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行為同化
開著保時捷911的楚禦得意大笑。
他剛剛覺得自己很蠢，直接動手敲暈了王凡多好，非說那麽多廢話，結果老孫被咬的滿頭包不說，目標還被放跑了。
可是楚禦又突然覺得王凡也挺蠢的，因為這胖子下車的時候沒關車門，鑽進去後直接就能啟動。
人在遇到緊急萬分的情況下，身體會爆發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潛能。
比如為了救自己孩子，母親會單手抬起一台汽車等等。
對於這種事，楚禦原本是不信，可是現在他信了。
王凡雖然胖，可是雙腿倒騰的速度和專業長跑選手似的，僅次於被橘貓追殺的哈士奇。
當然，哈士奇再快也快不過保時捷911。
楚禦還不敢踩足油門，怕直接撞死王凡。
他不想讓王凡死，隻想順利完成任務，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有許多問題需要這個胖子為他答疑解惑。
倒是滿臉怒氣的老孫不停的叫嚷著要撞死王凡。
楚禦也能理解，因為剛才的場麵實在太惡心了。
不說老孫全身上下被蚊蟲叮咬的沒一塊好皮了，光說“哇”的一聲吐出來幾十隻蒼蠅蚊子就足夠老孫三天吃不下飯了。
王凡眼看著自己就要被追上，慌不擇路下鑽進了一處老舊平房區的巷子裏。
將車開到巷子口，楚禦和老孫走下了車，隨即匆匆跑進了巷子裏，尋找著王凡的蹤跡。
巷子很深，兩側的牆麵上寫滿了大大的拆字，寂靜無聲，也不知道兩側的平房裏有沒有住戶。
楚禦這次學聰明了，從後備箱裏找出了一根甩棍，至於老孫，則是拿出了電擊器。
二人躡手躡腳走進了深巷之中，搜尋著王凡的蹤跡。
走到了一半，“嘎吱”一聲從身後傳來，楚禦嚇了一跳，轉過頭後，這才發現身後亮了燈，一個破舊的木門被推開。
一個住著拐杖老態龍鍾的大爺推開了門，直勾勾的望著楚禦，默不作聲。
楚禦歉意一笑，悄聲問道：“大爺，您剛剛注意到一個胖子跑進來了嗎？”
大爺麵無表情，指了指巷子深處：“裏麵。”
“謝謝啊。”楚禦不疑有他，繼續和老孫摸著黑往巷子裏走。
走著走著，楚禦感到了一陣寒意。
不是生理上的寒意，而是心理上的，某種說不清道不明帶著萬分詭異的冰冷感。
老孫也止住了腳步：“怎麽感覺陰嗖嗖的？”
楚禦沒吭聲，而是轉過了頭，他見到了十幾米外剛剛為自己“指路”的大爺。
大爺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再次抬起手指，指了指漆黑的巷子深處。
楚禦有些猶豫，正當想著要不要繼續深入的時候，左側的木門被推開，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站在了門口。
小姑娘長的很可愛，鵝蛋臉大眼睛，隻是稍微有些瘦弱。
望著小姑娘，楚禦皺起了眉頭。
他總覺得這個小姑娘的表現有些反常，大半夜的推開門突然撞見了陌生人，結果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臉上也沒有任何驚嚇到的表情，而且孫虎還長的那麽醜。
“小妹妹。”楚禦皺著眉頭問道：“你剛剛看見一個死胖子了嗎？”
“裏麵。”小妹妹麵無表情，指了指巷子深處。
小妹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可是楚禦卻覺得詭異萬分。
他覺得這個小妹妹和剛剛的老大爺很相似，不是容貌相似，而是神情舉止，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可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同一個人第二次給自己指路一般。
楚禦滿心防備的後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小妹妹，這麽晚，怎麽還不睡覺？”
小妹妹再次抬起胳膊，答非所問：“裏麵。”
楚禦深吸一口氣，隨即貼著牆邊，一步一步的往回走，而小姑娘的雙眼，則是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臉上的表情，也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
小姑娘的嘴角，慢慢勾勒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一笑，讓天不怕地怕的老孫都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楚禦眉角狂跳，因為他見到在退回去的路上，剛剛的老大爺居然擋在了狹窄的巷子中間。
除此之外，越來越多的住戶亮起了燈。
一個老婦人推開了門，麵無表情的抬起胳膊，木然道：“裏麵。”
一個駝著背的瘦弱老頭，麵無表情抬起胳膊：“裏麵。”
就連一隻呲著牙的土狗也趴在了地上，抬起爪子，旺旺叫了兩聲。
開門的聲音此起彼伏，穿著睡衣的家庭主婦、身材單薄的少年、顫顫巍巍的老太太……
刹那間，至少十餘人走出了屋子，站在門外，抬起胳膊伸出手指，這次沒有指向巷子深處，而是麵無表情的指向楚禦，異口同聲，一遍又一遍的叫著。
“裏麵！”
“裏麵！”
“裏麵！”
每個人的動作一樣，語氣一樣，就連那木訥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場麵極度詭異，楚禦汗毛聳立。
老孫再次攔在了楚禦的麵前，沉聲道：“通知戰術支援組，出現A類事件，現場初步推斷目標為精神操控類異能者！”
“匯報個屁，戰場記錄儀即時連線的，支援組知道發生了什麽！”
說完後，楚禦甩了一下甩棍，站在了老孫的旁邊。
老孫破口大罵：“你要幹什麽，毆打老弱病殘？”
“你當我是你？”楚禦無語至極：“行動手冊中寫明，處理精神操控類事件時...”
