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漢五毒(下)

尚鬆弛在一旁觀戰,都看呆了,突然聽到朱繼興的求救聲,才緩過神來,舞著一對蜈蚣刺,跳進圈子,尚鬆弛兵器上的造詣要比朱繼興高一些,兩人圍攻,相較朱繼興單獨迎戰好上許多,尚鬆弛的蜈蚣刺,打製的如同兩個鐵製蜈蚣,前部的蜈蚣觸須作刺頭,刺身旁邊都是向前彎的鉤刺,異常鋒利,如同蜈蚣足一般,攻擊時不但可以劃傷對方,還可以索拿對手的兵刃。

江湲漪見尚鬆弛的武器如此怪異,幾次掛住自己的虹霓劍,幸虧自己動作迅速,抽出了虹霓劍,才沒有著了尚鬆弛的道,暗自運行體內的鎮元功真氣,集於雙劍之上,在尚鬆弛的蜈蚣刺再次掛住虹霓劍之時,順著蜈蚣刺的刺身一挑,這虹霓劍本就是利器,又有鎮元真氣相輔,登時將尚鬆弛右手的蜈蚣刺刺鉤全部削掉,光禿禿成了光杆,尚鬆弛高喊一聲:“哎喲!我的寶貝蜈蚣刺啊!”一個後躍,跳出了圈外。

尚鬆弛對自己這對蜈蚣刺鍾愛有加,一直細心保管,用著趁手,在嶺南一帶,從未失手,此時被江湲漪的虹霓劍削沒了鉤刺,分外心疼,

越看江湲漪越是可恨,惡向膽邊生,從懷中摸出四枚蜈蚣鏢,這鏢上都喂了苗疆大黑蜈蚣的劇毒,隻有尚鬆弛有解藥,尚鬆弛瞅的親切,看到朱繼興閃開了空擋,一抖手,四枚蜈蚣鏢飛向江湲漪,此時,張肅堅才發現尚鬆弛用暗器偷襲,急忙甩出銅錢,打在尚鬆弛的背部幾個大穴上,尚鬆弛哼了一聲,倒在地上。但是蜈蚣鏢徑直向江湲漪射去。

江湲漪正在和朱繼興酣鬥,突感有暗器飛來,使出西河劍器的一招天羅地網,把自己用雙劍的劍花圍繞成鎧甲一般,劍光環繞,隻聽當!當!當!當!四聲響,四枚蜈蚣鏢都被雙劍擊中,四散飛出,有一枚不偏不倚正釘到朱繼興的右胸,朱繼興負痛低頭一看,是枚蜈蚣鏢,破口大罵:“周老四,操你祖宗的,拿毒鏢打我,你奶奶的!”

這時,屋裏又走出一人,接話道:“朱老五你且退下,我來收拾這小娘子!”

此人正是五步蛇別亦農,江湲漪定睛一看,此人,一張驢臉,眼露四白,穿身白色袍子,左手戴著個皮質手套,右手拎著個蛇鉤,背後背了個大竹簍,一看就是個捕蛇人的打扮,離著一丈遠,就聞到從其身上飄過來的雄黃酒味道。

江湲漪抬手用衣袖掩了下鼻子,別亦農笑了笑,尖聲道:“小娘子,別嫌雄黃酒刺鼻,一會你就知道它的奧妙了。”蛇鉤一擺,疾竄一步,攻向江湲漪。

這蛇鉤是別亦農平時捕蛇的常用工具,用著十分趁手,別亦農非常喜愛,經過精心打磨,那蛇鉤前段打製的非常鋒利。

江湲漪屏住呼吸,右手虹劍一招閑庭信步,撥開攻來的蛇鉤,左手霓劍遞出,一個跨步,直刺別亦農的右胸,別亦農就地轉身,左手順勢向背後竹簍撈了一下,撈出一物,甩向江湲漪。

江湲漪突見一物飛來,矮身一閃,避過來物。凝目一看,地上一條兩米多長的灰花五步蛇,毒口大張,露出長牙,怒氣衝衝的衝其吐著芯子。

江湲漪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此人真是毒辣,竟用活著的五步蛇做暗器,這五步蛇毒如其名,被咬中著,不出五步便性命不保,這驢臉是個難纏的對手,好惡毒。

