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門前
“你覺得怎樣？”十三將望遠鏡交到小青手裏。
兩人躲在窗簾後頭，趁著黑夜偷偷觀察路對麵的小吃攤。
小青滿臉的不情願，粗獷大臉上掛滿嫌棄：“十三，咱們可說好了，老娘今兒要睡養顏覺，店裏所有活都你幹。”
如果不看臉，那嬌脆婉轉的音調能把大老爺們聽得心猿意馬。
十三挎著欄杆嗤笑：“人家美女才叫養顏覺，就你這大包子臉，勉強隻能叫回籠覺。”
“十三，你不想活了嗎？”小青一條縫的眼睛霍地睜開，揪住他耳朵殺氣騰騰。
“別別，開玩笑。快幹正事。”十三急忙求饒，把手指向窗外。
“跟你這種賤人搭檔，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小青凶巴巴白了他一眼，“再敢說這種話，老娘就在你飯菜裏下藥，先把你搞成啞巴，省得天天嚎得老娘心煩。”把窗簾拉開條縫，看了半晌後聳聳肩。
十三嘴角抽了抽，果真不敢再言語。
對麵的蘇漾做事認真，手腳麻利，跟張德順夫婦無縫銜接，效率比以前加快了數倍，讓夫妻倆喜笑顏開。加上外送的打包外賣，估計收入比以前要翻好幾倍。
“模樣有幾分相像，但氣質差異太大。都觀察一個月了，你的‘臥薪嚐膽’猜測還要繼續驗證嗎？小攤雜工、環衛工……那位是什麽身份，豈能做這種下作的工作，還不如殺了他。哎？你看，那小子居然在抽煙。算了算了，不用看了。”
小青果斷把窗簾一拉，直接把自己扔到**，“煙，對那人來說是禁忌，他會把敢在他麵前吸煙的人直接殺了。你省省吧，就算地球毀滅他都不可能碰煙的。就算失憶也不會忘記本能，我斷定不是同一人。”
說到這兒小青突然正色看著十三，柔情浮現，語氣帶了勸慰：“十三，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一樣。但人總要往前看，那次大事件，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活下來，強如那人也不可能！我願意陪你在這兒做個普通人，慢慢從傷口中走出來……”
十三的表情猛地變得猙獰，卻又瞬間淚流滿麵，嚎得比野驢叫喚還難聽。
……
外麵的蘇漾收拾完碗筷，抬頭看了眼對麵的肉鋪，皺皺眉，不曉得長發妖孽大早晨的叫喚什麽。張德順笑著給他端上來一碗豆腐腦：“蘇兄弟，習慣就好，那對夫妻天天這樣。今天第一天上班別遲到，趕緊吃點東西。”
蘇漾點點頭，張錦書有早自習，已經提前一步去學校了。小姑娘學習成績極好，否則也不可能進得了全市最好的高中，這也是張德順兩口子最驕傲的事情。
幾口把豆腐腦吃光，蘇漾順帶著把碗洗了，拿毛巾擦擦手，就這樣慢悠悠的到了喬城私高的門前。
作為排名全市頭把交椅的高中，喬城私高的大門相當氣派，門前一個十來米高的聖人雕塑，以雕塑為中心是一圈噴泉，養著錦鯉和各種遊魚。足球場大小的廣場兩邊是氣派的象棋格局，停著幾十輛各式車子。看車子的檔次，私立學校嘛，這邊老師的收入應該是相當可觀的。
正好是上班時間，不少老師忙著停車，紛紛在蘇漾身邊按喇叭。這廝不曉得是不懂還是搗亂，站在門口不動彈，搞得不少老師需要拐個大彎才能繞過去。若不是打卡時間快到了，這小子怕會被罵死。
門口崗亭保安早就在瞅他，見這小子沒眼力見，立刻舉著警棍老遠沒好氣的吆喝：“哎，你！對對，就是你。一邊去！”
蘇漾愣了下，流浪漢時候習慣了被人趕來趕去，還真的老老實實跑到了旁邊草地裏站著。
“哎？你……我靠，你給我出去！！”保安看他踐踏草坪，立刻冒火的扯著嗓門叫喚。這草坪可是校長親自安排種植的，是學校外頭最重要的形象工程之一，哪能讓人踏足。
蘇漾又從草坪裏回到了剛才的位置。
“……”保安黑著臉跑過來，這家夥五大三粗，警衛服穿在身上鼓脹脹的像要崩開，下巴留著一小撮胡子，莽莽撞撞的來到跟前就扯著嗓子一瞪眼：“一邊去！沒看見老師們上班嗎？”
喬城私高的保安都這麽橫嗎？
蘇漾本來也沒多少去幹老師的想法，流浪這段日子，接觸最多的就是穿這種衣服的人，走到哪兒都被嗬斥出去。他的性子很簡單，威脅到他在意的人或事，下手不會留情，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反而全不在乎。
轉過身就走，反正他來過了，不過是被人趕走了而已。
“等等！蘇漾。”張錦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然後就看見身穿校服的她急匆匆跑出來。
這丫頭紮了個簡單的馬尾，校服也遮掩了窈窕的身材，但是這種簡單的學生打扮反而更襯托出她清純明麗的氣質，越發顯得嬌豔動人。
“門衛……叔叔，他……”
“誰讓你出來的？想挨罰是不是？你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保安回頭就是一嗓子，把張錦書嚇了一跳，想說的話也被堵了回去。
喬城私高的確管理嚴格，學生進入校門直到晚修結束就不允許再出來。保安這算抓住了她的把柄，真要是揪到年級主任那裏，少不了一頓處理。
保安其實認識張錦書，這個家庭不好卻成績特別優秀的孩子在喬城私高早就是校花，不過因為性格柔順，反而時常被其他家世好的女學生聯合欺負。
女孩生得太漂亮了有時候就是原罪，女人天性善妒，如果再不會保護自己，結果可想而知。
“可是他，他是……”張錦書鼓起勇氣解釋，盡管早到校一會，她還是記得蘇漾跟孟飛飛約好的時間，忍不住到門口來看。
“主任，你來的正好。抓住了個私自外出的學生！”保安不由分說打斷張錦書的話，朝著一個剛剛挺好車子的中年男打招呼，強勢的乜斜了她一眼，冷哼道，“我劉壯當值從沒有讓一個學生跑出去過，誰都不能例外。想扣我這月獎金，沒門！我告訴你，這個禮拜叫紀律整肅周，你完了。”
張錦書俏臉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喬城私高的管理嚴格得恐怖，對犯錯學生的處置也是相當嚴厲。這下她有點後悔衝動跑出來了。
這一嗓子也吸引了不少老師的目光，讓張錦書更加忐忑。
蘇漾皺了皺眉，盡管不明白保安話裏的意思，卻也知道張錦書可能因為自己惹到了事情。張錦書是他唯一在乎的女孩，心裏頭已經有些不開心了。
中年男子過來，威嚴的看到犯錯學生是張錦書，目光稍微柔和了些。這個平時乖巧聽話的女同學怎麽會違反紀律？不過昨天校長剛剛強調過，一定要抓典型嚴肅處理，現在那麽多老師都在看著，他還真不好就這麽算了。
“張同學，念在你是第一次犯錯，這樣吧，你寫個檢討，在周一全校大會上認個錯。這事就算了，不過本學年的優秀生推薦資格和獎學金恐怕就沒你的份了。”
張錦書俏臉一下子煞白，身子晃了下，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蘇漾眉頭緊鎖，直視教導主任：“不問青紅皂白就嚴肅處理，這樣做過分了吧。誰給你決定她成敗對錯資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