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家
天台上，直升機緩緩降落。鍾小明整理著被吹出來的領帶，埋頭鑽了進去。
沒過多久，直升機便離開了天台朝遠處飛去。望著下麵的城市夜景，他那種莫名焦慮也越發嚴重。
首先困擾他的就是不明下落的威爾，還有他為什麽他要背叛集團，背叛自己。
兩人一起出生入死好幾年了，雖然不能說知根知底，但也不至於會對自己背後開槍啊？
鍾小明摸了摸後背，隔著兩層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凸起的疤痕，眉頭再次鎖緊。心說如果不是芙芙及時發現自己的心率和血壓失常，最好的結果，也是被抓捕起來關上個幾百年。
而在被救走之後，他也隻剩下半條命了。後背上中的那一槍，直接擦裂了胸腔內的一條動脈，差點擊中心髒。
若不是當時他是趴臥在地麵上，肯定要死於出血過多。
也不知是對方失手了，還是故意為之，盡管撿回了一條命，可還是有些後怕的。
從那時候開始，他的心髒就像受到了驚嚇似的，遇到一丁點小事兒，就會讓他擔憂半天。
而第二個令他感到為難的事情，是公寓隔壁的女人，還有那個不知去向的小女孩。
“如果我不出頭，她們的下場會怎樣......”
鍾小明嘀嘀咕咕的說著，耳機裏卻傳來了駕駛員的聲音。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鍾小明想要摘掉耳機，駕駛員卻緊忙說道：“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這次飛行的費用是您出，還是......”
“公司。”說完，鍾小明摘下了耳機，窗外的風景，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深藍色的海麵還算平靜，海灘邊停泊的幾隻小船，斑駁的漆麵，不知道多久沒有駛向大海了，搖搖晃晃，略顯孤獨。
都已經到了這個點兒了，依舊可以看到一些俊男靚女在海灘上嬉鬧著。
下了飛機之後，鍾小明快步走到了海岸附近的一間小房子前，準備取走事先備好的船隻。已經熟睡的老大媽被他叫醒後，表情有些不悅。
“姓名。”大媽打著哈欠問道。
“芙芙。”
“沒有這個人。”說完，她便伸手去關窗戶。
鍾小明趕緊阻止道：“對不起，我忘記了，應該是......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魔法少女......”，老大媽挖著鼻屎，重複了好幾遍，“哦，在這兒，她租了一艘摩托艇，說是給......”
“鍾小明。”
“對對，鍾小明......”，大媽眯著眼睛，仔細地瞅著剛接過的身份證，半晌才還給對方，“租金......租金也給過了”，說罷，她起身走到後邊，在牆麵上尋找著鑰匙。
而剛剛在飛機上看到的那群男女，此刻正朝自己走了過來。
“大叔，有煙嗎？”為首的小夥子年紀在十五六歲，黝黑的皮膚，一看就是常見在海邊生活的人。
跟在他身後的六個人，卻跟他不大一樣。年紀相仿，但氣質好了許多，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學生。
鍾小明粗略的判斷，這些人應該是趁著假期來這邊遊玩的。而且看起來都喝了不少的酒，跟自己說話的小夥，連舌頭都硬了。
“沒有，我不抽煙。”鍾小明也沒說太多，轉身看向還在找鑰匙的大媽。
見對方如此冷淡，小夥子有點兒不耐煩了，拽了一下鍾小明的衣服吼道：“錢總該有吧，先借我點兒花花？”
“沒有。”鍾小明依舊沒有看他，稍一用力，便掙脫了小夥子的手。
而他這句話也並不是敷衍，除了從眼鏡男那弄來的1000帝國幣，的確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大媽拿著鑰匙走回來的時候，看見了鍾小明身邊的小夥子。她先是一愣，接著眼神中帶了點警惕，可還是把鑰匙交給了鍾小明。
“現在淡季，第一天免費。”說完，大媽像是躲瘟神似的，伸手關閉了窗口。
“韓，咱們回酒店吧，我包裏還有錢。”這時，從人群後麵擠過來一個女孩，拉著黑小夥就要往後走。
“別拽我！”甩掉女孩的手，韓接著道：“我看到這種人就來氣，穿得人模狗樣的。”
說完，轉身去看鍾小明，可對方不知何時早已離開，往遠處尋找後發現，他已經走到了海灘邊兒。
“媽的，追！今天必須得讓他買包煙，不，還得給咱們買瓶酒才行！”說完，韓便帶頭衝了過去。
