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福利院
這堂課。
李老師上的如履薄冰。
她每講一個知識點，便忍不住偷偷看沈衛一眼。
一旦沈衛皺眉，他就緊張起來，以為自己講錯了，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
若是沈衛點點頭。
他便心裏鬆了口氣，方才能繼續好好講下去。
一堂課簡直沒法上了！
他一個老師，都魔怔了，要頻頻通過沈衛的微表情，來懷疑自己講的對不對。
李老師從來沒有這麽不自信過。
沈衛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他心裏苦笑一下。
自己要再繼續上課，李老師恐怕要有疑心病了，尤其，麵對同學們漸漸惡意的目光，他也不想成為眾人之敵。
唉！
我能有什麽辦法呢？
太優秀，就總得隱藏自己，沈衛心裏感歎。
他隻好站起來，“老師，我想上廁所。”
聽到這話，李老師開心的嘴都咧開了，“快！快去吧！多拉會兒！”
同學們都懵了！
瞧瞧這是人話嗎？
啥叫多拉會兒？
沈衛笑著點點頭，走出了教室。
宋時文冷冷的盯著他離開，不由握緊拳頭。
沈衛竟然得到了老師的特權，那自己也不能比他差。
沈衛剛走，宋時文也立馬站起來，大聲道，“老師，我也想上廁所。”
李老師皺起眉頭，一個粉筆頭砸在宋時文身上，怒聲嗬斥，“你上什麽上！上炕都費勁兒！憋著！繼續聽課！”
同學們哄堂大笑。
宋時文一臉憋屈，又尷尬的坐了下來。
出了班級。
沈衛朝著音樂學院走去。
他今天準備製作一首曲子，音樂學院正好有幾間作曲室。
作曲室一般不對外院學生開放。
本來門房大爺不同意，當看到沈衛掏出兩包煙，放在他桌子上後，他便笑眯眯的將鑰匙給了他。
音樂學院三樓，一共有五間作曲室。
沈衛找到對應的那一間，開門走了進去。
作曲室，平常作曲係的學生都很少來，基本上是給音樂學院的老師提供的。
沈衛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作曲，他母親本身是華夏音樂學院的講師，對於音樂，沈衛從小耳濡目染，藝術這東西，基本上都是從小培養的。
關於音樂的作曲，作詞，他都有著極深的功底。
沈衛已想到最適合白以茉的歌，張韶涵的《隱形的翅膀》。
不管是從白以茉的性格，還是從她的身世來說，這首歌都是最適合的了。
尤其，《隱形的翅膀》這首歌，在華夏也是火遍大江南北，雖是流行歌曲，卻曆經十幾年不衰，可謂是經典中的經典。
沈衛坐在電腦前。
打開作曲軟件。
他閉上眼，腦海裏快速思索著，關於這首歌的旋律，每一個音符，每一種樂器的雜糅，都在他腦海裏回想起來。
過來一會兒。
沈衛睜開眼，快速操控著鼠標和鍵盤，譜寫著這首曲子。
一個個音符，完美的連接起來，播放器裏，響起美妙的旋律。
走廊外。
003號作曲室的門被推開了。
馬未柯滿臉愁雲的去往衛生間。
他打開水龍頭，用力的洗了幾下臉，混亂的思緒，方才有所緩解。
他已經快被逼瘋了！
《晴天》的問世，將他推到了事業的最高峰，甚至有成為華州頂級作曲人的跡象！
但是……
他還需要一首歌來證明自己的地位。
而隨著《晴天》熱度漸漸放緩，風雲娛樂那邊，一直催著他做新歌，流行音樂，一旦沒了新作品，不管是歌手還是作曲人，都會漸漸被遺忘！
也還好是《晴天》耐打！
縱使過去一段時間，《晴天》依然在音樂熱歌榜的前幾名。
不然，他現在早被壓垮了！
這幾天。
馬未柯絞盡腦汁，他零星的幾根頭發，都快被他薅沒了。
但他根本做不出超越《晴天》的曲子來，甚至，哪怕媲美也做不到，說難聽些，就是差兩三個檔次，他也做不出來啊！
馬未柯內心有了深深的恐懼。
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令他焦躁不安，沒日沒夜睡不著覺。
他根本做不出頂尖的曲子，他很多頂尖的曲子，都是他盜竊來的，偏偏這首《晴天》，更是遠遠超出他能力範圍。
當人們得到了遠遠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東西時，遲早會被其反噬。
成也《晴天》，敗也《晴天》。
就在這時。
走廊外，突然響起曲子的旋律。
完美的旋律，美妙的音符，不同樂器聲的組合，悠揚的旋律，飄**在走廊中，這是對人耳朵極度舒適的按摩，這……這是一首絕對頂尖的曲子！！
當聽到這首曲子時，馬未柯完全被吸引了！
徹底因此陶醉！
突然，他眼眸猛地亮起，拚命跑回自己的作曲室。
他想要趕緊抄襲這首曲子，這首頂級曲子，絕對在九州樂壇裏沒有出現過！
自己又要火了！
