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嶽父的往事
葉不凡剛進門便聽到了滿屋子的火藥味兒，以至於他認為的潑婦秦夢涵，竟然在自己家裏哭的稀裏嘩啦。
讓他這個丈夫顯得有些尷尬，按理說在這個時候，他應該走過去給她足夠的安慰。
可事實情況是，他昨天晚上睡在客房，證明兩人之間不會有什麽肌膚接觸，所以他采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小心翼翼的坐到沙發上，然後才聲音輕柔的問道：“出了什麽事？”
秦夢涵因為自己麵試失敗，在家裏找不到出氣的對象，父母坐在沙發的對麵也是滿臉的憂愁。
這巧又趕上自己這個沒用的男人回來，她直接將這一鍋火油全都灑在了他的身上。
“你可真有意思，我的事跟你有關係嗎？居然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之前若不是你把趙院長得罪的那麽嚴重，怎麽可能我今天的考試過不了？全都是因為你，知道嗎？”
葉不凡眉心緊鎖，他知道秦夢涵所說的院長，一定就是人民醫院的院長趙衛東，而所謂的考試一定就是人民醫院醫生的入職考試。
表麵上看是公開、公正、透明的，可傻子都知道每一點背後的小手段根本不可能。
趙衛東那天晚上的嘴臉，他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沒有那天晚上的事情，恐怕他也不會讓秦夢涵進去。
“這個，其實你在哪兒不是當醫生，何必非得去人民醫院？”
葉不凡說這話本來是安慰她，卻被秦夢涵理解為對她能力的不信任，她自己鑽研多年如此刻苦，就是想在更好的醫院獲得更多的機會，這樣才對得起自己的專業。
此時更是急火攻心，“你，你，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樣的道理你都不懂，也難怪，你就安心的當個廢物，別的女人有男人，我有什麽……”
這話說完，葉不凡真想買塊豆腐把自己給砸死，想著別人夫妻睡一張床，他倆倒好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秦夢涵見自己的父母也不吱聲，直接咣當一聲，關上自己的房門進屋去了。
身份尷尬，坐在這兒葉不凡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嶽父。
然後說道：“爸，我看趙院長對您的意見挺大，這事情一定是他搞的鬼。”
嶽母苗藝欣聽到葉不凡問這事，她也暗暗的離開，葉不凡看得出，嶽母的表情可不是太開心，想來當初這事兒也許另有隱情。
客廳裏隻剩下他和嶽父之後，嶽父秦漢唐長歎一口氣。
“幾年前我和趙衛東都是人民醫院的副院長，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市區的一輛渣土車，撞上一輛公交車，公交車上39個人，7個人重傷，數十人輕傷，相當嚴重。”
“其中兩個人已經當場死亡，事發地點就在咱們醫院斜對麵的路口，咱們醫院接到了上麵的指示，全力搶救危重病人。”
“我在兩個小時之內做了四台手術，前三台都非常成功，最後一台手術是顱內出血，早知道應該他先做手術，可是剛開始並沒有檢查出來，錯過了最佳時機，這位患者後來重度昏迷，變成了植物人。”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葉不凡聽了這個故事之後也是十分的難過，秦漢唐正是因為這一件事，被患者家屬大鬧，而他當時身為副院長。
更是必須給家屬一個交代，雖然他已經盡力了，但難免有前期檢查的疏漏，才會造成這一次本不該發生的嚴重後果。
退之前他已經確定為院長的接班人，可從那之後趙衛東順理成章的當上院長，而他隻能夠默默的背鍋病退。
說完這之後，秦漢唐再次意味深長的說道：“不凡呀，一個人可以沒什麽本事，但是男人就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葉不凡突然腦海裏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他問：“爸，你之前治的那個植物人現在什麽情況？”
“已經被患者家屬帶回去了，我其實盼望著他能夠醒過來，可是奇跡終究沒有出現。”
“爸，是這樣，我之前學習過一些醫術，特別是關於疑難雜症方麵，但由於咱們家都是醫生，我平時也沒表露出來，我想過去看一看。”
秦漢唐一聽臉立即就黑了，他剛剛還跟葉不凡交代做人要頂天立地，可也沒說張嘴就來。
於是不悅的說：“不凡呀，你沒有學過醫，現如今可不再是赤腳醫生的天下，這叫非法行醫，你可別胡來，早點睡吧。”
“爸，你聽我說。”
“趕緊睡覺，別再廢話。”
葉不凡看著嶽父的背影，猜想這幾年他一直備受煎熬，這件事他已經盡力了。
剛剛50歲出頭的他，腦袋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白色的頭發。
這嶽父還不如自己二叔年紀大，二叔已經快七十歲，看上去精神抖擻，甚至滿頭黑發，可是那一天他一覺醒來，竟然發現二叔死在了自己的**，沒有任何外傷。
更可怕的是，他正要弄清二叔的死因，四個手持匕首的流氓，現在想來更準確一點的描述，應該可以說是‘殺手’，每個人都身手不凡。
那個時候的他沉浸在悲傷之中，一時大意遭了暗箭，最終被迫屍沉大海。
想到這兒，葉不凡紅了眼，二叔照顧他數年之久，隻說葉家以前是個大家族，後來變得落寞了，親生父母也早些年意外死了……
往事不堪回首，葉不凡擦完眼角的這顆眼淚，前世的奪命之仇，他會報的。
次日清晨，身體恢複便早早的起了床，秦夢涵已經穿戴整齊，提著包準備出門，他擠出一絲笑臉走過去打招呼。
“早！”
原本以為會有一些回應什麽的，可是秦夢涵隻是給了他一個輕藐的眼神，踩著高跟鞋哢哢的就離開了。
葉不凡快步的跟上去，坐在了副駕駛上。
“你幹嘛？”秦夢涵依舊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似乎她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至於那張可能發黴的結婚證都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反正葉不凡沒看見。
“那個，我想問一下，爸之前手術的那個植物人在什麽地方？能不能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