猛然又嗅到雄黃酒的氣味,頓時明白了這味道的作用,蛇類最怕雄黃的氣味兒,別亦農一身雄黃酒氣味兒自然是為了克製毒蛇,防止毒蛇憤怒傷己。

江湲漪回身一劍,將五步蛇斬為兩段,別亦農高聲大叫:“哎呀,殺我愛寵,必將受誅!”左手又撈出一條五步蛇,這條比先前那條更長,將近四米,別亦農左手戴著長及肩頭厚厚的皮質手套,是兕皮所製,堅硬厚實,毒蛇的毒牙無法穿透,自然也就傷不到他,隻見他抓住蛇尾,口中呼哨,輪起長蛇,當做軟鞭使用,甩向江湲漪。

江湲漪本就厭惡蛇類,此時又看到對方甩出的毒蛇,長芯亂顫,毒牙上毒液橫流,看著份外惡心,雙腳點地,向後疾射,飄出丈餘,這招禦風歸兮,正是飛天縹緲劍法的妙招,意在強敵圍殲之際,可隨意抽身而退,動作從容飄逸,真如飛天輕舞,飄然而至。

張肅堅看在眼裏,忍不住一聲讚歎:“好俊的身手!”雖然和江湲漪相識已久,但是,看到如此從容飄逸的身手,也忍不住心生敬慕,脫口而出,讚歎不已。

這一句,驚動了屋裏的兩人,晁鎮之雙手一揚,兩條銅鏈射出窗外,銅鏈的前段分別連著一個尖銳的鉤子和嵌滿尖刺的錘子,張肅堅話一出口,就心道不好,立即離開窗戶,閃到一旁,那銅鏈撲了個空。

緊接著,窗戶嘩啦一聲響,碎得四分五裂,竄出一人,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站起,正是天南神蠍晁鎮之。

晁鎮之能成為南漢五毒的老大,全憑借其成名已久的蠍子毒功,南漢五毒其他人,都走的是暗器喂毒或者直接用毒物的旁門左道,隻有晁鎮之是把毒物練成了深厚的武功,毒人合一,而且此人出手毒辣,精於謀劃,性格陰鷙,因此,其他四人雖然性格各異,各懷鬼胎,無不對之敬畏有加。

那銅鏈是晁鎮之的獨門武器,叫蠍尾鉤,銅鉤和刺錘上麵都浸過蠍毒,是種非常毒辣的兵器。

晁鎮之站穩之後,定睛一看,眼前是個少年,笑道:“娃娃,你和那小姑娘是一夥的麽?”

張肅堅點點頭,道:“是又怎樣!”

晁鎮之道:“傷我弟兄,既然是同夥,就得陪葬!”話未說完,左手刺錘銅鏈射出,直取張肅堅天靈蓋。

張肅堅右手一抬,銀龍筆撥開刺錘,身體一閃,晁鎮之右手蠍尾鉤早到,張肅堅讓過銅鉤,左手抓住銅鏈,運起無極玄功,用力一抖,想要將銅鏈從晁鎮之手中抖脫,不想那晁鎮之膂力甚大,一見銅鏈被鎖拿,也運起內力,與之相掙,那銅鏈登時崩得僵直。

晁鎮之沒想到一個少年有此力量,高聲喊道:“老三,出來幫忙!”

這老三是叫多趾妖蟾周吉,晁鎮之原指望這一聲喊,能喊出個幫手,沒想到,周吉沒有回應,從屋裏走出一個大漢,手裏拿著根鋼鞭,

張肅堅滿臉笑容道:“印兄,你把那廝收拾啦,幹得真漂亮!”

印展圖哈哈一笑,道:“那小子移動到窗口,被我點了穴道,動彈不得,我再給這個大個子一鋼鞭,你就也輕鬆了!!”一邊說一邊靠近晁鎮之。

晁鎮之一聽印展圖的話,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眼看印展圖拎著鋼鞭慢慢靠近,急忙用力拉了一下銅鏈,在張肅堅用力拉奪之際,猛然一鬆手,回頭拍出左掌,撲向印展圖,印展圖早有準備,已運足內力於左手,用碎骨掌結實的接下了晁鎮之的這一掌,兩掌相交,晁鎮之慘叫一聲,捂著左手,狼狽逃竄。

