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鬧全美直播
下午六點，蘇洋趕到麥迪遜廣場花園。
許多球迷正在陸續入場，各路媒體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中，而沒有直播版權的ESPN臨時在外圍搭建一個舞台，知名評論員史蒂芬·A·史密斯和比爾·西蒙斯等人激烈討論。
舞台周圍的球迷接連歡呼，蘇洋路過恰好聽到討論誇梅·布朗是否值得成為NBA曆史上第一個被第一順位選擇的高中生球員：A·史密斯認為誇梅·布朗既不能跑、也不能跳，以第一順位當選絕對會是浪費，而比爾·西蒙斯則認為誇梅·布朗隻有19歲，潛力巨大。
“A·史密斯也有懂球的時候，誇梅·布朗防守還可以，若是以非狀元身份當選，生涯初期沒有遇到喬丹和科比兩個怪物，慢慢成長幾年或許會有更高成就，這兩年高中生選秀風潮太熱，整體質量也欠佳，多種因素導致誇梅·布朗並沒有獲得一個正常的生涯開局…”
思慮之間，進到內場。
負責直播的TNT工作人員正在全力調試，蘇洋繞一大圈停在選秀主舞台旁邊，剛準備找個地方坐下，TNT三人組之主持人厄尼、評論員·巴克利和肯尼就從媒體通道出來。
前兩天剛一起錄過節目，蘇洋主動揮手打招呼，巴克利三人笑嗬嗬揮手回應。
“你怎麽也跑到紐約來？”
巴克利緩緩佩戴耳返設備，“可惜這次選秀大會已經確定嘉賓人選，否則可以邀請你來參加，之前我們做的那個交易預測收視率很火，我們正在商議休賽季再請你搞兩次。”
“有合適的機會一定去。”
蘇洋心說這怎麽搞著搞著，搞成德古拉·格林，籃球變副業，上節目開播客才是主業，但能上全美直播是真不錯，很多教練一輩子最大的亮相隻有一個不露麵的電話采訪。
“過來坐一坐，反正還沒開播，隨便聊一聊選秀情況，或許能給我們提供創意。”
巴克利說完轉身直奔TNT直播區，蘇洋想想跟著走過去，又跟厄尼和肯尼兩人握手致意，轉而與嘉賓胡比·布朗教練和另一個不熟悉的年輕人握手，隨即開始銳評選秀。
“肖恩·巴蒂爾肯定沒法以第三順位當選，他作為大齡新秀，上限一眼望到頭，也不是那種即戰力強到可以立刻成為球隊核心的球員，孟菲斯灰熊缺少小前鋒可以選擇他。”
“保羅·加索爾的合同買斷問題已經得到保證，巴塞羅那不會卡他合同，所以他的選秀順位不會低於前三，就像我之前說那樣，如果灰熊下定決心重建，可以交易加索爾。”
言談之間，蘇洋發現TNT節目組的準備工作做得非常好，自己說到巴蒂爾和加索爾，主持人厄尼和兩位嘉賓都翻出提前準備的資料，上麵寫著待會兒選到兩人大概談什麽。
“至於埃迪·格裏芬，我不認為他會在第五順位被勇士選中，因為勇士已經有福伊爾、丹皮爾和馬克·傑克遜三位大個子，我認為勇士更加傾向於優先選擇一名後衛球員…”
話音剛落，蘇洋瞅見巴克利翻開關於埃迪·格裏芬的預備台本，清晰寫著要談埃迪·格裏芬決定在兄弟死於心髒病之後決定繼續參選的事情，頓時感覺有點不太好，沒必要啊。
選秀這種大喜的日子，幹嘛非要讓埃迪·格裏芬在全美直播中當眾回憶失去親人的痛苦呢。好比一個學生考上清華北大，記者第一個問題就是‘你為什麽在你哥因為心髒病去世以後決定繼續讀書參加高考？’，或許顯得很勵誌，但相比再次回憶痛苦，實在劃不來。
埃迪·格裏芬本身也是那種特別敏感的性格，到時候那樣采訪，很容易成為其心魔。
“嘿，我無意偷看，也無意評價你們的直播計劃，但我認為讓埃迪·格裏芬當眾回憶失去親人的痛苦並非好事，從心理的角度來講，這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你們或許想要給埃迪·格裏芬樹立一個堅強勵誌和負責任的形象，會撫養他兄弟的三個孩子之類…”
