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誰
聽到張玉傑不同意,山爺也就‘淺嚐輒止’了,似乎沒有強求的意思。
張玉傑心裏鬆了口氣。
很快,船隻靠停,張玉傑身邊那兩個貼身護衛拎著行李箱上前,打算一個人先下去登船,另一個人在上麵用滑輪貨箱把行李箱放下去。
這時,花臉鬼同身邊那手臂上有紋身的兩個年輕手下使了個眼色。
二人當即邊笑邊走上前,搶先一步握住了繩梯,“讓我們先下去吧,你們留在這上麵,畢竟待會兒張少爺還要坐貨箱下去,你們經驗足,得在上麵拉著點才好,不然萬一我們失手,摔了張少爺,大家鬧出了誤會可就糟糕了。”
聽到這話,不論是張玉傑還是那兩個護衛都沒多想。
畢竟對方說得也在理。
這種簡易的滑輪貨箱,人坐在箱子裏麵往下放,關鍵得靠上麵的人把控。
不讓自己人負責,交給外人來,萬一對方心存歹心,直接鬆手把人丟進水裏,張玉傑又是殘廢,這大晚上的,不淹死也凍死了。
尤其這山崖下麵還是個深潭。
兩個紋身男子先從繩梯上下去,登上了輪渡船後,很快便從鐵框編織的貨箱裏接收了上麵送下來的行李箱。
等空的貨箱重新被拉上來後,護衛用繩索固定好貨箱,轉身打算把張玉傑連人帶著輪椅抬進貨箱裏。
也就是這時候,異變突起!
不知何時已經悄悄靠近了山崖邊緣的雙花紅棍黑桃、大牙星二人同時出手,瞬間便把同樣站在山邊的兩個護衛推了下去。
十米左右的高度,下麵是水,自然是摔不死人,但砸進水裏,再會遊泳的人,船上不救援的話,一時半會兒也別想爬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當兩個護衛的驚叫聲響起時,張玉傑連勃然變色。
“你們做咩!”
張玉傑怒吼,雙眼噴火地望著兩個動手的人。
但不論是黑桃哥和大牙星都麵色平靜,毫無半分波動,仿佛剛剛推下去的,隻是兩個死物。
張玉傑拿他們沒辦法。
他知道這是誰的主意,轉頭看向山爺和花臉鬼,怒聲質問:“山爺,你們這是想做什麽?有什麽事情可以商量,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的人?”
山爺背著手站在一旁,看都沒看一眼張玉傑,隻是眺望著遠處‘海上升明月’的景象。隻有師爺花臉鬼皮笑肉不笑地應付張玉傑道:“張少別急,黑桃和星仔隻是不小心把人推下去了而已,這都是誤會。”
“那就趕緊救人呐!”
“誒,都說了不要急嘛。”
花臉鬼臉色陰惻惻的帶著森然,“張少,我們山爺呢,打算幫張少徹底解決後顧之憂的。你看,你這出去一趟太不容易了,與其這樣來來回回跑,不如幹脆就把張家那些東西都交給我們,安安心心在海外享福好了。
想必你這次出去帶的行李箱裏,也沒少裝錢財,應該是足夠你後半生的用度了。若是不夠,山爺也可以做主,再給你添上五十萬塊,也不算委屈張少爺了。”
王八蛋,這是想強奪張家的隱藏遺產!!
張玉傑眼睛都發紅了。
可是,他一個殘廢,身邊的護衛又被人推下了水裏,再生氣,他也隻能是無能狂怒。
“你們做夢,想侵吞我張家的私產,想都不要想!最好別逼我!”張玉傑咬牙切齒的說。
他雙手抓著輪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來。
“嗬嗬,張公子,我勸你還是配合點的好,這樣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花臉鬼淡淡道。
“你……”
張玉傑臉色鐵青。
此前在商貿公司的地下工廠,張玉傑敢單刀赴會,一個人進地下工廠和山爺這些人對話,是因為提前安排了人在外麵接應,同時他自己身上也綁著炸彈,山爺這幫人有異動就同歸於盡。
結果這些準備其實都沒用上,勝字號這幫人似乎沒有對他黑吃黑的心思。
再加上今晚上又是山爺親自來送他,張玉傑滿滿以為這些人不會半路動手,不然的話,堂堂和聯勝大撈家,何必親自出麵。
正因為失去了戒備心,這才導致了他此行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結果呢……
如今身陷囹圄,成為粘板上的魚肉,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張公子,你的時間不多,今天雖然氣象條件很好,算是風平浪靜,但大半夜的,你那兩個手下泡在水裏,可堅持不了多久,我勸你還是趕緊做決定吧!”
花臉鬼上前站在懸崖邊上,探頭往下看了看。
船是威虎幫安排的,船上的人自然也都是威虎幫的,那兩個護衛掉進了水裏,拚命掙紮想爬上船,但提前一步下去的兩個紋身青年先後用竹竿敲打著。
不給他們靠近船隻的機會。
“你……你們,我說了,隻要你們能殺掉江凡,張家這些我都可以給你們,我連這條走私路線都告訴你們了!”張玉傑低沉怒吼,雙眼深紅充血,如同一隻受傷的老狼,再憤怒的語氣,也難以掩飾他的可憐。
“你是說過了。”
花師爺詭笑道:“可是我們什麽時候同意了?張公子,不放實話實說了吧,北城街刺殺失敗後,山爺就不打算繼續對江凡仔出手了,與其用我們手下兄弟們的命來換你手中的錢財,還不如直接把你抓了,直接從你這裏搶更方便。”
“你們不講江湖道義!”
“哈哈哈,先生,我們是黑幫啊,黑吃黑才是我們最擅長的!”花臉鬼大笑,周圍其他的和聯勝成員也齊齊哂笑。
譏笑的聲音映襯著張玉傑的憤怒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嘖,黑吃黑啊,我也中意呀!”
就在這時,山崖後方,漆黑的夜色裏,一道極其突兀的聲音傳來,所有人的笑聲都戛然而止。
“誰?”
花臉鬼一行人臉色陡然凝重,黑桃哥和大牙星迅速閃身上前,擋在了山爺的麵前。
昏暗的視線裏,幾個幫會成員用手電筒努力的照射著,想要看清是什麽人,但七十年代的手電筒又能看到多遠?眾人隻能看到十幾道黑色的影子在緩緩靠近。
“你的人?”花臉鬼皺眉問張玉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