原來,印展圖這一掌,用足了十成功力,當時便震折了晁鎮之的腕骨。

張肅堅被晁鎮之晃了個跟頭,翻身起來,見到晁鎮之一路慘叫著逃走,看到那邊江湲漪被別亦農用五步蛇迫的連連後退,急忙趕了過去幫忙,忽見籬笆外竄進一隻毛絨絨的動物,似貓非貓,象貂還大,豎著一身黃毛,撲向別亦農的左手,別亦農還未弄明白怎麽回事,手中四米長的五步蛇的蛇頭已經被那動物一口咬住。

別亦農心中著慌,連忙撒手,把蛇扔掉。掉轉頭撒腿就跑。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把江湲漪也看愣了,呆立在院中,四處掃視,隻見籬笆外此時站了兩個女子,著裝一紫一紅,紅的美豔,紫的清秀,兩女笑盈盈的看著她,其中那身材高挑的清秀女子一張鵝蛋臉,麵色白皙,寬額頭,一雙大眼睛,穿著淡紫色衣裳,身後背著個竹簍,手裏拿著一把長劍,指了指那動物,道:“這家夥是我養的寵物,蛇獴。專門對付毒蛇的。你不用害怕!”

江湲漪點頭笑了笑,抱拳表示感謝。站在高個女子旁邊的美豔紅衣女子笑道:“姑娘你不用謝我們,我們也是來對付那個驢臉的。”

這時,張肅堅趕過來,仔細打量二女,見那紅衣女子麵容嫵媚,笑顏如花,熱情的點頭示意,於是抱拳道:“多謝兩位姑娘幫忙,還請告訴在下二位芳名,日後好登門重謝。”

那紅衣女子指了指身邊的清秀女子,笑道:“這是我師姊卓小蠶,我複姓賀蘭,名朗月,我們倆是大理境內點蒼派弟子,那驢臉壞蛋,用蛇害死了我們的師伯,我倆是來追殺他的。”

原來這兩人確實是點蒼派的弟子,兩人都師從畫眉劍慕容鸞,那卓小蠶性格沉靜,喜歡養小動物,大理地處西南,蛇蟲出沒,於是就養蛇獴用於防蛇,那賀蘭朗月性格爽朗,喜歡熱鬧,兩人得知師伯遇害後,非常憤怒,和師父慕容鸞說了一聲後,賀蘭朗月提議下,卓小蠶帶著蛇獴,兩人一路追了下來,但是別亦農一直和其他四人在一起,兩人沒有機會下手,遂一路尾隨來到了雁**山。看到江湲漪三人誘鬥南漢五毒,觀察好長時間,確定不是誘敵之計,才現身幫忙。

卓小蠶見蛇獴在撕咬五步蛇,打了個呼哨,那蛇獴抬頭看了她一眼,戀戀不舍得回到卓小蠶身後,竄進後背的竹簍裏,卓小蠶走過去把死蛇拾起,丟進竹簍中,隻聽幾聲“吱吱”的歡叫,顯然是給卓小蠶聽的。

卓小蠶拍了下竹簍,輕聲到:“乖,寶貝”竹簍裏便安靜了好多,應該是那蛇獴正在大快朵頤。

江湲漪看到這段情景,心中暗暗稱奇!小動物可以訓練的如此聽話,真可通神。

四人站在院子中聊了起來,隻聽印展圖叫了一聲“哎呦!都跑了!”

四人尋聲望去,隻見印展圖急急忙忙跑到屋裏,垂頭喪氣的走出來。

原來朱繼興和尚鬆弛趁亂逃走後,又折回茅廬後窗,將周吉的穴道解開,三人一同逃走了,屋裏隻剩下被捆的如粽子一般的蔡琮。

四人這才想起正事,和印展圖又走進屋子裏,將蔡琮解開,張肅堅向蔡琮討要回天紫萼,果然有,放在簸箕裏的幹品,原來是開著紫色花的全草。

張肅堅要付銀子,蔡琮堅決不收,說是答謝救命之恩,理當相送,張肅堅見對方言語誠懇,就坦然收下。

卓小蠶和賀蘭朗月急著追趕別亦農,待了一會兒,就和眾人話別,尋著蹤跡繼續追趕。

張肅堅三人見回天紫萼已經拿到,也起身答謝告別,蔡琮親自送出雁**山,再三感謝,依依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