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有模有樣
打包完畢，褚嬴站起身，認認真真的掃視了一遍地上渾身隻剩下肉和毛的一具具屍體，無視在風中淩亂的一大群天書，院學子，大搖大擺的去了。
畫麵一轉，背著大袋子的褚嬴出現在了一條光線有些陰暗的巷子中。
他睜著雙眼，卻完全無視了從左右走過的一個個行人，腦子裏隻在想背上的這些東西到底能換多少錢？
突然，他猛的一把停下腳步，目光直接射向了正前方。
在那裏，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正蹲在牆角，用一把雕刻刀，一點一點的在手臂粗細的圓木上鑿下一片片木屑。
在他頭頂一塊鏽跡斑斑的鐵架上，立著一隻栩栩如生、色彩斑斕的獨腳木鴉，喙嘴微張，如果不是褚嬴眼尖，視力好，差點認為這是一隻活的，而非一個木頭。
直勾勾的看了好一會，褚嬴微皺著眉頭，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這一刻，隨著掉落在地上的木屑越來越多，老頭手中雕塑的輪廓逐漸成形，分明是一個半身人像，而且眉眼之間，與褚嬴幾乎一致。
“老先生，我想買你手中這個雕塑，大概多少錢呢？”褚嬴直接說道，一眼不眨的注視著老頭的臉。
銳利的目光仿佛對方手中的雕刻刀，要深深的刻進去一般。
老頭目不斜視，隻顧手中的工作。
等到褚嬴的聲音足足響起了五六秒後，他這才停下手頭的動作，緩緩扭過頭看向褚嬴，“這件東西還沒有徹底雕刻完成了，不值錢。”
聲音低沉沙啞，配合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與深暗色的皮膚，與日日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並無二致。
“我知道，但我覺得這樣就剛剛好了。再說了，有時候偏偏是不完美的東西，才更具有價值了。”
“嗬嗬嗬～～～是嗎？那小兄弟你看著給吧。”老頭笑了笑，咧嘴露出了兩排發黑發黃，帶著缺損的牙齒，伸出枯瘦的手臂，將雕塑擺在了褚嬴的眼前。
褚嬴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了三個金幣，接過雕塑後，撒在了老者的手掌心。
低頭觀摩把玩了一陣，他背著鼓鼓的包囊，大步遠去了。
巷子裏的光亮一瞬間暗淡了許多，原本來來往往的路人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隻剩下了老頭和那一隻獨角木鴉靜靜的待在那裏。
“大人，他竟敢冒犯你，不如讓小鳥直接去將他擊殺。”聲音尖銳，竟然出自於那一隻木頭做的烏鴉嘴中，說話間，張開的兩張翅膀也不斷撲騰著。
“嗬嗬嗬～～～我賣東西，他出錢，哪裏來的冒犯之意？”老頭麵帶微笑的搖了搖頭，渾濁的雙眼猶如一灘死水一般泛起了點點漣漪。
木鴉不再做聲，隻是昂首，不斷張望著褚嬴遠去的方向。
“不過，這偌大的大漢國，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了這麽一位出色的天之驕子，我卻全程毫無消息，是不是有些失職了？”
老頭緩緩轉過頭，一雙眼睛直接穿透房舎、牆壁、樹木、和形形色色的人群，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已經走到了大街上的褚嬴身上。
“大人是想做他的護道者嗎？”木鴉見著嗓子說道，帶著幾分故意學人言語的意思。
“嗬嗬嗬……他的實力我認可，不過現在未免還太早了一些，再觀察一陣吧！他真正的具有了資格，再說不遲。”
說完，老頭低下頭，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截嶄新的圓滿，悉悉率率的開始了重新雕刻。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前輩，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人？？”褚嬴摩挲著手中未成形的雕塑，默默問道。
神秘人的聲音遲了一會才在他耳邊響起，“一個殺你，僅僅隻需動一動小指頭的存在。”
“有這麽恐怖……但是我感覺他對我並沒有惡意？”
“因為現在你還沒有資格成為他的目標……不過短時間之內，他或許會幫你而多過害你。”
“前輩，你的意思我有些聽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時間一到，你自然而然會明白的，走吧，回去了。”
褚嬴隱約聽到神秘人發出一聲歎息，卻又不敢再多問。
夜黑風高，流水嘩啦啦響徹不止的水塘邊不時想起激烈的打鬥聲。
那是褚嬴和大山正猶如獅虎搏鬥一般，貼身戰在一起。
他們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腳，我一腳，任由對方的拳腳砰砰砰的轟在在身上，完全是隻進攻不防禦。
手裏抱著大酒葫蘆的周火火歪歪扭扭的站在一邊，滿臉通紅，身體不時顫動一下，原來是酒喝多了，在打酒嗝了。
