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敲竹杠的
沒一會兒，竹林村的村口倉庫，就湧過來一大片人，後麵還跟著不少三輪車和拖拉機，帶起塵土飛揚。
很像是來找麻煩的。
“沒錯，就是這種竹筍！”
站在最前麵的中年人，指著村民手裏拿著的一根筍，激動的叫了起來。
一幫人立刻興奮起來，好像那看到了小綿羊的餓狼，呼啦呼啦的衝到了陳川和村民們的麵前，嚇得趙曉燕抱緊了陳川的胳膊。
“你們要做什麽？”
陳川的心裏也是一個咯噔。
真要是來一場哄搶，這麽多人，竹林村根本擋不住！
“買竹筍！”
“對，我們都是來買竹筍的！”
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興奮激動，好些個人，已經把錢都拿了出來，高高舉著，用來證明自己的誠意。
“原來是這樣！”
陳川暗暗鬆了口氣，表麵上還是要裝出足夠淡定的樣子。
在曉燕麵前，可不能慫！
“既然是來買竹筍的，就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三十塊一斤，概不賒賬！”
語氣淡漠平常。
曉燕看著他的眼神都明亮了起來，川哥哥真是太霸氣了！
“小兄弟，我們幾家都是鎮上的飯館，特地開車來的，要買的量可不少。”
“你看看，能不能便宜點？”
麵善的中年人湊近過來，順手遞了一根煙在陳川手裏，嘴裏套著近乎。
陳川接過煙卷，別在了耳朵上。
“五十斤以上，一斤便宜一塊錢，超過一百斤，便宜兩塊！”
“另外，你最好是別抽煙。”
“我們村的竹筍，高大挺拔，水分飽滿，口感那是沒話說，可你一抽煙，就很容易染了煙味，這筍也就白瞎了！”
“到時候，味道估計跟啃木頭茬子差不多了！”
一聽這話，來買竹筍的人，趕緊把嘴裏的煙猛嘬幾口，用力掐滅。
“小兄弟是個痛快人！”
能夠便宜兩塊，已經讓他們心滿意足。
很快，竹林村的倉庫口就排起了隊伍長龍，等著買竹筍。
從太陽當空，一直到日頭偏西。
所有人都抱著竹筍，興衝衝的回家去了。
陳川也覺得胳膊酸脹，兩腿發軟，累的是筋疲力竭，冒了一身臭汗，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川哥哥，喝口水吧！”
曉燕端來了一杯水，陳川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大口。
咂摸著嘴巴，感覺甜絲絲的。
“好甜！”
“你也喝點！”
陳川順手把水杯遞到曉燕麵前，曉燕的臉蛋登時紅了。
川哥哥喝過的水……這不是等於那啥了嗎？
忍著羞澀，曉燕輕輕抿了一口。
“真的好甜！”
都甜到心裏去了！
“曉燕，你臉怎麽紅了？”
陳川看著曉燕，忽然驚訝的叫了起來，伸手就去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哎呀！”
曉燕的臉蛋更紅了，羞的都不敢抬頭。
村裏的大夥兒都還在呢！
“沒發燒啊！”
陳川木頭似的毫無察覺，嘴裏還在嘀咕。
“川子，你用手哪能行！”
大夥兒瞧著這一幕，笑嗬嗬的給陳川出主意：“你得用嘴呀，親一口，保準兒曉燕立馬好起來！”
“哎呀，六叔，不理你了！”
曉燕像被戳著小心思的小白兔，轉身跑開了。
陳川這才後知後覺，臉上也不由一紅。
“那個，老叔還在鎮上呢，我去找他！”
隨便挑了個由頭，也趕緊逃了。
身後傳來大夥兒歡笑的聲音，連天上的雲彩，都害羞的紅了。
陳川搭上買了竹筍回鎮裏的拖拉機，一路顛簸，等到了鎮上，日頭已經從西邊掉下去了。
但在鎮口子上，沒瞧見老叔。
難道是東西還沒買完？
陳川心裏泛起嘀咕，走向了鎮裏的供銷社，果然看到老叔的三輪車，還停在門口。
依稀間，還能聽到吵鬧的動靜。
出事了？
陳川心裏咯噔，趕緊加快了腳步，小跑著衝進了供銷社。
“老叔！”
“川子，你咋找來了！”
老叔見到他，愣了一下。
“還找了幫手啊！”
“那也不行，你弄壞了我家的發財樹，必須得賠！”
供銷社裏，一個頭發梳的油光發亮的青年，指著老叔，嘴巴一刻都沒停下來過。
嘚吧嘚吧的說著腳下一棵蔫了吧唧的發財樹。
一口咬定，就是老叔弄壞的。
“老叔，怎麽回事？”
陳川瞧了一眼地上的發財樹，問起了事情原委。
“唉，怪我手粗！”
老叔歎著氣，說出了經過。
他來供銷社采購了村裏急需的用品，搬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碰到了花盆。
花盆沒摔壞，就是發財樹帶著一堆鬆鬆垮垮的土，撒了出來。
緊跟著，供銷社老板的兒子，油頭粉麵的青年就跑過來，硬說是老叔壞了他的風水，才會讓發財樹一下子焉了。
追著他要賠償，不給賠償不讓走。
這才拖到了現在。
陳川聽完就明白了，這油頭青年，想欺負老實人！
“老叔，放心吧，交給我處理！”
安慰了一句老叔，陳川躬下身，撿起了發財樹。
放在手裏掂了掂，又湊到鼻子聞了聞。
“還有什麽好看的，已經快死了，趕緊賠錢！”
“八百塊，一分都不能少！”
“否則，咱們就到鎮裏的大院，說個明白！”
油頭青年一副吃定了兩人的模樣。
“的確是快死了。”
陳川點點頭，竟然認可了他的說法。
不過緊跟著說道：“不過，這可不是我老叔碰掉了花盆，就能讓發財樹蔫兒成這模樣的。要說真正害死這棵樹的，應該是你！”
“你胡說什麽？”
油頭青年的臉比剛才更白了。
“你壓根兒沒種過發財樹吧？”
“所以你就隨便挖了點土，然後又是施肥又是澆水，恨不得一天弄個十七八次，反正供銷社裏也不缺肥料。”
“可憐發財樹不會說話，就這麽著，生生被你喂到幾乎撐死了！”
陳川皺眉眉頭，聲音清冷。
仿佛帶著透徹心扉的穿透力，油頭青年腦門上的汗珠，嘩啦嘩啦的往下滾。
全都被陳川說著了！
“你發現發財樹快死了，才故意把花盆放在最容易被撞到門框邊上，就是為了坑個老實人，給你的無知買單！”
“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