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五萬塊

錢德旺名人不說暗話,大馬金刀的拉了個凳子坐下,開門見山道:“蘇兄弟,你是個人才,在這兒窩著太憋屈了。如果你不嫌棄,到我這邊來幹吧,我錢某人絕對不會虧待你。”

怎麽前腳來個孟飛飛,後麵又來個錢德旺,全都是衝著蘇漾來的。而且還都是提供工作。

張德順夫婦有點吃驚,不過錢德旺可是混江湖的牛人,她們平頭小民招惹不起,便裝作沒聽見繼續低頭幹活。

蘇漾抬頭看了一眼劉長娟,剛才孟飛飛來送工作就是她覺得不錯,所以自己才應下。這又來個工作,他當然也要看看她的態度。

劉長娟哪敢在錢德旺麵前表現,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她不說話,蘇漾也就不作聲了,繼續埋頭刷盤子。

高人果然是高人,對功名利祿全不在乎。錢德旺對蘇漾的評價反而更高。這家夥在江湖上混了二十來年,深諳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果然高人不是用錢能收買來的,必須拿出三顧茅廬的誠意來。

拍拍手:“既然蘇兄弟在這兒做生意,兄弟們都給捧個場。老板,招牌菜一樣一份。如果好吃,我讓兄弟們常來。”

張德順趕忙動手,不到二十分鍾就做了一大桌子菜。錢德旺加上他的幾個手下圍了一桌,嚐嚐感覺味道不錯,呼呼啦啦的給吃了個底朝天。

吃完抹抹嘴,錢德旺拿出張卡來塞到蘇漾口袋裏:“蘇兄弟,你我一見如故,裏頭是五萬塊錢,別嫌少,就算當哥哥的給兄弟個見麵禮。還是我剛才那句話,你什麽時候在這兒幹膩歪了,就到老哥那邊去,老哥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蘇漾沒有拒絕,平靜地看著張德順鑽進車裏揚長而去,把最後的盤子抹幹淨,過去洗了洗手,從口袋裏掏出卡來遞給了劉長娟。

劉長娟兩口子愣住,張德順回神過來,先把媳婦的手給拉住了。

剛才那桌子菜頂多兩百來塊錢,哪用得著五萬塊,這錢可是江湖大哥送的,張德順哪敢收啊。

見他們沒接,蘇漾便把卡轉向張錦書。張錦書後退一步搖頭,也有些心驚肉跳。

蘇漾無奈,便自行走到錢箱子邊,把卡扔到了裏頭。

劉長娟欣喜若狂,趕緊跑過去把卡珍而重之的揣到了口袋裏。這可是五萬塊,夠他們一家子辛辛苦苦幹半年的。

眉開眼笑的道:“這可是你自己自願扔進來的,反正你吃住也在我們家,就當提前上交住宿夥食費了。”

過去還有些嫌棄這小子,想不到還是個招財吉星,她反而越看越喜歡了。

張德順受不了老婆見錢眼開的樣子,皺眉沉聲道:“長娟,你這是做什麽,那是蘇兄弟的錢!”

張錦書也看不下去了:“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你們都有道去吧,我可不想喝西北風。”劉長娟堅定的選擇五萬塊,瞪了丈夫和女兒一眼,發現蘇漾又跑回去洗盤子,趕忙跑過去客氣的拉住他,“蘇兄弟你快休息一下,這些放著我來。”

路對過長發妖孽夫婦目睹了全過程,十三羨慕的嘖嘖道:“奈奈的,我就不懂了,咱們起早貪黑賺錢那麽難,那小子竟然有人上趕著來送錢,這什麽世道?”

小青懶洋洋的趴在他身上,吐氣如蘭:“傻子,你還在懷疑他是那人嗎?我剛剛問過總部,那人早就死了,屍體都有人見過,你就別操那份子閑心了。”

十三撇嘴:“隻要老子沒親眼見過,打死我都不信。再說了,世上還有能搞死他的人嗎?”

蘇漾沒有客氣,對他來說,所有的對話都是直來直去,便真的去洗了把手,將剩下的工作丟給了劉長娟。

黑了人家五萬塊,劉長娟幹的心甘情願。若是天天來這麽兩個送錢的,那日子可真叫滋潤了。

張德順考慮的比較多,憂心忡忡地來到蘇漾跟前,小聲的問他:“蘇兄弟,你不是流浪漢嗎,怎麽會跟錢德旺那種人有來往?”

蘇漾先是一愣,想起了名片上錢德旺的名字,對上了號,平靜的搖頭:“我和他沒來往。”

“沒來往?”張德順根本不信,反而以為蘇漾不願談及,“如果有什麽不方便我知道的,我就不問了。”

“我沒說謊。”蘇漾還是惜字如金。

“可是……這說不通啊。無親無故的,他幹嘛拿那麽多錢給你,看起來還特別想讓你跟著他混。”

“我不知道。”蘇漾老實回答。其實他不認為打了幾個對他有敵意的人算什麽大事,絲毫沒往這方麵去想。

張德順反而更擔憂了,眉頭擰成個疙瘩:“沒人會傻傻的隨便把錢往外扔,這錢收的讓人心裏不踏實啊。恕我直言,姓錢的在喬城名聲不太好,從年輕就是混江湖的,咱小老百姓還是少接觸這種人為妙。”

張德順是蘇漾來喬城第一個感受到溫暖的人,當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既然他說錢德旺不好,那他就不去錢德旺那裏工作就是。

過了半夜零點,一家子才收拾好餐車往回走。累了一整天,張德順夫婦洗了把臉倒頭就睡了,明天早晨還要趕早去早市,不睡足了撐不住。

張錦書和張錦晴姐妹反而沒睡,第二天的餛飩、餃子等食材需要連夜趕製出來,麵要提前發好,豆子也要提前泡上。張錦晴雖然眼睛看不到,但幹這方麵的活顯然早已有了經驗。而且第二天自己的飯也要忙活出來,否則就要餓肚子。

窮家日子難熬,每個人都沒辦法置身事外。

張錦書洗了把臉,把家裏大大小小的髒衣服和床罩被罩收拾起來,拿了個盆開始清洗。

父母太忙了,顧不上洗衣服,她隻能力所能及的做點可以幫得上的。一家人的日子就是這樣在周而複始的勞累中度過,每個人都力所能及的去做。對他們來說,日子能過下去就是一切,至於享受、休閑、安逸之類的話題,從來不曾出現在他們的世界。

蘇漾出現在東屋裏,很自然的坐下來幫忙捏餛飩,看了看張錦書,難得主動開口問了句:“不需要做功課的嗎?”

“在學校就做完了。”張錦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