蘇洋攤手聳肩表示不解。
“喔？我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故事，或許是你對我們美國社會還不夠熟悉，在埃迪·格裏芬選秀這種大日子，以這樣的方式去紀念他的兄弟，體現出對於家庭的重視，我們已經跟埃迪·格裏芬有過溝通，他本人沒有反對意見，何況現在距離直播僅剩半個小時…”
不認識的年輕嘉賓也聳肩攤手，似乎表示隻能這樣，順帶暗示眾人蘇洋是個華裔。
巴克利和肯尼也沒說話，厄尼微笑表示隻是一件小事情，挖掘球員背後故事而已。
增加節目看點嘛。
蘇洋略感無語，但也沒法多說，別人的節目別人做主，又扯兩句閑話，起身離開。
回到場邊坐下等待，掏出手機查看郵件，道森並無新通知，多半是忙著提前溝通。
有資格進入小綠屋的球員和家屬們陸續進場，誇梅·布朗、泰森·錢德勒、保羅·加索爾和埃迪·庫裏等人都在。拉德馬諾維奇還主動跑過來打招呼，頭發疏成大人模樣，穿著一身帥氣西裝，放眼望去在所有小綠屋球員中最為帥氣，難怪能夠成為整個西雅圖夜店貴賓。
托尼·帕克也來到現場，可惜沒資格進入小綠屋區域，蹲在觀眾席第一排等待，看到蘇洋也跑過來打招呼，悄悄地說已經收到馬刺等幾支隊伍的選擇保證，感謝之前的指導。
“那是你自己的本事，我隻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實際上應該是我感謝你。”蘇洋拉著帕克合影，麵容笑嘻嘻，但心裏還是膈應TNT要在直播中談埃迪·格裏芬的事情。
轉眼七點，選秀大會正式開始。
斯特恩走出來，先感謝76人在總決賽的精彩表演，又恭喜湖人拿到背靠背總冠軍，然後宣布奇才擁有5分鍾時間準備，TNT三人組和兩個嘉賓隨即開始分析奇才相關消息。
什麽奇才並非一定要選誇梅·布朗，什麽選擇誇梅·布朗是邁克爾·喬丹打算進行交易。
聊著聊著，五分鍾等待結束。
斯特恩再回舞台，宣布奇才選擇誇梅·布朗，奇才球迷的歡呼聲很快就響徹球館。
誇梅·布朗與斯特恩合影幾張，下台帶著母親一起接受知名記者賽格采訪，談到作為第一個第一順位當選的高中生，是遵從上帝的正確指引，並不在乎其他人怎麽說。
賽格又問誇梅的母親，對於誇梅從家鄉小城到華盛頓那種大城市有什麽感受，大意是想引導稱讚誇梅的夢想終於實現，奈何誇梅母親說沒什麽，並不擔心，在華盛頓有朋友。
賽格當場尬住，又問當選狀元會有很多錢，有沒有什麽財務方麵的計劃，屬於是有點尷尬的問題，也不知道TNT節目是怎麽想，誇梅倒是走個官方流程，說會看情況使用。
賽格采訪搞完，直播鏡頭轉到厄尼三人組，現場連線遠在華盛頓的奇才老板喬丹。
談到為何選擇爭議比較大的誇梅·布朗，喬丹表示誇梅·布朗雖然打球的時間比較短，但受過良好的教育，擁有出色的身體條件，會在道格·柯林斯教練的幫助下取得提升。
主持人厄尼接著開玩笑，說幸好選的是KB（誇梅·布朗的姓名首字母縮寫）而非CB（查爾斯·巴克利的姓名首字母縮寫），因為CB巴克利沒什麽用，而喬丹順勢開玩笑，讓巴克利別擔心，因為他是奇才的老板，如果巴克利需要一份工作，可以隨時去找他。
直播現場頓時笑成一團。
蘇洋看得有點懵，不知道有什麽可樂嗬，搞不懂其中邏輯，倒是感歎喬丹和巴克利這會兒還沒鬧僵，兩兄弟感情好得很，全美直播都能開玩笑，誰曾想日後變成純路人。
五分鍾等待時間又過去，斯特恩再次走出來，宣布快船選擇來自多明戈高中的錢德勒。
錢德勒也神叨叨地接受采訪，說什麽感謝上帝的指引，而快船方麵沒安排人協同。
緊跟著第三順位，老鷹選擇加索爾，與蘇洋的預測完全相同，隻差後續交易。
第四順位公牛選擇埃迪·庫裏，采訪之間又聊起巴克利，TNT眾人又開玩笑。