老孫直接打斷道：“老子知道該怎麽做，擒賊先擒王，抓到那個死胖子就行。”
到了此時，二人也搞清楚了王凡的特殊能力。
通過巷子中所有人整齊劃一的動作來看，王凡可以令小範圍的人們執行單一的肢體動作。
可望著巷子裏的十餘人，楚禦和老孫依舊有些麻爪。
如果這是十多個膀大腰圓的壯漢，他們還可以借著地形優勢放手一搏，可鬧心的是，巷子裏全是一群“老頭老太太”。
如今這年月，揍誰都行，唯獨不能碰老頭老太太，這要是不小心碰一下剮一下的，半套房子基本上就沒了，家裏沒個數百上千萬的，誰敢輕易的在馬路上扶個老頭老太太的，更別說動手了。
再看巷子裏站著的人，加起來都快一千歲了。
正當二人不知所措時，巷子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越過人群望去，正是一臉有恃無恐的王凡。
望著巷子入口處的王凡，楚禦苦笑不已。
王凡根本就沒有跑進巷子裏，而是躲進了第一戶的房子裏，怪不得被控製的人都讓自己和老孫往巷子深處裏麵走，原來是要甕中捉鱉。
“你究竟是誰？”王凡麵色有些潮紅，喘著粗氣問道：“為什麽要追殺我？”
“好人追殺壞人還用理由嗎。”楚禦抓緊了手中的甩棍，滿麵譏諷：“既然是穿越者，你好好享受穿越者的福利就好，可是你偏不，這也隻能怪你自己犯賤所以被我們盯上。”
“你們果然不是聖徒！”王凡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如果你是聖徒的話，我早已是一具屍體了，殘忍的聖徒，不會說那麽多廢話的！”
他這一笑，巷子裏的所有人都如同牽線木偶一般笑了起來。
這種笑容，很滲人，也很猙獰，無論男女老幼。
“既然不是聖徒，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要追殺我？”
王凡很是好奇，對方肯定是穿越回來的，如若不然，怎麽會這麽了解自己的底細，而能夠穿越回來的，除了NH公司外也隻有聖徒了，而對方二人明顯不屬於任何一方陣營。
楚禦不答反問：“按照你的計劃，應該是利用這些被你控製的人直接弄死我們，對吧。”
王凡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具皮囊不善於暴力，但是精神力卻很高。”
“你怎麽說也是最近商界裏聲名鵲起的新秀富豪，你就不怕天亮後這些人記得你的模樣報警？”
王凡冷笑道：“被行為同化後，他們並不會記得自己被控製過，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原來，他們什麽都不會記得啊。”
楚禦也笑了。
如釋重負的笑容。
至始至終，老孫一直沒說話。
他以前帶過很多新人，包括數據分析員等。
正因為帶過，所以才不喜歡這種事。
因為很多新人和數據分析員經曆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後，不是當場崩潰就是拖後腿。
原本他以為楚禦也會這樣，可是事實卻大大的出乎所料。
楚禦非但用花露水救了他，而且即便到了現在也絲毫不見慌張。
要知道此時就連他自己都慌得一比。
王凡不可怕，戰五渣的胖子罷了，可是巷子裏滿是一群老弱病殘。
為了對付一個王凡，總不能對這群“弱勢群體”出手吧。
可楚禦卻不同，這小子居然笑了，一種讓他覺得十分詭異的笑容。
“小...小楚啊。”孫虎吞咽了一口口水：“現在，現在怎麽辦，戰術支援組至少還有七分鍾能到，這胖子要是跑了的話，以他的能力，絕對...”
沒等孫虎問完，楚禦轉過頭，神色認真的問道：“你平常在單位那麽招人討厭，所以，你一定很抗揍吧？”
“啊？”老孫一臉懵逼。
沒等老孫反應過來，楚禦突然摟住了老孫的腰，隨即就開始用力蹬腿。
“我靠，你要幹毛？”
貓著腰的楚禦，不管不顧的推著老孫往前跑，也不吭聲。
下意識往前跑的老孫，終於明白楚禦打的什麽主意了，因為一個老頭抄起了小馬紮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
“楚禦，我靠你大爺，你TMD。。。”
沒等老孫說完，巷子裏的土狗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就這樣，在狹窄的巷子裏，悲催的老孫成了人肉盾牌，被楚禦強行推著往前衝，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免不了讓一群老頭老太太拳打腳踢。