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誓穩大局
這是什麽跟什麽呀？畫麵怎麽那麽連貫？
李英是站在旁邊的配角嗎？主角倒下他就跑出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李英當時也在場，而且就距離韋恩、張輝、李進不遠。
張輝說出來的畫麵很流暢很合理，但是事情發生的還是太快，轉變太快，讓他腦子一時也轉不過來。
李英，為什麽去廣頭，為什麽出現了，還不把李進帶走？當時他也在場的話，哪怕大吼一聲提醒李進，即使閃避不及受重傷總算不會死亡，不至於失去兒子的小命。
失去了兒子，再上來補槍有什麽用，大羅神仙也救不回李進……
“……他下車就跑過來，當時韋恩也發現了他，韋恩的槍又指向他，我怕韋恩又多殺一個人，隻好不等他祈禱先殺他，對不起，王先生，我們差點失手了。”
張輝接著把事情的經過繼續說完，並向他奉上一份深深地自責。
王信卻總算明白了那個畫麵。
原來他也誤會了李英袖手旁觀，而是他剛剛趕到。
至於為什麽是剛剛趕到，原因似乎不太重要，隻要能夠見到兒子最後一麵。
“不，是我做得不對，是我仁慈，我天真，給他有了喘息和反擊的機會……你們不需要自責，這事你們幫我解決得很好，你們放心，下次我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讓你們自責！”
他忽然一臉正色地趕緊拒絕張輝的自責，也對老劉即時做出了檢討和保證。
現在他總算明白，一時的仁慈就會釀成一發不可收拾的悲劇。
雖然他還不確定李進的死是不是和自己的天真有關。
然而，如果死的是一個無辜的路人，他的愧疚感恐怕更甚。
張輝和老劉萬沒料到，王信也會向他們自責，並且自我檢討和保證……
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一個領導，一個老板，有這等胸襟——
張輝和老劉接收到這突如其來的原諒，一時也愣在風中，無所適從。
就在這時，他們來到了殯儀館前。
王信隻好先掛斷張輝的電話，讓老劉找個車位停車，然後下車，準備跟隨那數百人熙熙攘攘的人流緩緩走向2號殯儀館。
“我不進去了。”孟熙這回找到機會替王信的嘴唇粘上藥物膠布，卻情願呆在車內。
原因有二。一是她變聰明了，知道這進去是吊唁不是領獎，不是什麽好事兒。
二是她跟李英的關係不是什麽世叔侄，而是家仇私恨，她沒有那個閑心給人家上香。
三是王信不聽她的話去學功夫，要是等會在裏麵又打起來，她就不去擔那個心，也給他一個小小懲罰。
王信知道後麵那個原因後，歎了口氣，也不勉強她。
“你跟進去。”不過她不進，卻叮囑老劉跟上王信。
雖然她不認識老劉，但知道他大概是保鏢司機之類的人，就不想王信再發生吊唁傅聰的一幕。
王信和老劉也被她的心思如發和異常關心震驚。
當然，老劉也覺得她是對的。
於是，當兩人走到門口時，裏麵各界人士和公司職員已經擠滿了整個剛剛布置不久的靈堂。
隻是這靈堂上，到底擠滿的是李英的恩義還是仇怨，那就不一定了。
當差不多輪到王信了，王信卻看見前麵剛吊唁的傅珊走到家屬麵前謝禮後，竟然在李奮身邊並坐下來，不走了。
這，這是什麽意思？
是賴著李奮，非要他幫忙的意思嗎？
可憐的李奮，前有弟弟，後有父親，幾天時間送走兩個親人，此時的他似乎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感覺，隻能機械地回謝大家的吊唁。
哪裏還管得著為傅聰出麵的事？
輪到王信和老劉，兩人也是肅穆地上前上香鞠躬。
然後繞靈樞一周，瞻仰了死者的遺容——裏麵躺著的正是雙目緊閉的李英！
即使臨時為他化了個安詳的妝容，也粘不住他的怒容而開裂。
似乎向所有生存者申訴，他是死得多麽的慘烈和不甘。
至此，王信算是知道他為什麽會被警察調查，卻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逃跑——這麽幼稚的行為，不應該是一個城府深沉老人的衝動。
但是不管怎樣，逝者如斯，當他走到李奮麵前。
李奮兩眼布滿血絲和仇焰，緊握的拳頭指骨也發白得可怕。
卻機械地給他磕頭謝禮。
然後抬頭一瞥，看清來人是王信，他的怒容也不由一呆。
不知道是不是被此時額頭貼紗布、嘴唇粘膠布的王信嚇了一跳，別人家都是紗布纏手臂，他怎麽就那麽特別？
不過此時不是他該笑的時候。
王信的出現，讓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曾是他想要利用的對象，如今緊握孟家大權和他李家銀行命運，越來越有威望的王信會出現在這裏，至少想不到他的速度這麽快。
但這麽快的反應也讓他接受，畢竟是個漸漸位高權重的人物，哪能沒有幾個線眼和幾手準備，換了是他，他也可以迅速去給別人吊唁。
隻要那個人值得。
這時，同樣看見王信嘴唇上膠布的傅珊，也緊抿紅唇雙目噴火地緊盯著王信。
然後還是緩緩向王信和老劉向躬身磕頭謝禮。
這個舉動讓剛要開口的王信也震驚。
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這樣做？
她有什麽資格這樣做？
但他還是緩緩蹲下來，在李奮麵前沉聲地問：“你有沒有辦法幫她？”
李奮迷茫地望著他，又扭頭看看傅珊，無奈地搖搖頭：“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首先激動的不是王信，而是傅珊。
傅珊不惜深藏喪父之痛又來奔他的喪父之痛，即使不悲痛也會加重她心頭的悲哀，但是為了讓李奮他日可以為她重挫喬維，奪回傅氏集團股份。
她這次甚至自願代入李家媳婦的角色，先為李英守孝，再委身給李奮……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卻在李奮兩個字中瞬間崩潰瓦解——
“王信——，”再也強忍不住的她陡地嬌叱一聲站起來，怒容滿麵地當場朝王信揮出淩厲陰毒的三拳兩腳，把對李奮的失望哽咽著發泄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幫我，還跟著我，在他麵前諂言媚語，挑撥離間我們！我恨你，我這輩子跟你勢不兩立！”
但是，這次王信身邊有老劉，她憤怒的三拳兩腳很快就老劉輕鬆拔停。
滿腔激憤的她不可以打李奮，又無法在王信身上發泄，她，又崩潰了，停下來，陡地掩臉嚎哭著奔跑出去。
應景了現場靈堂陰鬱沉重的氣氛。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哭聲隨著她的身影跑遠而漸停，靈堂很快又恢複死般寂靜。
李奮沒有過多反應，也就是說，他臉上依然是為父不甘的悲憤神色。
剛才，傅珊上香後來對他說：“我父親前腳剛走，你父親就……，這裏麵必定有莫大的陰謀，我以後陪你一起為父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