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山雨欲來

時光如梭,轉眼半月已過,王問鼎與揚州分堂的眾人最先趕到。

沈自逍能與眾人有兩個月未見,見到王問鼎,急忙詢問所起獲寶藏的去向。

王問鼎道:“我們當日安全回到笑仙閣,本以為一切平安無事,沒承想,第二日,南唐國揚州節度使馮延魯帶兵包圍了笑仙閣,聲稱要捉拿盜寶賊,我和薔薇仙子前去交涉,也沒有成功,隻好固守,最後,經過商議,由印展圖,張肅堅,李昭駿三人與夏家堡眾人帶了幾輛馬車趁夜突圍,吸引了南唐兵的注意力,我們剩餘的眾人護著餘下的車輛隨後掩殺出去,三日後,大家在夏家堡匯合,眾人都受了傷,前些日,收到總堂的飛鴿傳書,事情緊急,就商量著先把財寶存於夏家堡,我與眾閣主及揚州分堂人員趕回了這裏。”

沈自逍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印兄、和張兄二人怎麽沒同來?”

王問鼎回道:“他們二人在突圍時候,不幸中箭,雖然傷情不重,但是需要調養,才能痊愈,現在夏家堡養傷,唐姑娘也留在了那裏。”

沈自逍道:“哦,沒事就好。東西放在夏家堡,眼下是最安全的場所了。”

王問鼎道:“夏家堡的人都很可靠,不過,我們往回趕的時候,在途中,遇到了不少少林和尚和無極門幫眾,還有一些衡山派的人,聽他們的對話,明顯是衝咱們神女峰來的。看來無極門糾集了江湖各門派不少人前來興師問罪。景教此劫不小啊。”

沈自逍道:“總堂召集大夥回來,主要就是為了對付他們,如今,教主新亡,強敵壓境,景教群龍無首,大家必須同仇敵愾,方能渡過此劫。”

王問鼎道:“教主武功高強,性格縝密穩重,怎麽會遭毒手呢?”

沈自逍道:“陳蘅下的手,教主沒有絲毫的防備,他老人家喝的茶裏竟被陳蘅下了孔雀膽。”

王問鼎道:“真是防不勝防啊,誰能料到陳蘅能下此毒手。”

沈自逍道:“陳蘅、陳靈犀、任月晴三人都是飛鸞社派到景教裏的細作,我也是在少林寺碰巧聽到她們的對話才知道的,馬上趕回來報信,可惜沒來得及。”

隋雲珠插嘴道:“我說陳蘅她們三人怎麽平時總喜歡圍著教主轉,原來是有企圖的。”

王問鼎恨道:“飛鸞社惡徒,早晚要把她們剿滅了。”

沈自逍道:“此次圍攻景教,飛鸞社一定會參與的。馬翎也會出現,咱們一定要小心。”

殷鑒展道:“馬翎又是誰?”

沈自逍就把在揚州如何遇到馬翎,王問鼎被其打傷的事宜給詳細講了一遍。

殷鑒展道:“如此看來,這馬翎內力不在戚大哥之下。對了,我還想說一事,如今,景教沒有教主,群龍無首,如果以眼下的狀態,與敵人硬拚,一盤散沙,如何有取勝的機會。我提議,暫時由戚大哥代理教主之位。大家意下如何?”

眾人聽了殷鑒展的話,議論紛紛。

沈自逍道:“如今景教大難臨頭,大家都能趕來,說明大夥對景教的信仰還是很堅定的。當務之急,是保住景教,大夥共推戚大哥為代教主,是眼下最好的選擇,別猶豫了。“

王問鼎高聲道:“我同意推舉戚大哥為代理教主,大家都別耽誤時間。”

隋雲珠道:“我也同意,素馨,你和我的想法一樣吧?”

