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鐵麵
神捕，隻有真如境宗師方可擔任，皆是可忝列天榜，打個噴嚏，整個大唐都會跟著發燒的人物。
第一次麵對宗師，路峻強壓住心中澎湃的心情，與李向河一起走入正堂，單膝跪倒行禮，以示對宗師神捕的尊重。
“見過神捕！”
那紫衣老者輕輕抬手，淡淡道：“起來吧。”
“謝神捕！”
二人起身，恭敬站在堂上，等待神捕問話。
“李向河，無量案如何？”神捕問道。
“回神捕，在董知事運籌……”
“本捕在問你案情，其他事情不必講了。”
神捕淡淡地打斷李向河的話，將他滿腹為董修武歌功頌德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是，無量教在陽昌分壇已被催毀，擒獲壇主濟深，擊斃香主譚旭，及濟深弟子三名，搜查出陽昌無量教教眾名錄一份，及贓金，密語及其他罪證若幹。”
李向河不敢再多添加私貨，老老實實將案情訴說一遍。
“高彥敬。”神捕喚道。
高彥敬立刻出列，躬身道：“卑職在。”
“這是你樂平郡府之事，本捕便一插手了，你自去審問濟深，緝拿餘黨吧。”神捕說道。
“卑職遵命，即刻去辦。”高彥敬恭聲說道。
高彥敬與李向河退出正堂，留下路峻仍在堂上候命，心懷忐忑猜測神捕點名要見自己究竟是何事。
神捕的目光終於落到路峻身上，沉聲說道：“你便是路峻。”
“正是卑職。”
“年方十八，聚氣境後期，控製入微，勉強也算個天才。”
被董修武，高彥敬看好的路峻，在這位宗師神捕眼中，隻能勉強算是天才，可見兩者眼界區別如何之大。
“神捕謬讚，卑職天資愚鈍，不敢當天才之稱。”路峻忙道。
“本捕有一點很好奇，聽聞你半月前仍未開辟丹田，緣何短短半月之間，便突破到聚氣境後期？”神捕問道。
堂上眾人望向路峻的目光，充滿了驚訝。
幸虧路峻早有提防，從容答道：“回神捕，卑職亦不知曉其因，細細想來，許是卑職修煉的煉體功法特殊之故。”
“哦，什麽功法，說來與本捕聽聽。”神捕問道。
“卑職也不知其名，乃是先父無意所得，從小便讓卑職修煉。其開篇有言：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堅守寒窗十二年，人間芳華自始來。不想果真十二年才完全練成，開辟丹田。”
神捕聞言眼中神光一現，隨即又隱逝不見，微微頷首道：“竟然是苦寒功，難怪會如此，你能堅守十二載未曾更換功法，心誌之堅卻是一等。”
不錯，路峻所說的正是苦寒功總綱。
這門煉體功法極為獨特，需要勤修十二年方可煉成，不過一旦煉成，再行修煉便如一日千裏，進展極快。
他在兌換寶庫中，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門獨特的煉體功法，花了五十善功才兌換下來，比普通的聚氣境功法都貴。
路峻本來擔心神捕不知此功，做好了要將苦寒功公布於眾，免得被神捕誤以為自己修煉魔功。
沒想到隻說出總綱，神捕便知是苦寒功，沒有繼續深究下去，不由暗鬆一口氣。
卻聽神捕話音一轉，說道：“雖然如此，但也難以洗清董修武罔顧府規，任人唯親之罪。”
路峻聞言一驚，沒想到董修武被下獄，竟然是因自己而起。
他急忙分辯道：“神捕大人，董知事對卑職有知遇之恩不假，但並未罔顧府規，任人唯親，請神捕明察！”
“未曾罔顧府規？那本捕問你，天策府規第十七條為何？”
路峻心頭一突，知道事情因何而起，硬著頭皮答道：“天策府內不禁競爭，但不得私下爭鬥，違者逐出府門。”
“你與楊天成私下爭鬥，擊敗其後逼其吞食糞便，可有此事？”神捕問道。
堂內其他人，聞言險些爆笑出聲，好在個個功力深厚，立刻強忍下來，但仍有一兩人忍不住肩膀微顫。
路峻急忙說道：“此事事出有因，神捕且聽卑職申訴！”
“事出有因？嗬嗬，無非楊天成先入聚氣，對你百般擠壓，屢加淩辱，而你聚氣之後，反手報複罷了，是也不是？”
神捕目光如炬，逼視路峻。
路峻沒有想到，神捕竟然已知前因後果，仍然要問罪董修武，失落地點了點頭，應道：“是。”
“再有因果，你與楊天成亦是私自爭鬥，違犯府規。董修武不但不處罰於你，反而說服正印捕頭，擢升你為正職捕快，不是罔顧府規，任人唯親，又是什麽？”
路峻撲通一聲雙膝跪倒，懇請道：“此事皆有卑職而起，卑職願領受責罰，自廢武功，永離天策府，隻求神捕能夠赦免知事大人。”
“這原本便是你應有之罰，與董修武之罪何幹？”
神捕聲音陡然轉為嚴肅，說道：“何況此罪隻是其一。董修武身為知事捕頭，見習捕快相互擠壓欺辱，卻不察不問，怠政懈職之罪，你又如何去替換？”
路峻沒想到這位神捕居然如此鐵麵無私，已知事情始末仍要降罪董修武，心中不由一涼。
不過他仍然沒有放棄努力，解釋道：“回神捕，之前楊天成隻是暗中欺辱卑職，卑職並未申訴，隻想修為突破之後，再報複回來，故而知事大人並不知曉。”
“荒謬！”
神捕猛地拍下桌案，所有人身軀俱是一震，隻聽他嚴聲說道：“天策府上除魔衛道，下護佑黎民，其職便是肅清寰宇，懲治不法！”
“你身為天策捕快，麵對私仇，不循府規處置，反行遊俠以武犯禁之道，私相報複，傷人辱身，卻不知醒悟，反而沾沾自喜！”
“董修武明知你違犯府規，非但不按規處置，反以惜才之名縱容，更破格提升，敗壞綱紀，膽大妄為！”
“不以法為綱，如何執法，已身不正，何以正人？即便董修武再政績斐然，你再天資卓越，天策府也不需此等目標法規之輩！”
神捕連聲怒斥，路峻愧得低頭不語，隻聽神捕說道：“元芳，你身為總府節鉞捕頭，此事該如何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