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準備
午飯過後，鍾小明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回房間休息。
眼下即將麵臨的任務，可以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重大轉折點。可無論成敗，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圓滿。
在甲板上吹了半個小時的海風後，他失落地轉身朝樓下走去，碰見了出來抽煙的維達。
打了個照麵後，鍾小明開始詢問對方，裝備物資在哪兒領取。可維達卻直接遞給了他一支煙，反向拉著他走回了甲板。
“不著急，陪我站一會兒。”維達眯著眼朝外麵望去，一口接著一口地吸著指縫間的香煙。
萬裏無雲的天空，熾熱的太陽孤獨地掛在上麵，將強烈的紫外線囂張拋灑了下來。淡青色煙霧，由打維達下垂的手掌中，縷縷上升、盤旋，最後在陽光下消失殆盡。
兩人聰明地躲進了陰影處，側首朝海麵上眺望，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等維達手中的香煙第一截煙灰被風帶走後，他才率先打破沉默道：“小明，你今年多大來著？”
鍾小明低眼瞧了瞧手心裏未點燃的香煙，輕聲答道：“25，下個月就是我的26歲生日了。”
“那提前祝你生日快樂”，維達又吸了一口煙，紅透了的煙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半死不活，“我馬上35了，回想早年跟威爾搭檔的時光，似乎還真的沒怎麽了解過他。”
鍾小明點點頭，“可是，他卻了解我們每一個人。”
此話一出口，維達徹底繃不住了，大手用力一揮，把煙頭撇進了翻起浪花裏，對著波濤翻湧的海麵大聲怒喊了起來。
“老頭，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對啊，到底為了什麽？在鍾小明的心裏，他已經問過自己無數次了。
是因為錢麽？
他首先否定了這個猜想。平時私下裏跟威爾出去吃吃喝喝，都是對方在搶著埋單。平時的談話交流中，也沒有聽到對方提起自己的經濟狀況如何。
尤其是他倆曾經接到過，對一名社團大哥處刑的任務，並在目標的住處發現了大量現金和金銀玉器，可這老頭兒幾乎連看都沒看一眼。
種種跡象表明，威爾根本就沒把錢放在心上，在他們這一行裏，實屬少見。
那，是權麽？
這個不著邊際的原因，也不成立。威爾都已經背離了集團，更不會跟權利有任何掛鉤。
還有一個，鍾小明覺得比較異想天開的猜想，那就是威爾拿走的“東西”，一定涉及了巨大的秘密。
可這個東西的真實麵目，恐怕隻有威爾和集團高層能知道是什麽了。
“我多少能猜到一點”，維達說完話的時候，轉身麵向了愁眉苦臉的鍾小明，“在得到威爾失蹤的消息後，我第一時間調查了那間實驗室。”
鍾小明沒有說話，而是抬起頭注視著對方的眼睛。雖然他知道對方肯定瞞著自己什麽事兒，但此時此刻看到的目光中，隻有真誠。
“你們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實驗室裏麵的大型強子對撞機了吧？”維達停頓了一下，待鍾小明點頭後，壓低了聲音道：“那你知道，大型強子對撞機的用途麽？”
當維達方才提到自己進行過私自的調查後，鍾小明心頭一顫，因為他也簡單的調查過一段時間。
所為的“大型強子對撞機”，無非就是科學家們為了探索新的粒子，和微觀量化粒子的“新物理”機製設備。
而當鍾小明拿到從專業人士那裏買來的資料後，卻隻能勉強地得出兩個結論：
一，看不懂；二，很燒錢。
如今維達要給自己解釋，他急忙打起了精神，生怕落下什麽關鍵的信息。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兒是幹什麽用的，但是我猜想，這個機器一定是發現或製造了什麽未曾存在過的東西。”維達一臉認真地說道。
我靠，這個我也猜到了，可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見鍾小明還是一臉的困惑，維達更是壓低了聲音，“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上帝粒子。”
上帝粒子，一個曾經存在於科幻小說、電影中的名詞，鍾小明也有過耳聞。可在舊土時代就沒有證實它是否真的存在，怎麽會偏偏在這個時候就出現了呢？
盡管這個新的世界，繼承了舊土時代的知識力量，可兩千多年都過去了，“上帝粒子”依舊沒有真真正正地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裏。
