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很簡單

當那位香城商報的實習記者意猶未盡的離去時,咖啡廳門口的顧靈豐走到了張玉郎麵前。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張玉郎,又看看那個剛剛鞠躬離開的記者。

“張少,你不該跟記者說那麽多的。”

張玉郎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他抬手搭在顧靈豐的肩頭,攬著顧大公子往咖啡廳裏麵走去,邊走邊笑道:

“行了,你就別在這裏杞人憂天了,這香城如今的局勢別人不清楚,你我這樣的人還不清楚嗎?”

落座後,張玉郎朝著服務生打了個響指,要了杯藍山。

隨後繼續道:“我隻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話而已,難道那些鬼佬還能把我抓起來不成?”

“萬一呢?”

顧靈豐反問道。

他腦海中回響著老豆顧永安在會議上的特別強調。

雖然顧靈豐對於家姐顧靈珊那番言論一直不怎麽認可,但老豆的態度又讓他不得不信。

所以,此刻見到張玉郎的舉動,便怎麽看都有些沒底。

然而張玉郎卻沒想那麽多。

他好笑道:“什麽萬一?”

“萬一英國人,或者那些差佬真的動手抓我嗎?顧少,你可別忘了,我背後還有張家呢,天塌下來那麽多高個子大不抓,抓我一個無名小卒做什麽?”

“好了,顧少,別想那麽多了,今天我約你出來,可不是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的。”

顧靈豐嘴角動了動。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

這話為什麽這麽熟悉呢?

張玉郎不這麽講還好,一這麽說,他心裏就更沒底了。

隻是顧靈豐想了想,他跟張玉郎的關係雖然不錯,但既然已經提醒過了,那就不好在短時間內再提醒第二次了。

像他們這樣的富家公子,相互交往時都講究個點到為止。

沒有誰會真的去冒著得罪對方的風險‘忠言逆耳’。

念及至此,顧靈豐也不再多說什麽了,乖乖喝了口咖啡,等著張玉郎說出今日約見的目的。

“顧少,實不相瞞,今天見你,是有點事情需要你幫忙。”

顧靈豐輕輕點頭,示意張玉郎繼續說。

“顧家在崽灣區警署這邊有門路的吧?我想請顧少幫忙撈兩個人出來。”

“犯了咩事?”

顧靈豐問道。

“事情很小,但是有人不願意放人。”

“不是什麽大事。”

張玉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說:“你知道的,華探長雖然警銜職務不高,可在警署裏卻是除了鬼佬之外的最高職權人物。

我請去疏通的人無意中得罪了崽灣區警署的華探長,對方故意扣著人不放。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拜到顧少你這裏了。

憑你們顧家的影響力,應該能夠直接走通警署那個鬼佬警務處長的門路,到時候隻要英國人發話了,那個華探長再不願意也得放人。”

要走英國人的門路?

聽到這話,顧靈豐眉頭不由皺了皺。

“既然你手下的人沒有犯什麽大事,應該不至於到要動用鬼佬關係的層次吧?”

顧靈豐再傻也清楚,顧家的人脈關係不是無窮無盡的。

一個英國人警務處長的人情,顧家需要花費多少金錢和時間才能堆出來?

這樣的門路,隻用來撈兩個無足輕重的小混混,豈不是用牛刀殺雞!

“顧少,如果是我手下的人就好了,反正隻是關著,差佬還得管飯,這麽廢物的手下,我巴不得他們關上個十天半個月,眼不見心不煩呢!”

張玉郎滿臉惱恨之色。

“那兩個被抓的倒黴蛋裏,有一個是汽水房那邊雙花紅棍的表弟。”

“人是去幫我辦事才出事的,我要是不把人撈出來,汽水房那邊不會善罷甘休。”

“我可不想哪天摟著女人睡覺的時候院子裏忽然被扔燃燒瓶!”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顧靈豐也就明白張玉郎的難處了。

張家的根基還是太淺了。

關鍵時候很多地下關係支棱不起張家這棟高樓大廈。

像香城警署這樣的地方,想要經營好人脈,華人警察倒是沒什麽問題,可是要跟那些鬼佬拉近關係,讓他們在關鍵時候能放人一馬,可就不是隨便功夫就能勾搭上的了。

“顧少你放心,隻要你能幫我把人撈出來,到時候需要多少錢財我張家都認。”

聽見張玉郎這樣表態,顧靈豐心中暗笑了幾聲。

雖然他沒開口說要多少錢,但張玉郎再生兩個膽子也不敢不表示。

不給顧家這筆錢,顧家能慢吞吞的辦事,可是汽水房那邊的大哥就不一定能讓張家慢吞吞的撈人了。

失去了耐心,大哥成手下的雙花紅棍肯定會讓張家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紅。

顧靈豐問道:“崽灣區警署的警務處長米高揚.付琪先生與顧家有來往,撈人的問題應該不大。那個扣人的華探長是哪個?”

“任老九!”

張玉郎咬牙道:“一個幹了十多年警察的老條子了。”

“是他?!”

顧靈豐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了一縷異色。

“你認識?”

張玉郎愣了下,繼而反應過來,“也對,顧家在香城紮根這麽多年,又是做銀行生意的,手眼通天,認識一個去年剛剛升職的華探長,也不奇怪。”

“嗬嗬,張少要是這麽想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顧靈豐冷笑連連。

“我跟這個姓任的家夥認識,可不是因為顧家。”

顧靈豐望著張玉郎提醒道:“張少,如果你的人得罪的是這位任探長,這才導致了他不放人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的人沒得罪他,他也不會放人的。”

“為什麽?”

“很簡單!”

顧靈豐譏笑道:“因為這個姓任的跟江凡仔是穿一條褲子的,你拍人去燒江凡的藥廠倉庫,被他的部下拘了起來,隻要江凡仔給他打個招呼,他就有一萬種方法不放人。”

“你說什麽?!”

張玉郎猛然起身,目光瞪得溜圓,滿臉的驚駭。

顧靈豐的話,絕不僅僅是告訴了他任老九跟江凡之間的關係,張玉郎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其中的算計!

如果這兩個人之間有聯係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江凡很早就知道了他會派人去燒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