武素馨點點頭,表示同意。

江湲漪、董婉姝、吳黎、李如薇等人也紛紛同意推舉戚懷穀為景教代理教主。

戚懷穀雖然對任代理教主一事,沒有什麽野心,但是看到大夥眾口一詞,紛紛擁護,而且目前景教正臨大難,作為職位最高的紅衣左護法,責任心陡增,沒法推辭,於是順應眾意,接下了代理教主的位置。

教主既然順利接任,下一步就是安葬前教主長孫豪的事宜,大家商議一番,決定將長孫豪安葬於神女峰後山上。密不發喪,以免影響教徒護教的決心。

將長孫豪安葬後,戚懷穀調派眾人,由沈自逍和王問鼎下山打探各派的消息。江湲漪、殷鑒展負責山口防禦,隋雲珠、武素馨負責帶人守衛半山腰,董婉姝、吳黎接應救治傷員,戚懷穀在總堂坐鎮。

沈自逍與王問鼎接到任務後,帶上仆骨娜依,三人一同下山,來到山下的一個鎮甸,隨便找了家酒家進去落腳打個尖。

一進酒家發現小小的店鋪內,竟然坐滿了人,各種衣著,操著不同地域口音的人在聊天喝酒,三人找了個空座坐下,留心聽這些人的對話,隻聽正中桌子圍著的一群人,其中一個大胡子道:“咱們衡山派,與景教原無什麽梁子,掌門卻非要蹚這渾水,說什麽給無極門和少林派幫忙。可苦了咱們這些弟子了。”

對麵靠牆角一張桌的眾人中傳出一個聲音道:“譚行健,你們來渾水摸魚,還有理了,衡山派真是沒有管教。”

那大胡子譚行健一聽,“霍”的一下站起身,罵道:“去你媽的,老子說話,關你屁事,操!”

對麵桌說話之人也站了起來,道:“閉上你那噴糞的臭嘴,小心老子揍你!”

沈自逍循聲望去,此人正是無極門的李獨雁。此人生性暴躁,脾氣點火就著,在笑仙閣就曾與少林寺弘生因誤會惡鬥一次,此時又出現在巫山腳下的酒家,自是受了掌門邵神通的吩咐,前來圍攻景教。

譚行健也是個霹靂火,聽到對方口出狂言,罵道:“操你媽的,老子領教你兩招。”說話間,操起桌子上的酒碗就飛了過去。

李獨雁一閃身,避過飛來的酒碗,順勢跳過桌子,飛起一腳,踢在譚行健的胸口,譚行健立足不穩,平平飛了出去,摔在酒家門口處。

李獨雁正欲抬步躍上前去痛擊譚行健,被人拉住了胳膊,回頭一看是坐在旁邊的鞠天柱,隻聽鞠天柱道:“大事要緊,不要因為小過節,誤了掌門的大計。”

李獨雁聽了鞠天柱的勸告後便罷手,不再上前。

店裏眾人本以為這場風波已過,忽然聽到酒家門口一人道:“譚胡子,你怎麽坐在門口了?”

譚行健道:“掌門師叔,那無極門的臭小子,欺負咱們衡山派沒人。我是被他踢到這裏來的,操他媽的。”這家夥出口成髒,似乎已經成了習慣,說話必會罵罵咧咧。

隻見門口走進一人,眾人望去,此人頭頂紫金冠,身著錦袍,麵如傅粉,兩道劍眉,雙目帶威,大約三十幾歲的年齡,背後背了一把不知什麽兵刃,隻露出一個手柄。

沈自逍看到此人,心中感歎,當世真有如此相貌的璧人,玉樹臨風,颯爽英姿,形容此人,一點也不為過。

那人麵沉似水,道:“是哪位無極門的朋友,教訓了我們衡山派的弟子,還請站起來。”

隻見鞠天柱起身抱拳道:“滕師叔,天柱這邊有理了,全是誤會,是我錯手打了譚師弟。”

那人道:“哦,我道是誰如此大膽呢,原來是你啊,聽說你入了無極門,當了壇主。”

此人正是衡山派現任掌門,玉麵神刀滕瓚,是鞠天柱的師叔,此人名震天南,三十六路祝融刀法強橫威猛,是瀟湘一帶有名的高手,剛剛接任衡山派掌門一職,這鞠天柱原是衡山派弟子,師從鐵麵飛龍戴瑾,後來投入無極門,被邵神通任命為壇主。

鞠天柱衝滕瓚施禮道:“此事過錯全在天柱,還請滕師叔能以大局為重,包涵天柱的不是。”

滕瓚沒有理會鞠天柱,伸手拽起了譚行健,緩緩道:“譚胡子,今後管住你的臭嘴,不要動不動就開口亂罵,丟了咱們衡山派的臉麵。”

譚行健沒敢做聲,紅著臉點頭稱是。

鞠天柱從滕瓚的態度看出了事情解決的態度,急忙道:“多謝滕師叔大人有大量,以大局為重,不計較在下的過失。”

滕瓚道:“不要一個勁的恭維我,你們邵掌門什麽時候到?”

