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冰冷的數字
堂堂英雄，壯烈犧牲！
死後卻隻能被默默地埋葬進一個大眾陵園，甚至都不能落葉歸根。
換做誰隻怕都很難接受。
秦天愧疚道：“對不起老爺子，李耀跟我都屬於特種秘密部隊，我們自打入隊那天起，就注定跟家庭切割了，因為我們做的事兒太危險，就算死了也可能有人算賬，所以抹去他的生平把他葬在這兒，也是不想牽連到你跟芳芳。”
老人點點頭表示理解，但心裏還是很痛。
一生奉獻！
到頭來卻是獨自孤寂。
這份付出，又有幾個人理解呢？
對於最親近的人來說，豈非是不能承受之重！
老人擦了把眼淚，抬眼道：“秦天，這些年，一直是你以李耀的名義往卡裏打錢吧。”
秦天愧然：“這都應該的老爺子，以後錢的方麵不夠你就跟我講，我會想法子的。”
“就我跟芳芳，也花不了什麽錢，以後你不必費心了”，老人長長地吸了口氣：“李耀他光榮犧牲，我爺孫倆也深感榮耀，我會盡力撫養芳芳長大，一定要讓他在那邊也深感自豪！”
秦天聞言，心中不禁對老人的大義佩服萬分。
誰知卻在這時，撲在墓碑上的芳芳卻是身子一軟，滑落在地，秦天見狀，迅速彎腰把她抱了起來：“芳芳，你沒事吧。”
芳芳神色虛弱，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秦天哥哥，我哥哥的仇報了嗎？”
秦天看著這張稚嫩的小臉，心中更是慚愧的無以複加：“對不起芳芳，但我這次出山，就是已經找到了當年的線索，我答應你，你哥哥，還有其他死去的隊員，他們都不會白白犧牲的，害死他們的人，一個也別想逍遙法外！”
芳芳嘴角浮起一抹釋然，用力地道：“我相信你秦天哥哥。”
“芳芳！”
秦天看著芳芳突然閉上了眼睛，不禁驚詫無比，回頭看向老人：“老爺子，這……這什麽狀況？”
老人見狀也是大急：“芳芳這孩子從小就有心髒病，受不得刺激，肯定是剛才得知哥哥的死訊太過悲痛了。”
心髒病！
秦天心頭宛若晴天霹靂：“芳芳，你一定要堅持住，你不能有事，否則我怎麽跟你哥哥交代！”
他立即撥打了急救電話。
芳芳迅速被急救人員送去了西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急救室外，秦天和老人一個站在冷清的過道上，一個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神色一個比一個沉重。
“老爺子，芳芳這病……”
“先天性的。”
秦天眉頭一凝：“為何從未聽李耀說過。”
老人悵然歎道：“他的脾氣你還不了解，自己的事兒，家裏的事兒，從不願讓人為難，也不想人操心。”
是啊。
想起和李耀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秦天頓時又沉默了下來。
大概將近一個小時的搶救，急救室的門打開了，穿著白褂子的主治大夫走了出來，衝兩人道：“你們是病人家屬？”
老人和秦天都點點頭，緊張地看著醫生，秦天擔心地問道：“大夫，芳芳穩定下來了嗎？”
醫生搖搖頭，平靜地道：“隻是暫時穩定而已，而且我們在急救過程當中在病人體內發現了惡性腫瘤，我們經過一致研究，必須得做手術，整個手術完全下來至少要六十萬，你們看看是不是能把這筆錢湊齊，若是沒問題的話，院方會馬上安排手術的事兒。”
惡性腫瘤，六十萬！
老人心頭一震，也差點昏厥過去：“大夫，你讓我一時間哪兒湊齊這六十萬，要不先手術，我想法子。”
醫生無奈地攤了攤手：“很抱歉，這種大型手術是必須先交押金的，沒有錢就不能進行手術，而且根據醫院規定，若是你們湊不齊十萬塊的押金，現在必須馬上出院！”
現在出院？
秦天的目中一抹寒光：“醫生，這是一條人命，你怎麽能說出這麽冷血的話，這是人民醫院，不是私立醫院，難道這麽一個鮮活的生命還比不上那賬單上一串冰冷的數字嗎？”
醫生聽到到秦天的指責，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先生，希望你保持理智，這裏是醫院，不是你表露情緒的地方，我還有病人，這是你們自己的家屬，你們商量解決法子吧，若是一個小時內還沒有湊齊，院方也隻能采取強製措施了。”
可惡！
看著主治醫生轉身進入急救室交代醫護人員，秦天的拳頭攥的緊緊，但最終又無力的鬆開。
他知道，這就是現實。
殘酷而冰冷的現實。
不管你在另外一個世界如何血拚廝殺，為了祖國，為了人民乃至不惜去死，可在這個現實世界裏，別人仍舊不會多看你一眼！
還是要拿錢辦事！
錢不是萬能。
可沒了錢，萬萬不能！
老人這時拍拍秦天的肩膀，故作堅強道：“秦天，你在這兒看著芳芳，我去籌錢，等著我。”
秦天知道李耀的家境，爺孫倆出攤，除去房租，地攤租費，生活費，還有芳芳的學費，一年到頭也沒多少錢，因為他們並非是西海市市民，而是鄉下來的。
老爺子靠出攤掙學費，希望芳芳從小能讀好學校，所以起早貪黑的，至於李耀往家裏拿的錢，在五年前就決定付了一所房子的首付，這些年秦天給的救濟金，也被拿來還房貸，所以老人手裏並沒有攢幾個錢。
現在籌錢，除了買房子，別無他法。
秦天當然不希望戰友的家人把在這西海市唯一可以成為寄托的房子也給賣了，當即抓住了老人的手，凝聲道：“錢的事兒不必費心，交給我！”
說完他便衝入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醫護人員和主治醫生正準備撤出來，碰上迎頭進來的秦天，主治醫生的神色有些嚴肅：“先生，你不能進來！”
秦天二話不說，衝向病床，將一枚藥丸放入了芳芳的口中。
“你瘋了！”
“快住手！”
“你在做什麽？”
一幫醫護人員迅速圍過來，企圖把秦天給拽開，可幾個人一起拉動，秦天卻是宛若泰山般紋絲不動，頓時就驚呆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