跟在身後的幾個年輕人見狀，也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不多時便將鍾小明團團圍住了。
這種情景，鍾小明可不是第一次見了。不過，上一次圍著他的，是一群人高馬大，手持槍械的特種部隊。
不過，那些人的下場都很慘。
而現在被一群小孩兒圍住，也是頭一遭，低頭瞅了瞅手表還有時間，倒不如看看他們要幹什麽。
“喲，名牌手表呢？”韓的皮膚實在太黑，這邊又沒有照明燈，鍾小明也瞧不真切對方是什麽表情。
可手腕，已經被對方給抓住了，瞧著對方就要摘掉自己的手表了，鍾小明再也安奈不住。
“喂！你們幹嘛呢！”不遠處，一個拿著紫外線手電的男孩兒，打斷了眾人的思緒，正朝著他們跑了過來。
鍾小明斜眼瞧了一下，心說他應該是海灘派對的“燈光組”。
韓抬頭一瞧，自己又增加的一個夥伴，底氣也更足了一些，抓著鍾小明的手表在空中搖晃著：“馬庫斯，這邊兒，這老頭是個有錢人！”
老頭？太過分了！鍾小明想著自己還有事兒要做，再聯想到芙芙一再強調的殺手準則，隻好忍氣吞聲地收起怒火。
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妥協，不過就是塊表而已。
“表你們拿走，換了錢買煙買酒，就當我請客了。”鍾小明無奈道。
原本以為給他們點甜頭，就不會再騷擾他了，沒想到韓的語氣一變，惡狠狠地說道：“不行，我長這麽大還沒穿過西服，把你的衣服褲子也脫下來！”
逐漸適應了黑暗後，鍾小明也看清對方的模樣，按照舊土時代的人種劃分，他應該是一個亞洲人的麵孔，跟自己算是一類人。
扁塌塌的鼻翼上掛著一個環，顯得有些另類，脖頸處還有一個羅馬數字的五，不知代表了什麽意思。
可通過對方的行為語言來分析，鍾小明斷定，對方一定是五等人，因為那種無法遮掩的痞氣，自己見過不止一次。
“什麽，什麽有錢人？”拿著紫外線手電的男孩馬庫斯，此時也來到了跟前。
跟韓一樣，這個小夥也是黝黑的皮膚，穿著打扮，頗具西海岸風格，一個綠色的鴨舌帽，讓鍾小明浮想聯翩。
“看看這表，認識不？”韓說著，將鍾小明的手腕舉了起來。
馬庫斯瞧了兩眼，又用紫外線燈照了一下，有些興奮地說：“我靠，這是帝國軍工出品的scq，可是軍工級手表啊！”
看來這小子還是見過世麵的，鍾小明想著，韓已經將他的衣袖拉了起來，準備去摘表。
鍾小明在跟手表作別後，有些焦急地說：“我還有事情，手表你們拿去，現在這麽冷，衣服可不能給你們。”
“對啊，人家都說把表給你們了，差不多就行了！”剛才那個女孩接話道。
“啪！”
韓回手對著女孩就是一巴掌，罵罵咧咧道：“要你管老子！”
這可把鍾小明激怒了，本來想著就這麽算了，如今見到這一幕，他用力抽回了手臂，雙方一拉扯，撕壞了衣袖，整個小臂露了出來。
在紫外線的照射下，他的手臂上端，顯現出了一個熒綠色的符號。馬庫斯眼疾手快，立刻將燈光對準了那個位置，有些疑惑地說：“8，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手表不能給你們了。”鍾小明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馬庫斯，“而且，你們也不能就這麽離開了。”
對方聽到這些話，似乎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看看鍾小明的紋身，瞧瞧他的臉，最後竟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他......他是職業殺手！”
馬庫斯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退了幾步，隻有韓，還不以為然地咧嘴笑著。
“放屁！這麽慫的殺手，我還是第一次見！”
“是真的，我們老師曾經告訴我們，不要惹那些有熒光刺青的人，尤其是刺數字的，咱們趕緊走吧！”馬庫斯驚慌失措道。
幾個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勸說著，可韓依舊不為所動，推開眾人後，從背後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對著鍾小明的臉吼道：
“就算你是殺手好了，反正現在這兒也沒別人，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