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秋山樓觀圖
“你這老頭可真有意思。”
小黃毛不屑說道：“錢已經到你手中，買賣已經做成，你說反悔不賣，我們就要同意？”
陳老緊緊地護住花瓶，深怕小老頭再過來搶奪。
“張麻子，古董行的規矩你懂，錢貨兩清不退款不退貨。”
“陳老……”張麻子委屈地說道：“他十萬塊買了我一千萬的東西，您老人家覺得公平嗎？”
“笑話！”
陳老也來了脾氣，怒斥道：“別人不知道你張麻子什麽德行，我不知道？”
“你把一個玻璃瓶幾十萬賣出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公平二字？”
“你自己打了眼看不準，能怪誰？”
看得出來，陳老在這一代有些影響力。
張麻子被嗬斥的臉色發白，卻不敢真正動手搶奪。
若是沒有陳老在，張麻子倒還可以想其他辦法。
轉眼間，張麻子已經想好了對策，低頭道：“老子認栽。”
連小黃毛都看到了張麻子眼中的陰狠，他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江峰倒是無所謂，在他眼中，整個城隍廟也沒有一個能打的。
張麻子敢帶人來，江峰就不會客氣。
損失了價值千萬的青花瓷，張麻子也沒心思繼續擺攤，氣憤的將攤位上的瓶瓶罐罐收起來離開了。
陳老這才鬆了口氣，叮囑道：“小夥子，這個張麻子手有點髒，你可要小心些。”
“多謝陳老了。”
“哈哈，鄙人陳博源，是濱江大學的曆史係教授。”陳老自我介紹道：“生平也沒什麽愛好，就是喜歡搗鼓點古代的東西。”
“小夥子，你眼光不弱，可有師從？”
“沒有。”
江峰的師父就是靈識，這東西沒辦法說。
“陳老，你叫我江峰就好。”
“我叫趙立寧。”小黃毛第一次主動介紹自己的名字。
他早就想明白了，跟著江峰，以後的地位隻會水漲船高。
再頂著殺馬特似的一頭小黃毛已經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小黃毛暗下決心，晚上就把頭發染回來，順便剪一個配得上身份的發型。
“沒有師從，竟然有如此本領，的確讓人驚歎啊。”
陳老笑道：“年輕人喜歡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很少見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現代社會太浮躁了，很少有人能靜下心來。
包括江峰也不是真正喜歡古董，而是有需求。
江峰忽然抬頭：“陳老對古董頗有研究，不知道可否介紹一些靠譜的購買途徑？”
光靠他自己在城隍廟找，想要碰齊九樣有靈性的古董，太難了。
陳博源既然在古董行當有這麽大的影響力，自然也了解哪裏能買到真正的古董。
“倒是巧了。”
陳博源打心裏想要結交江峰，自然也會給予方便。
“城隍廟每個月都會舉辦小型的古董拍賣會，不對外宣傳，來來往往都是一些老熟人。”
“你若是想買古董，倒是可以與我一起。”
“那就麻煩陳老了。”
這種小型的古董拍賣會，其實就是一些喜歡古董的收藏家收集古董的通道。
一般很少對外開放。
當然了，拍賣會上也不是沒有贗品。
隻是出現真品的幾率較高一些。
參與拍賣，也要靠眼光分辨。
買到真品自然是皆大歡喜。
買到假的也不能怨天尤人。
陳博源帶著江峰兩人，穿過一條巷弄以後，站在了一道不起眼的小院門前。
裏麵的人似乎早有預知，在三人出現的刹那，院門立刻打開。
“陳老，就等你了。”
開門的是個心寬體胖的中年男子，看到陳博源身後跟著的江峰二人，不禁有些意外。
“小劉，這是江峰。”
陳老介紹道：“小劉就是城隍廟古董行最大的老板，拍賣會也是他舉辦的。江峰，你們認識一下。”
“哪裏哪裏……”
劉老板打量著江峰：“江峰兄弟很年輕啊，沒有二十歲吧？”
“劉老板好眼力。”
江峰恭維了一句。
“哈哈哈，陳老親自帶來的人，自然沒問題，裏麵請。”
進了院子，才發現其中乾坤。
院子不過是普通的農家小院，院裏的房屋全部打通，形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大型密室。
這就是拍賣會的現場了。
此時，裏麵已經坐了二十幾個人。
一眼望去，大多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當然，也有幾個類似陳老這樣的老學者。
他們的出現，立刻引起了不小的喧嘩。
“陳老，您老人向來準時，今天怎麽來晚了。”
“上一回陳老得到元代的物件，我到現在還在眼饞啊。”
“一個月不見，陳老更加精神了。”
陳老一一笑著打招呼。
那些人也注意到跟在身後的江峰與小黃毛，在他們看來，能讓陳博源帶來的人，自然是他的學生。
劉老板親自走上台，笑著說道：“各位，既然陳老到了，咱們拍賣會正式開始。”
“廢話不多說，立刻給大家請出第一件寶貝。”
劉老板話音未落，很快便有兩位柔美女子，端著畫卷走了上來。
畫卷打開，一副秋日山水畫麵，展現在眾人麵前。
劉老板介紹道：“此畫據說是洪穀子所著，名為《秋山樓觀圖》，真假未得驗證，感興趣的可以親自上台查驗。”
江峰雖是學霸，對九洲的曆史著實不甚了解。
“洪穀子，也叫荊浩，五代後梁的畫家。”陳博源小聲介紹，在他看來，江峰表現出來的樣子，才符合年輕人的概念。
“此畫若是洪穀子真跡，絕對是天價。”
說話間，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走上舞台，掏出放大鏡仔細研究。
“江峰，不感興趣？”
“陳老不用照顧我，對字畫一類，我的確不懂。”
“行吧，那你坐會。”
陳博源拄著拐杖，走上舞台查看。
這就是拍賣會的流程，拚的是眼力，膽魄以及學識。
足足半個時辰後，查驗的流程才全部走完。
有人搖頭歎息，覺得看出了字畫的真偽。
也有人興奮異常，準備出價競拍。
陳博源臉色倒是沒多大變化，下台以後，便小聲說道：“字畫不是洪穀子真跡，不過卻是宋代的仿品，也算是古董了。”
“陳老打算競拍？”
陳博源正要開口，舞台上的劉老板已經重新開口了。
“相信諸位對這副《秋山樓觀圖》有了判斷，現在開始競拍。”
“底價30萬，每次舉手，加價10萬。”
陳博源微笑著點頭：“開價也算是很良心了。”
“40萬。”
“50萬。”
“60萬。”
競價聲音此起彼伏，看來這些人的感覺都與陳博源一樣，看出了這副畫的本質。
宋代的仿品，賣個百萬不會吃虧，也同樣具有收藏意義。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競拍已經到了百萬大關。
此時，陳博源終於忍不住了，舉手喊道：“12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