竄出,狠狠地一棍砸下來,打在鮑信的右手上,疼得他把槍掉在地上。

江左動作很快,一腳將鮑信掉落的槍踢到一邊,晁佑舉著鐵管,死死地勒住鮑信,將他夾住動彈不得。

“老家夥,你知道反派死於話多這個道理嗎?”晁佑按住鮑信,在他耳邊嘲諷著。

“你不是被調走了嗎,怎麽會!”

“知道嗎,你今天最大的錯誤不隻是優柔寡斷,還有看錯了人,你帶的那幾個廢物,使得你的計劃失敗了一半。”

診所之外,小唐帶隊的幾人將鮑信所帶的五個匪徒全部包圍,受傷的二人完全逃脫不得,其他三人隨隨便便就被製服,五個人被扣上手銬,簇擁著推進了警車。

鮑信自嘲地歎了口氣:“罷了,又不是第一次被手下的蠢才坑了,早就不在乎了。”

晁佑質問:“阿彪和阿蟒是你派來的,那個毒死他們的女飛賊也是你派來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在惡魔玫瑰殺人的幕後黑手,應該也是跟你有關吧。”

鮑信哈哈大笑:“怎麽樣,這一盤棋,下得夠大吧!”

江左清了清嗓子:“箕水豹,你們的流通渠道到底在哪?”

“你在質問我嗎,你們是不是以為真的已經抓住我了,我已經毫無退路了?”

“不然呢!”寧夏颯爽的聲音傳進來,眾人循聲望去,她從外麵趕了進來,舉起槍指著鮑信:“箕水豹,等了這麽久,終於逮到你了,我勸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早點投降!”

鮑信露出陰鷙的笑容,袖口裏砰的一聲彈出一把刀,鋒利得駭人,竟然直接將晁佑手裏的鐵管一分為二。

震驚的晁佑還未來得及反應,被鮑信一腳踢開,猛地退後幾步,寧夏當機立斷,開槍擊打鮑信掉在地上的槍,徹底打消鮑信去撿起槍的念頭,然後對準鮑信的腿,一槍命中。

鮑信沒能拿到槍,本想第一時間跑出去,卻又被寧夏一槍擊中,喪失了大部分行動能力,再加上他本來就病怏怏的身體,情況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晁佑丟下兩半截鐵管,徒手衝了出去,江左攙扶起被打倒在地昏迷不起的陳啟尚,寧夏即將跟著晁佑一起出去,江左喚住了她。

“小心箕水豹留有後手,他這樣的人,不會那麽輕易就被抓住的。”

“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寧夏應了江左的話,飛奔而出。

鮑信倒也真的是個狠人,腿上硬挨了一槍之後,居然還可以拖著流血不止的腿,四處飛簷走壁,憑借著附近地形複雜牆體眾多,逃脫得相當之快。

但是重病纏身還是拖累了他,在狠狠地咳了一大口血之後,晁佑追上了他,二人正麵對峙,分別露出恐怖的表情。

“小子,你倒是真的拚命啊……”鮑信大笑幾聲。

“你也不賴啊,已經病入膏肓了,還能這麽拚命,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你死在這裏了,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嗬,這真是個好問題啊……”鮑信無法回答,因為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還不投降嗎?”

“說那些多餘的話沒用……你可以來試試!”鮑信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折疊刀,這是他最後的武器,受傷的鮑信已然是強弩之末。

但是,強弩之末亦是強弩,晁佑可是赤手空拳沒有武器的,寧夏遲遲未來,二人難免是要先有一戰了。

“你害怕了?不敢上前了?”鮑信出言挑釁。

晁佑微微一笑:“怕?嗬嗬,怕你這性命垂危的老家夥,還是你手裏那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