鮮血和淤青很快從褚嬴、大山的嘴角和皮膚上顯現，一直旁觀的周火火卻始終沒有叫停的意思，反倒是不斷煽風點火。
“加把油，加把油！你們都是注重肉身力量的武者，平時一拳都可以直接打……打碎一塊大石頭，現在要你們不用內勁，隻拚力量，難道就這幾分本事？”
“我說過好多次了，練功的時候，不要心懷仁慈，要把你的對手當做你這一輩子最大的仇人。”
“……他殺了你的父母，殺了你的妻子，殺了你的兒女……總而言之，一切與你有關係的人都被它通通殺了個幹淨。所以你要報仇，你要瘋狂的揍他，拚了命的揍他。”
“上啊，上啊！對，對，對，就是這樣子繼續打，狠狠的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了。”
幾分鍾後。
褚嬴大山氣喘如牛，渾身傷痕累累，卻還是像野獸一樣繼續貼身肉搏，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周火火嗦了嗦幾口葫蘆嘴，突然一夾屁股道：“我去找個地方方便一下，你們兩個也休息一下吧……等我過來。”
一聽這話，激烈纏鬥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倏地分開，各自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師兄，你沒事吧……我剛才確實沒有留半分餘力，對不起哦。”大山一臉愧疚的說道。
臉頰淤青高腫的褚嬴搭眼看去，憤憤的說道：“語氣這麽自責幹嘛？好像被慘揍的隻有我一個一樣，你不也是被我打的鼻青臉腫了嗎？”
說完，用力的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
今晚，周火火讓他們兩個人貼身肉搏，就是想要通過近乎實戰的方式，讓他們越發善用自己的肉身力量。
為了不違反規則，褚嬴沒有使用金剛不壞，卻是真的被錘得慘不忍睹，腦袋現在還在嗡嗡作響，暗想身高兩米的大山果真不是一般的牛逼啊。
不愧是當時剛一見麵，就敢提出要錘自己的師兄！
“麻蛋，老子以刀魂為丹田，全身包括槍彈在內，全部硬如刀鐵，結果還是被你錘成這副模樣，如果換做其他人，不直接腦漿崩裂，估計也得骨折癱瘓。”褚嬴在心中說道。
大山不好意思的笑一笑，緩緩抬起了頭。
一張像磨盤一樣大的臉竟然也是鼻青臉腫，黑黝黝的鼻孔中還流出了兩道紮眼的鼻血，笑的卻是沒心沒肺，一副甘之如飴。
兩人各自站了起來，撿起之前丟在地上的水袋仰頭喝水。
休息了一會，褚嬴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山，提示你的實力已經很強了，哪怕是在天書學院，除了5大天王之外，估計沒有一個人可以幹過。不過，你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點。”
“啊！是什麽呀？”大山撓著臉頰，一副憨憨的模樣。
“就是你太本質了，每次戰鬥的時候都是與敵人硬杠，不知道變通。俗話說得好，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要逃，逃不過就要藏，如果每次不管遇到什麽敵人，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與對方硬杠，哪怕有10條命也得全部玩完了。”
“聽起來好有道理……但是，師兄，你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嗎？我聽不懂……”
“……”
注視著大山那一雙單純無辜的眼睛，褚嬴皺著眉頭想了想，認真的說道：“我給你打個比方吧，你聽好了……”
說到這裏，他陡然舉起手，指向大山身，滿臉激動的叫道：“快看，你身後有一個沒穿衣服的美女正蹲著尿尿了。”
大山虎頭虎腦的趕緊轉過了身，一雙眼睛從東望到西，從上到下，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師兄，你是騙我的吧？根本沒有人了……”
“當然沒有人了！我隻是用這個給你打比方，你懂我意思了沒有？做人了，有時候不能太老實，腦袋瓜子要靈泛一些。”
褚嬴滿臉期待的盯著不斷眨著眼睛的大山，然後看到對方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真的明白了？”
“明白了！”大山用力的點了點頭，一道鼻血從鼻孔中流出，被他抬手一把擦掉了。
“那就好。”褚嬴臉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卻並不太相信，畢竟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暗想以後還得給大山多上小課，否則對方恐怕以後會吃大虧。
下一秒，大山突然睜大雙眼，猛的一把指向了褚嬴的身後，嘴角哆嗦，語氣激動的說道：“師兄，你快看啊！師姐竟然啥衣服都沒穿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