第五順位勇士選擇傑森·理查德森，又跟蘇洋預測相符，而傑森·理查德森的大學教練湯姆·佐伊協同接受采訪，逮著理查德森一頓猛誇，勇士現任主教練戴夫·考恩斯也在奧克蘭遠程連線進行點評，解釋為什麽會在第五順位選擇理查德森，而非看起來更合適的巴蒂爾。
第六順位終於灰熊選擇巴蒂爾，現場直播傳來杜克大學鏡頭，許多校友為巴蒂爾當選舉行慶祝舞會，那種大學之間的緊密聯係十分凸顯，巴蒂爾那略顯低沉的神情一掃而空。
蘇洋看得想當羨慕，那就是籃球文化，NBA和NCAA都做得極好，TNT節目組也很用心，願意專門跑去杜克拍一段，傳播效果會非常好，那像國內CBA聯賽，好不容易搞點人文活動，邀請獨臂少年做表演，結果把獨臂少年孤零零地扔在場內，完全無人理會。
就那操作，國內籃球別說硬實力，軟實力都落後至少20年，當真全方位差距。
思慮之間，籃網第七順位選擇埃迪·格裏芬，蘇洋又開始糾結TNT的安排不夠好。
埃迪·格裏芬匆匆上台與斯特恩合影，相比之前六位新秀笑容滿麵，仔細觀察沒有任何笑容，還明顯有點緊張局促，下台之後停在采訪席旁邊，略顯焦急地等待，像是候刑。
眼瞅那般，蘇洋起身直奔采訪席。
“道森極大概率會選擇交易獲得埃迪·格裏芬，我如果想要在夏季聯賽，乃至以後常規賽更好地獲得埃迪·格裏芬信任與支持，我有必要乘此機會做點事情，那怕很冒險。
即便道森最終沒有選擇三換一交易埃迪·格裏芬，我也在幫助一個受傷的年輕人。
雖然趕上全美直播，好在之前幾個新秀接受采訪都有人陪同，也不算太突兀。”
眨眼就到采訪席，記者賽格剛恭喜完滿臉憂鬱的埃迪·格裏芬當選，直播背景牆上已經放出埃迪·格裏芬一大家子的照片，蘇洋嗖地坐下來，抬手猛拍格裏芬肩膀，笑道：
“埃迪是一名非常特別的球員，大家總說他的模板是西奧·拉特裏夫，但我認為他是能投三分的凱文·加內特…”話音未落，TNT導播已經罵人，記者賽格更是滿臉懵圈。
或許因為全美直播不好打斷，蘇洋連著誇獎埃迪·格裏芬四五句，轉而總結行地表示請球迷和評論員們期待埃迪·格裏芬的表演，TNT導播趕忙把直播鏡頭轉向厄尼三人組。
“騷瑞！”
蘇洋起身抱拳致歉，帶著滿臉迷茫又略顯輕鬆的埃迪·格裏芬匆匆離開采訪席。
轉到場邊站定，抬手輕拍後背安慰：“我是火箭隊助教蘇洋，我偶然看到TNT想要采訪你的台本內容，我認為讓你當眾回憶不合適，我也看到你似乎有點不舒服，所以自作主張打亂這次采訪，你不用擔心後續的事情，我會承擔一切責任，現在去跟你的家人見麵吧。”
埃迪·格裏芬點點頭徑直走開，忽然停下腳步轉身說道：“謝謝你，其實我不想接受那樣的采訪，但我的經紀人告訴我需要配合媒體，謝謝你讓我從那樣的困境中擺脫。”
蘇洋微笑點頭，心說賭對啦。
格裏芬又問：“為什麽幫我？”
蘇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想到交易可能要在首輪結束才會發生，笑嗬嗬地說：“暫時還不能公開，你很快就會知道…”若是發生交易，就讓格裏芬以為是自己事先知道交易。
“那我等著…”
格裏芬忽而掏出手機，“留個電話吧，如果你以後要借錢可以找我，我有錢了。”
“哇哦。”
蘇洋心說這真是不按套路來，應該是把自己當做朋友的一種特殊表達，能夠跟埃迪·格裏芬這樣性格孤僻並且喜怒難測的人成為朋友也算是一大成就，無需多想，果斷留號碼。
又聊兩句，格裏芬自顧離開。
考慮到任務完成，蘇洋也轉身準備離開，不曾想TNT工作人員跑來，說他破壞全美直播造成極大風險，將會保留起訴權力，警告以後不能靠近TNT直播相關區域1米之內。
“行行行，我的錯，我的錯。”
懶得糾結，有空先聯係潛在的落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