鞠天柱道:“邵掌門與少林寺弘恩大師一起在陽平關和飛鸞社社主馬翎匯合後,不日就到。”

滕瓚點點頭,道:“昨日我在不遠的一個鎮甸,看到你們無極門的和一群景教的香主惡鬥,無極門的叫做劉韋陀的,武功也不錯,身手矯健,手段毒辣,看來你們無極門發展壯大的很快啊。”

鞠天柱嘿嘿一笑,道:“滕師叔過獎了,無極門再怎麽壯大,也隻是後起之秀而已,哪能及得上咱們衡山派源遠流長,人才濟濟。你看,遇到大事了,邵掌門自然還得請衡山派幫忙才行。”

滕瓚聽了鞠天柱的話,心裏很是受用,這說明衡山派在他的率領下還是有著很喜人的發展,在江湖上的影響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莞爾道:“此次行動,除了聯合了少林派,衡山派,楚國飛鸞社,還有什麽幫派會參與?”

鞠天柱道:“據我說知,還請了點蒼派和蜀國的天師道,另外蜀中唐門也會派人參與。”

滕瓚沉吟半晌,道:“如此看來,景教在此次行動中,將會徹底覆滅了?”說著,突然想起什麽,話鋒一轉:“景教近年來發展迅速,長孫豪在江湖上的影響力也與日俱增,此人鎮元功,玲瓏掌都是江湖聞名的絕技,另外,聽說景教還有一套密不外傳的神功,傳說是當年的第二代教主羅含所創。叫做無元神功,練成後招數詭異,內力深不可測。也不知長孫豪是否早已練成?大家一定要當心。”

鞠天柱還未答話,一人接話道:“滕掌門所言極是,但是我聽說長孫豪已經因為教內內訌,被屬下毒殺了。”

接話的是玄武堂主關漢麟。

聽了關漢麟的話,沈自逍和王問鼎均是心中一驚:“消息傳出的好快,看來陳蘅三人是有接應的,而且把消息已經傳回了無極門,得快些通知神女峰的眾人知道。”沈自逍衝王問鼎使了個眼色,二人同時起身,拉上仆骨娜依,一起走出了酒家。

三人迅速返回神女峰,把在酒家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戚懷穀,戚懷穀道:“教主英明遠播,至於無元神功倒是沒有聽其提起過,而今的權宜之計,不是硬拚,敵眾我寡,如果硬拚,勢必將前來護教的這幫兄弟姊妹的性命一同葬送,可是,強敵集於巫山腳下,我等護教人員數目又多,無法悄無聲息的撤退,可如何是好。”

王問鼎踱了幾步,道:“教主,在下有一計。”

戚懷穀道:“快快講來。”

王問鼎道:“長孫教主他老人家生前曾對我說過這神女峰早就開有密道,可通往後山的半山腰,咱們可以通過密道帶大夥撤走,如果一切順利,應該不會有傷亡。”

戚懷穀道:“王兄弟的想法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是我們撤到何處呢?”

沈自逍道:“先投夏家堡,然後再定去向。”

仆骨娜依插嘴道:“去西州吧,我們回鶻境內也有景教的傳教人員,回鶻人並不排斥景教教徒。”

沈自逍道:“撤出中原也好,如今中原亂局,民不聊生,江湖各門派互相傾軋,雖然是發展本教的好機會,但是有無極門勾結少林諸派排擠我教,不如退而求其次,返回西域,重整旗鼓,待有新的時機,再圖重返中原。”

戚懷穀道:“也罷,隻好這樣了,一會召集眾人回山,把這些想法和大家商議一下,再做定奪。”

王問鼎轉身出了總堂,下山召集守衛的殷鑒展、江湲漪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