馬未柯都能想到，自己發表這首曲子後，震動華州、乃至九州樂壇的場景！
他激動的急忙記了起來。
可前麵的，他沒記上，正要記後麵的，曲子聲卻戛然而止，人家已經製作完了。
激動了半天，結果一個音符都沒記住。
“草！”
馬未柯憤怒的抱起電腦，猛地摔在地上，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
他突然抬起手來，用力的扇了自己倆巴掌。
數天時間，自己屁也沒做出來，突然有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能讓自己抄襲，結果也錯過了，他恨自己啊！
扇了自己兩下後，馬未柯急忙跑了出去。
他得趕緊找到這個曲神，買到這首曲子，這到底是哪來的曲神，能做出這麽頂級的作品來！
他一定要找到他！
這絕對是洛城隱藏的曲爹啊！
哪怕是做他的學生，跟他學習作曲，也是血賺啊！！
然而，走廊裏，已是人去樓空。
馬未柯頹廢的癱坐在走廊上，披頭散發，徹底沒了精氣神。
沈衛將鑰匙還給門房大爺。
從學校出來，王偉國親自打來電話。
電話裏頭，很是客氣，邀請沈衛有時間，再去王家坐坐。
沈衛也答應下來。
之前，在許家壽宴，王家也沒少幫忙，以前的小小不愉快，也都是誤會而已，本來，在沈衛心裏，王家也屬於他龐大規劃下的一環。
白以茉今天沒課。
她也沒手機。
沈衛隻好坐上公交車，去福利院找她。
福利院裏，幾位老爺爺、老奶奶，正坐在院落裏曬著太陽。
小孩子們，在髒亂的院落裏玩耍著，有的在踢著一個漏了氣的破爛足球，還有幾個女孩，跳著皮筋，那皮筋不知斷了多少次了，上麵有好多個小結，那都是斷過再係好的痕跡。
當沈衛走進來時。
老人們不由警惕的看向他，幾位老爺爺下意識的握緊手中拐杖。
正在玩耍的孩子們，霎時間停止下來。
一時間，院落裏仿佛畫麵定格。
這時，從屋裏走進來一位極其滄桑的中年婦女，她明明隻有四十多歲的年紀，但看上去好似五六十歲，粗糙的雙手滿是繭子，皮膚皺皺巴巴的，又黑又褶皺。
孩子們全都跑到了她身後。
李媽摟住兩個孩子，警惕的看著沈衛，“你是誰？”
“額……阿姨，我找白以茉。”沈衛禮貌的說。
李媽緊鎖眉頭，搖了搖頭，“我們這裏，沒有叫白以茉的！請您出去！”
沈衛微微一愣。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腳步聲。
白以茉弱弱的聲音響起，氣喘籲籲的，“李媽，我砍柴回來了。”
沈衛驚愣的轉過身來。
門口，白以茉瘦小的身子弓著腰，重重的柴火壓在她弱小的後背上，她的腰完全被壓彎了，幾乎達到了九十度的狀態。
這一幕，有些衝擊沈衛的三觀。
這裏是城市，白以茉竟跑去砍柴去了！！
沈衛急忙想上去幫忙。
李媽率先衝了過來，一把推開沈衛，“不用你幫忙！”
她幫著白以茉卸下柴火，便急忙將她拉在自己身後。
白以茉的小腰一點點直起來，她疼得緊緊咬著牙關，就像一個八十歲老太太，扶著自己腰肢，一點點站直。
大量的汗水，順著她漂亮的容顏嘩嘩流著。
“你立馬出去！”李媽嗬斥沈衛。
白以茉站直了，這才看到他，她急忙攔住李媽，“李媽，他、他是李紳，也叫沈衛……”
李紳？
李媽深深記的給福利院捐款的名字。
李媽猛地一驚，急忙卑微的彎下腰來，結巴的感謝著，“謝謝您！有了您的幫助……幫助……”
“李阿姨不用客氣，這其實不算我捐的。”沈衛笑著。
李媽微微一愣。
沈衛覺得，解釋起來有點兒費勁，隻得苦笑道，“您感謝李紳就好，反正不要那麽客氣。”
李媽尷尬的點點頭。
她看了看白以茉，又看了眼沈衛，“那個……都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們做飯去。”
往屋裏走的時候，李媽忍不住偷偷看了兩人一眼。
茉茉也長大了，確實到了該談戀愛的年齡，但是千萬別被騙啊！李媽很擔心。
她心裏很複雜，一方麵，擔心那孩子捐錢，就是為了接近茉茉，另一方麵，又很感謝他的幫助。
院落裏，孩子們笑著跑回屋裏。
幾位老頭老太太，好似也很懂的模樣，笑眯眯的打量了下沈衛後，便都回到了屋子。
偌大的院落，隻剩下沈衛和白以茉。
白以茉低著頭，髒兮兮的小手來回擺弄著，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她沒想到，沈衛會找過來。
沈衛忍不住問，“你們不用煤氣嗎？”
“不，不呀。”
“那電磁爐呢？”
“也，也不用呀！”
“為什麽？”沈衛難以理解。
白以茉撓了撓頭，聲音更低了，樣子更加窘迫了。
“因，因為……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