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十年代的大學生

擅長度是對技能的衡量標準,但僅供參考。

任何一項技能,都很難有人能做到全知全能,通常隻在某個局部領域擁有較為突出的能力。

比如眼前這位田老師,這個百分之七十三的廚藝,並不表示他魯菜、川菜、粵菜、蘇菜各大菜係都會,甚至除了中餐,還會西餐、日式料理、韓式料理等全球所有菜係,而僅是指他會做的菜。

同時,這個擅長度,也不表示就真的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三這個高度。

而是提取了他的記憶,綜合他自己以及其他人的判斷,判定具有相當水準。

簡而言之,就是他做的菜,他自己還有其他吃過的人,都覺得挺好吃的。

僅此而已。

這種判斷相當主觀。

也許他做的菜,真的有很多人吃過,大家都說好,那麽學習機評判的百分之七十三擅長度,就相對比較可靠。但是如果隻有他自己吃過,除了他學習機找不到其他評判依據,還是同樣給出百分之七十三的標準,那就極不靠譜。

相對來說,他的數學技能,達到百分之六十一的擅長度,倒是可信度很高。

因為數學是他賴以謀生的手段,不像廚藝那麽私人,評判對象也不會僅止於自己。學習機給出的百分之六十一這個擅長度,自然是包括了他自己,以及領導、同事、學生的反饋,作出的評定,還是值得相信的。

百分之六十,就表示他的水準達到了平均水平。

也就是說,他的數學水平在領導、同事、學生,以及他自己看來,是合格的,也僅僅是合格而已。

百分之七十,可以稱之為不錯。

百分之八十,那就是非常好。

百分之九十,可以說是相當優秀。

至於百分之百,那表示在他的專業領域,所有認識的人都交口稱讚,誰也比不過他,屬於最頂尖的人才!

單單這個標準,還說明不了什麽。

白雲天在廚藝一項上,點了一下,顯示出更多內容——“評判參考對象:14人,家庭成員及親戚朋友。”

好吧,看來他的廚藝不光是得到了家人的認可,朋友吃過以後也覺得好吃。

有一定價值。

再來是數學,進一步說明是“評判參考對象:31人,領導、同事”,後麵還有一句“最高評價人:國內省級理科大學副校長”。

他的學術能力,得到了絲綢工學院校領導的肯定。

麵對一長溜技能,白雲天為難了。

學習機是學校配發,出於成本考慮,簡化配置,一次隻能選擇一個技能進行封包處理。

深度提取記憶,對大腦細胞有較強刺激,不宜進行多次提取。過了這個村,下次還要再想從田老師這裏盜取技能,可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可很多技能,他都想要。

比如江浙話技能,可以讓他更好地融入當地;比如自行車技能,可以讓他立即學會如何使用這個時代最便捷的個人交通工具;比如教學技能,可以讓他學會如何進行教學,以後實在沒有出路了,去當個家教也能混下去……

他的視線瞟來瞟去,遊移了半天,最後終於做出了最後決定,選擇了一個技能。

……

白雲天把田老師半扶半扛,帶到大門口,向門衛問到了他家,又把他送回家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

校園裏一片靜謐。

經過幾個小時的沉澱,無複白日的灼熱。清風徐徐,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頗有幾分清幽之感。

走到學生宿舍區,隻見一棟棟四五層高的宿舍樓內,早已熄燈。為了免除酷熱,不少寢室的窗戶都開著。有些寢室天花板上還映照著暗弱的燈光,這是不想早睡的學生,在偷偷摸摸借助自帶的小燈熬夜看書。

宿舍樓內,唯有管理室還光明正大地亮著燈。

白雲天朝開了半邊門的入口走去。

“哎,你過來,你哪個係的?不看看這都幾點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過來過來,登個記!”管理室內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叫住了他。

學校的學生怕他,白雲天可不怕,瞟了他一眼,腳下不停,淡淡地說道:“教高等數學的田老師喝醉了,我送他回家,所以回來晚了一點,下次我注意。”

說著,就施施然走進學生樓。

白雲天來到頂樓522室,推開門,發現同寢室的幾名學生已經睡了,房間裏漆黑一片。

他們這個寢室可以住六個人,不過之前就沒住滿,隻住了四個學生,空餘了兩張床位。

有兩個學生暑假沒回家,另外一個是前天才到,還有一個估計明後兩天就到。

“靠,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管理員查房。”

進門的下鋪,一盞小燈亮起一點微光,一個男生支起身,拍拍胸口,低聲道。

“你還沒睡?”白雲天驚訝道。

這是紡織係的嚴季和,兩名暑假沒回家的學生之一。

“睡你嗎比,起來嗨!”嚴季和從**跳下來,一把掀開對麵兩個下鋪的被單。

兩名學生手裏捏著紙牌,嘿嘿地從**坐起來。

“聽到腳步聲,我們趕忙關燈上床。聽到腳步在寢室門口停下,還以為被發現了,把我們嚇壞了。”另外一個沒回家的大二生徐洋驚魂未定地訕笑道。

另外那個才回來的包文山,跟他不熟,笑了笑沒說話。

“管理員有啥好怕的。”白雲天有些不明所以。

他在那個時代也是大學生,也要住校,可都是一人一個大套房。臥室、廚房、會客間、健身房、學習室都有,各種電器一應俱全,更沒有什麽停電、查房,你愛玩到幾點就幾點,通宵不睡也是你的自由。

“你當然不怕,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要是我們,回來晚了或者是查房被抓住,可是要記過的。所以我們如果在外麵玩得晚了,幹脆就找個電影院、錄像廳看通宵電影,索性不回來了。”徐洋三人又回到嚴季和的**,用被單遮住燈光,玩了起來。

白雲天剛來時,為了拉近跟嚴季和、徐洋的關係,教會了他們鬥地主,結果就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新奇的玩法,很快就讓他們上癮。包文山回校以後,跟著看了幾把,也是一頭就迷了進去,恨不能課都不上,最好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玩牌。

白雲天搖搖頭。

這個時代的大學生實在是辛苦,上大學就像是進集中營,學習以灌輸為主,枯燥乏味。娛樂方式又單調無比,沒有虛擬遊戲、沒有全息電影、沒有星際網絡,一個鬥地主都能讓他們如此沉迷,真是可憐。

“你要不要來玩兩把?”徐洋晃了晃手裏的牌,小聲問道。

“你們玩吧,我今天喝了點酒,有點頭暈,聽會兒音樂就睡了。”白雲天爬上上鋪,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今晚,他就要接受第一個技能的記憶傳輸,明天起來,他將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