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老和尚從來不做有把握的事
雨淅瀝瀝，嘩啦啦啦的下著。
通天身上的佛衣全部被浸濕，可他卻好像是沒察覺，扶好光頭上不穩的帽子，繼續砥礪前行，冒著逆風前進。
西梁女王撐著油紙傘，費力的打在他身上，可雨太大，風又逆，遮不了多少雨。
她和通天身上全身濕透，臉上還是布滿雨水。
“通天哥哥，你慢點走，子母河水漫過這裏還需一段時間，不急的。”
通天不管，他就是要硬走，這裏太危險了，不找個安全點的地方怎麽能行。
自從金蟬子成佛，離開他的身體後，堅定的佛心就開始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是從前在廟宇裏學過佛法的通天。
金蟬子帶走的不止是佛心，還有他對佛法的感悟，可以說，金蟬子竊去了他的一切努力。
現在的他才算是一個真真切切的人，有著七情六欲，喜怒哀樂的小僧。
通天雖不懂佛，但是卻想要成為“佛”。
此刻，不知為什麽，他現在特別想去前方屹立著的九層碉堡，那裏好像有著什麽在吸引他。
“走快點吧!那裏有我想要的東西，送我來這的鎮世銅棺也在那。
我從未感受到過的吸引，九層碉堡裏究竟蘊含著什麽
為什麽！我的心在痛，好像在流淚，滴血。”
通天的腳步重若千鈞，每一步走的都很費力。
哇～～～!
朝天爆吼一聲，他解開身上的累贅佛衣，隨手丟在泥水裏，以更加迅速的腳步衝向九層碉堡。
渾濁的水滴因通天四濺紛飛亂舞，肆意的揮灑，可這些都阻擋不了通天。
夜色降臨，萬籟俱寂！
風蕭蕭，水寒寒。
古樸，大氣，布滿歲月痕跡的九層碉堡，直叉雲霄，散發著昏黃色的光輝。
通天站在碉堡下方的巨型石門處，望著石門上的圖案愣神，他好像見過這些圖案。
龍，鳳，紫色的麒麟，血色的蚊，還有金色的烏龜，也有纏繞著一顆圓球的金蛇。
一根葫蘆藤上麵掛著七個小葫蘆，顏色不一，搖擺至不同的方向。
上麵的圖案很多很多，多到通天根本無法用肉眼看完。
“通天哥哥，進去吧！
別再看了，子母河水已經漫到腰間，再不進去，怕是要出事。”
西梁女王臂間披著先前通天扔在地上的袈裟，左手拿著油紙傘輕輕晃動了一下，打落在上麵的雨水。
“開!”
通天好像是知道怎麽進去，情不自禁開口。
隨著一聲巨響，巨門大開，向兩邊推入，九層碉堡忽然光芒萬丈，一下驅散凝聚在西梁女國上空的密布烏雲，還有黑色天罰神雷。
西梁女王和通天腰間的子母河水也緩緩褪去，以肉眼可見之勢，轉瞬消去。
“師父！”
九層碉堡剛一打開，忽然蹦出一隻猴子，入眼就是雜亂無章的猴毛，穿著髒兮兮的虎皮，臉上盡是灰塵。
不時間，還能聽到咕咕咕的響聲從猴子的肚子裏出現。
通天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伸出一隻手抓住蹦在自己麵前的猴子雙手道：“悟空你是悟空嗎！？”
髒兮兮的猴子似是有些激動和扭捏，“師父，是我啊！”
“你可取得真經，這些年月，日日待在這裏麵，不知師父可遇到什麽妖怪！
如來老兒，還有觀音菩薩，西方極樂眾佛盡是些假仁假義之徒，暗中謀害俺老孫。
要不是師父你救了俺老孫，不然我早就仙隕在西方賊窩了。”
“救你”
通天疑惑，他什麽時候救了
他怎麽不知道!
“是啊！是啊！
那一日，老孫在西方極樂世界和那個假扮我的野猴子進行對峙，如來老頭不尊，竟用缽盂偷襲我，假猴子還想趁機再來個偷襲。
幸有師傅冥冥之中到來，救了老孫，不然我就要被他們鎮壓當場，永世不得超生。”
“師父，你好厲害啊！
救了老孫，如來老頭居然沒發現。
不過，有一點不好，就是你把我丟在這裏就不管了，直到今天為止，我才重見天日，可悶死老孫了。”
孫悟空縮回雙手，撓撓頭，看向站在通天身畔的西梁女王，眼睛一亮，似是覺得有些不雅，慌忙搖身一變。
髒兮兮的猴毛變得整齊劃一，發光鋥亮。
虎皮變成當初跟隨通天取經時的模樣，黃衣黃帽，師父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衣裳。
臉上的灰塵化為烏有，徹底脫胎換骨。
通天摸摸悟空的頭，懷念初次解救其出五行山時的樣子，是那麽的囂張跋扈，連他這個師傅的話都不聽。
可現在，看這孩子，都快悶出病來了。
他在淩雲渡身死，被充當金蟬子渡得彼岸的事，悟空還不知曉。假悟空推他下去的事也是如此，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夢裏，他沒去西天取經，而是在東土大唐講頌著佛經，禪揚自己的佛之真意。
夢裏，他遊曆四方，遇到一隻野猴子，不尊師長之道。
夢裏，他悟得人間佛典，成為真佛，大開水陸大會，為唐王陛下造福眾生，開悟黎民。
這些皆是命中注定，或是輪回，或是其他。
“悟空，你又調皮了!”
通天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摸了摸猴頭後將手放下，然後接著拍了拍他的雙肩，確認一下他依舊是那個桀驁不馴的小猴子。
孫悟空嘻嘻一笑，標準得猴式手勢兩指往耳朵裏一拿。
一根棒子橫空出世，棒鳴轟震，棒子上灰塵噗的彈起，像是在和通天打招呼。
“師父將俺老孫留在這裏時，說過要讓我去些戾氣。
不過，我卻是沒做好，戾氣沒去多少，反而讓自己變得邋遢了些，就是剛才師父你看到的那樣。
其實也沒甚事，我隻是有些疑惑，師父啥時候這麽厲害了？
俺老孫太乙散仙修為，居然都沒能看透當初師父的修為。
現在師父你又變成凡人了，究竟你到底有哪幾番模樣，真是奇怪，俺老孫的火眼金睛也沒用。”
孫悟空將如意金箍棒變小，變成竹簽狀，圍著通天看了一圈，嗯呀啊呀一圈，眼睛溜溜轉動，不時吧唧一下猴唇。
通天被悟空看的有些心裏發毛，他明明就沒去過，那個救悟空的是誰他也不知道，真和他沒關係。
謎團越來越多，他死了又活了，出現在女兒國，被身旁的西梁女王所救。
然後接著女兒國遭逢大難，前往九層碉堡避難，又遇見冥冥之中熟悉的神秘圖案，還有開門之後出現的悟空。
一切都好迷離，通天想不透為什麽，難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