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要離開了

顧靈珊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下午就派人將請柬送到了江凡的手上。

慈善拍賣會是在年後舉辦,趁著年前還有時間,江凡決定買些東西去看看陳琳,順便,有些事情也該做個了斷了。

驅車趕到大嶼山哥式頓道陳琳的住處,江凡剛從車上把自己買的一些年貨拿下來,便聽見小別墅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隻見陳琳拎著小手提包,一身婉約樸素的打扮,看樣子是打算出門。

見到江凡站在門外,陳琳那張精致秀氣的鵝蛋臉上露出了幾分意外。

她輕輕偏過臻首,杏眸朝著江凡手上提著的一大堆禮品盒看了看,綰綰嘴角泛起淺笑:“買這樣多的東西,今年是打算來這邊過年嗎?”

江凡微微搖頭,“過年的時候我就不過來了,這些主要是給你買的。你這是打算要出去辦事?”

“是有點事情,不過你來了正好,我也有事想同你商量。”

陳琳側身將大門推開,對江凡說道:“進來吧,我尋日給你打過電話,但那邊跟我講說線路已經斷了,叫不通,你是從之前那個地方搬走了嗎?”

“對,發生了一些事情,為了避免麻煩,所以換了個住處。”

江凡歉意道:“抱歉,忘記通知你了。”

“不用道歉呀,我知你在外麵不輕鬆,我其實冇什麽急事。”

一邊說話,陳琳一邊引著江凡進到客廳,並且從他手上接過那些禮品盒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本是夫妻的兩人,見一次麵,卻總是跟客人到訪差不多,始終有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江凡問道:“你剛剛說正好有事情找我?”

“嗯,是父親……是陳永恒的事情。”

陳琳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江凡,才輕聲說:“我去看過他,他托我幫他聯絡新區的濤叔,話你將他關了起來,想讓濤叔幫他逃出去。”

江凡眉頭微皺。

陳永恒被他囚禁在陳家老宅後,一直都是阿虎在安排人盯著,這大半年來他也沒怎麽去理會過。

沒想到這老東西居然還沒放棄,在掙紮著想逃走呢。

不過……

既然是陳永恒的囑托,陳琳居然會原封不動地告訴他,這倒是讓江凡有些意外。

他詫異地問:“你為什麽會把這個事情告訴我?”

不管怎麽說,陳永恒對於陳琳來說,總是有養育之恩的。

比起自己這個有名無實的丈夫,怎麽看似乎陳琳都應該更偏向陳永恒才對。

陳琳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我打算要離開香城了。”

江凡再度被驚訝。

“離開香城?”

“嗯。”

“是因為我的原因?”

陳琳輕輕搖頭,沒有直接回答江凡,反而說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麽?”

“當初,父親他讓我跟你結婚,是不是有著別的打算?”

突兀地聽到陳琳這麽問,江凡沉吟了半響,思索許久之後才決定把當初的事情跟陳琳說清楚。

“你那位養父當初謀劃著很大的事情,如果他成功了,將會在毀掉他一手創建的陳氏服貿的同時,從股市上卷走好幾個億的資金。

但當時公司的總經理是我,所以一旦公司破產,我將會成為替罪羊,背上可能我一輩子也還不清的債務,甚至連你也會因此變得一貧如洗,露宿街頭。

我挫敗他的謀劃之後,考慮到以往的情分,並沒有對他怎麽樣,也沒有檢舉他,隻是把他禁錮在陳家的老宅子裏,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說到這裏,江凡停頓了下,繼而又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講的這些事,但我真的沒必要騙你,而且你也無須礙於陳永恒和我之間的恩怨無法麵對而選擇離開香城。

其實今天我來你這裏,就是想打算好好處理一下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隨時都可以離婚。

對了,還有……”

江凡從身上取出了一張支票,是來之前就寫好的,數額為整整一百萬。

他把支票遞給陳琳說:“這些錢你拿著,還有這棟房子,過兩天我讓人把戶頭放到你的名下,還有陳家的老宅子也會過戶給你。

有了錢財傍身,將來不管你做什麽,都會方便許多。”

江凡以為,陳琳突然說想要離開香城,是因為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幫助誰,所以才想離開。

但他覺得陳琳完全沒必要這樣。

大家都年輕。

這場沒有情感的婚姻無須成為兩人的束縛,而且他們也並不算真正的夫妻。

選擇離婚,給陳琳自由,對於江凡而言,談不上有什麽損失。

從江凡嘴裏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再看看江凡拿出來的東西,這一係列的言辭舉動似乎是讓陳琳有些始料未及。

她怔怔地望著這位名義上的丈夫,神情微微泛苦,“你……是不是很恨我?”

江凡愣了愣:“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女人那雙澄澈杏眸盯著江凡看了許久,最後才幽幽輕歎了聲。

也沒有回答江凡的話,而是伸手將那張支票推了回來。

“這些錢就不用了,你上次給我的錢都還留著好多呢,而且,我也不能永遠都靠著你生活。”

陳琳唇角輕抿,神情恢複得頗為清淡,像是在講述著一件完全與她自己無關的事:

“我想離開,不是因為你跟父……跟陳永恒之間的事,而是我不想再這樣被關在籠子裏毫無自由了。你知道嗎江凡,我其實從小時候記事起,就一直身不由己地活著。

家裏當我是個賠錢貨,從來沒有跟其他同齡孩子那樣輕鬆玩樂過一天,因為我要想辦法少吃點飯,多幫幫家裏幹活。

可即便是這樣,我那親生的阿爸也還是把我賣給了人牙子。

後來陳家把我收養了,陳永恒讓我叫他父親,請人教我讀書識字,培養大家閨秀的禮儀舉止。

我以為我脫離了苦海。

但最後我發現,我其實隻是換了個相對好一點的環境繼續受人擺布。

我依舊沒有任何可以選擇的權利。

所以我要離開這裏,我不想再跟以前一樣靠著別人來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