在鍾小明收到的相關資料裏，許多“專家”也堅決否定了它的存在，還聲稱如果真的有，他們願意原地倒立吃屎。
一想到這些所謂的“專家”，肆無忌憚地到處騙吃騙喝，鍾小明用力地捏緊了拳頭。
“上帝粒子......這個東西到底代表了什麽？”鍾小明忍不住脫口而出。
維達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逐漸舒展開來，“如果它真的出現了，那麽，這個世界將會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無限的能源、帝國政府結構的變動、世界格局重新規劃、大規模戰爭......甚至是世界末日的再次到來。天呐，希望我的猜想，是錯誤的。”
兩個人幾乎同時陷入了沉默，但很快，那頗具代表性的真誠笑容，便重新回到了維達的臉上。
“算了，未來的事兒，誰又說的準？走，咱們去整理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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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物資庫，就在訓練室的另一側。
屋子的麵積很大，數不過來的架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武器裝備。小到秀珍手槍，大到反坦克炮和火箭筒，整齊有序地鋪滿了每一處角落。
二人到那裏的時候，童曉曉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見到鍾小明來了，她便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前輩，我找了你半天！”
“嗯”，鍾小明點點頭，等見到這小丫頭全副武裝的模樣，頓時覺得有點別扭。
一位身材嬌小，但凹凸有致的剛成年的女孩，上下套著與之身材嚴重不符的，厚重的防彈甲片，上麵還掛著兩排SOHG手雷。一隻小手提著粉紅色的AWM/Z重型狙擊步槍，另一隻則是握著比她手臂短不了多少的高倍鏡筒。
柔弱與強硬，和平與暴力的反差，讓維達都忍不住地多看了兩眼。
聽鍾小明有些敷衍的回答，手裏還在擺弄著一把M9，童曉曉不禁問道：“前輩，你這次可以使用更高等級的武器了吧？為啥還拿著這玩意兒？”
得到對方的提醒，鍾小明才回想起這件事兒。
“星圖”在建立初期立下了一個規定，就是殺手必須嚴格按照代號的等級，來分配武器裝備。至於原因，鍾小明猜想大概是初期資金不足。
而他的代號“超新星”，在現有的等級裏，排名墊底兒，僅可以使用比較低級的武器，也就是舊土時代常用的那些機械式槍支類型。如他最喜歡的M9型號手槍，便是舊土時代裏殺手最常使用的武器之一。
如今有機會使用武器研發部的新式武器了，他卻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來回轉了幾圈，手裏還是隻有那把磨砂黑的M9。
“來，你試試這個”，維達在鍾小明低頭琢磨要用什麽的時候，遞過來一把外形酷似M9的槍，“電漿槍，內置核能電池，適合長時間作戰。隻要槍管沒燒紅，你就能無限使用。”
聽到對方的介紹，鍾小明眼前一亮。他平時最討厭的就是攜帶一大堆彈夾，重量就不提了，還要經常更換，非常浪費時間。
有了這把電漿槍，以後就不用擔心這些了。將武器拿在手中的他，隻覺得其重量輕得誇張，仔細一看，手槍上的每一個零件幾乎都是類似塑料材質的。
塑料是塑料，但卻並不顯廉價。流線型外觀，頗具美感；磨砂的質感，捏在手裏十分舒服。保險上分為三個檔位，經過鍾小明的初步研究，應該是不同射程所對應的功率。
“它使用的材料，跟這艘船的船體材料一模一樣，我第一次執行任務，也是使用的它，很適合新手。”維達繼續解釋道。
鍾小明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手槍放在桌麵上，又拿起了自己最愛的武器跟幾個普通子彈和音爆彈的彈夾，一同塞進了旅行包裏。想著童曉曉已經安排上步槍了，於是將目光移向了防護裝具上，可依舊是半天都沒有動作。
“前輩，用不用我幫你選？”
鍾小明看看旁邊盯著自己的童曉曉，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有穿防彈衣的習慣，太重了，會影響我的行動。”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維達拿著一個裝甲板，望著他的背影道：“威爾也從來都不用防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