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誰在算計張家

翌日,香城日報刊登了一篇令人目瞪口呆的街頭采訪。

《以工代賑能否真正解決香城難民頑疾?豪門繼承人對此計劃持懷疑態度!》

全篇文章,以問答的方式,一字不落的刊登了在咖啡館門口采訪張玉郎時的對話過程。

一時間,張家二公子‘口出狂言’的形象,躍然紙上。

整個香城的人都知道了張家對工商局以及港英政府的不屑和輕視。

底層很多不滿鬼佬在香城的殖民統治的人對此拍手叫好,直呼張玉郎膽氣過人,不畏強權,是個英豪。

但稍微有些見識的人對此都是看熱鬧。

這麽多年,雖然很多華人對鬼佬都打心底裏厭惡,可大家都清楚,香城真正意義上到底是誰說了才算。

張家的話事人張元誌在看到這篇報道時,心中咯噔一聲,右眼皮狂跳。

他穩住輕輕顫抖的手,將報紙放回了桌麵上,臉色陰沉無比的對候在一旁的管家說道:“去把二少爺叫來!”

管家聽出了張元誌聲音裏的異樣,但暫時還沒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敢多問,立刻就去叫張玉郎了。

望著管家小跑著出去的背影,張元誌眼前一個恍惚,臉上潮紅湧出,心跳也是越來越快。

是誰?

到底是誰在算計張家?!

竟然炮製了這麽一篇惡毒無比的采訪,這是要把張家置於死地啊!!

雖然他張元誌心中對於鬼佬也不屑一顧,甚至早就利用張家在醫藥行業裏的影響力,想逼迫香城的紅十字會在采購藥品的時候接受比市麵上更高的批發價格。

但這些都是暗中去做的。

而且是隻做不說。

對外,他都是宣稱正在‘積極’與紅十字會溝通未來三年的藥品供給合作。

絕不會像張玉郎那樣去公開對記者表示‘英國人不行’的言論。

越想,張元誌心中越是火大。

可他不知道這篇報道是汙蔑,還是真的確有其事!

就算有火氣,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撒。

想了想,張元誌覺得不能大意,他立刻起身來去給香城日報的熟人記者打了電話,詢問這件事情。

然而,幾分鍾後,張元誌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那位記者非常明確的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張生,早做打算吧,昨天那個實習記者把采訪稿拿回來後,總編就把我們報社所有人關在了報社,收繳了所有的通信工具,一直到今天報紙發布後,我們才恢複自由。”

香城日報的背後是誰?

是殖民香城的英國鬼佬!

可以說,這個報社是鬼佬在香城的半個喉舌。

之所以是半個,是因為報社除了審核編輯,其他員工都是華人。

平日裏立場雖然不偏不倚,隻有少數時候會向著英國人說話,但隻要那位負責發行審核發行的鬼佬認真起來,就算是總編反抗也沒用。

也正是如此,這家報紙發布出這種明顯帶有輕蔑英國人的內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加令香城人信服。

這一刻,張元誌深信,一定有人在悄悄算計張家。

而且出手不凡!

這惡毒的一口,很可能直接咬在了張家的頸部大動脈上,搞不好張家就會因此覆滅啊!

張元誌心急如焚。

腦海中思維飛速轉動,思考著這些年來他樹立的那些敵人,思索到底是誰在說動鬼佬對張家動手。

沒等他想出個明白,管家便帶著張玉郎進門了。

“老豆,咩事這麽著急啊?我還沒睡醒呢!”

張玉郎穿著睡衣,滿臉的不情願,打著哈欠問道。

雖然張玉郎還沒結婚,但父子兩並不住在一起。

主要是張玉郎平日裏喜歡從外麵帶一些女人回來,所以張元誌直接在自家別墅的隔壁給張玉郎單獨安排了一棟別墅。

張玉郎是被貼身丫鬟從**叫起來的,頭發跟雞窩似的,睡眼惺忪、脖子上還帶著吻痕的模樣,不難想象昨晚他幹了什麽。

張元誌望著自己兒子這幅形象,往日裏沒覺得有什麽,但此時卻沒由來的一股怒火。

嘭!

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將擺著早餐的碗筷都拍得嘩啦一聲跳動。

“逆子,你看看你什麽樣子!”

張元誌把報紙扔在了張玉郎的臉上,怒吼道:“這上麵的報道是怎麽回事?誰允許你在外麵大放厥詞的,你想害死我們張家嗎?!”

張玉郎並沒有被老豆這番憤怒的話給嚇住。

他滿臉不以為然地從地上撿起報紙,半眯著眼睛,斜睨掃了幾眼報紙上刊登的文章。

在看到與他自己相關的那篇內容時,他才精神了幾分。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

等他上下掃完,便懨靡靡的問張元誌:“爸,這不就是一篇正常的采訪嗎?你叫人火急火燎地把我從**拉起來,就是為了這點事啊!”

他壓根沒覺得這篇文章有什麽問題。

甚至還點評了句:“不過這個記者倒是很識趣,一個字都沒刪減,不像以前那些記者,每次我講完,等再看到報紙發表時,總是被改了很多話。

下次遇到了,得給他幾個賞錢!”

張元誌被氣得渾身發抖。

他眼睛都鼓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奈何實在是沒什麽趁手的東西。

最後,隻能抓起桌子上的小米粥,直接潑向了這個敗家子。

“賞錢!”

“我賞你個夠!”

“不成器的東西,你要害死整個張家,你知道不知道!”

“我怎麽就養出了你怎麽個廢物!”

張元誌氣急敗壞,而被熱粥潑了一臉的張玉郎同樣火冒三丈。

“老豆,你瘋了!”

張玉郎用力甩了甩腦袋,用手將臉上的熱粥抹了下來,可是小米粥黏糊糊的又豈是跟水一樣能輕鬆抹幹淨的。

不僅沒抹幹淨,雙手一沾上,連手上也是黏糊糊的。

張玉郎跳腳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到底哪裏做錯了?這粥很燙的你知不知道?你害我破相了,我看將來張家你找誰去繼承!”

一旁拿著毛巾過來準備幫張玉郎擦臉的管家聽到這話,嘴角都抽了抽。

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一言不發的遞上了毛巾,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生怕遭受池魚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